山间牧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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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中段，奶头山，山腰。

许臾鬼鬼祟祟地藏在一片桦树林里东瞅西看的，确认没有人之后，他靠在几棵挨着长的桦树旁，解开了裤子，拽出来憋了很久的分身，长出了口气，微闭眼睛，心里想着刚才看到的场景，下边也忙碌起来。

“奶奶的，想不到黑狗和东川婶能搞在一起，东川婶真能叫唤，也不怕别人听见！”许臾心里想着。他本来是去东川婶家里借磨刀石的，几十年的邻居了，许臾都是东川婶看着长大的，当年许臾他妈生许臾时还是东川婶踩着雪跑去乡诊所里叫来的大夫，要不然这种在家里生孩子的还不知道遇到啥事儿呢。东川婶家的篱笆院门简单地在里边搭着，许臾一推就开了，习惯性地喊出来“东川婶”时，他就听到“啊啊啊～啊啊～”隐隐约约、此起彼伏的声音，二十一岁的多的许臾心里砰砰跳，他在村子里听过不少这样的声音，他懂了，猫着腰，挪动到窗户下边，抬头，通过窗台上花盆的缝隙，他看到了屋子里的男女运动场景，虽然不是全部，但已经足以证明他们在干什么，东川婶继续L叫，表情无比怪异，痛苦？幸福？疼痛？舒爽？惊喜？惧怕？好像都有吧。

许臾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费力地挪到大门口，匆忙地关上篱笆门，他一口气跑到了奶头山上的桦树林里。

身上的烦躁随着他一声低吼喷泻而出，许臾眉头放松，心里又后悔不已，心里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至于嘛！”他不客气地将自己的分身塞回去，然后捡了一根地上的干桦树枝溜达出了桦树林。

桔梗花摇头晃脑地在彼此交流着，稀稀拉拉遍布在山坡坡上，不知名的山花你一片我一片地臭美比赛着，这是属于山花的烂漫。许臾拿着桦树枝拨拉着草丛前行，他担心有蛇，不小心踩了咬你一口就是大麻烦，“刚才跑上来就没想到蛇，现在回去反倒害怕蛇了！没出息！”许臾骂自己。

“许驴，许驴，吁！吁！”不远处突然有人喊道。“草包，你他妈才是驴呢！你个杂种！”许臾确认了对方是村长曹建国的儿子曹宝，回骂道。“哈哈哈，驴，村子里开始晒药材了，咱们去看看吧！”曹宝邀请许臾道。“行！”许臾扔了桦树枝，和曹宝相跟着跑下了山。

奶头山是董村等附近七八个村子共有的大山，董村人口最少，但是历史地位最高。相传最早来这一片安居的是姓董的，他是梁山108好汉中的一个，具体是谁也没个验证，全靠口口相传，一千多年，而董村目前居然没有一户人家姓董，老人们说姓董的一家在民国时期跟着闹革命绝户了，如今村里的五大姓许、曹、宇文、樊、杨，都是后来从其它地方迁来的，其中许和杨明确是山东闯关东那批人里的，没勇气去关东，就辗转到太行山中段这片讨生活了，最后落脚到董村。

董村出大夫，特别是中医多，原因和奶头山关系很大，山上药材多，也有不少天灵地宝，医术最精湛的是宇文家，宇文家不少后辈都考上了医科大学，宇文家又成了“中西医结合典范家族”。晒药材是村子里的集体组织活动，除了规模大，待遇好，最主要还有一个原因吸引着年轻人们踊跃参与其中。

董村村边边上很多打谷场，这些打谷场都用了几十年了，从生产大队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打谷场上的黄土已经被岁月的碾子、人脚、马驴蹄等压得成了石头一般，再顽强的野草也没办法在它们上面生根发芽，它们就是专门为收获粮食而存在的，一个一个大小不一，从高处看像是董村给皇天后土的“天然祭台”，祭品就是每年从田地里收割回来的荞麦、莜麦、谷子、黍子、黄豆、黑豆、胡麻。它们也是董村老少表演欢乐的舞台，收获粮食的欢乐，那些或挑或翻或摔或扬或背或拉过扫或装等动作就是他们最好的舞姿，优美程度不次于华尔兹，真情演出于天地间。当然，打谷场也是情绪的发泄地，那些娘家离得远的小媳妇儿们，两口子闹了气没地方去，就跑到打谷场去哭一会儿，哭够了还得面对生活。董村的妇女们，没有几个没在打谷场哭过的。也许是打谷场被村子里妇女的眼泪浸润过？它们又多了不少阴气，很多老人提醒天黑了或者大中午的别去打谷场，说那两个时辰里打谷场会聚集一些孤魂野鬼，专门蛊惑人心，容易让人遇到鬼，跟上鬼，容易得邪病。村子里每次办丧事，总管都会安排苦主家去打谷场烧点纸、摆点贡品，打点打点那些孤魂野鬼们，要不然他们会捣乱。

除了秋天外，其它三季打谷场都是闲置的，冬天春天基本就是积点雪、风沙作过客，夏天这百十来天就是打谷场“出台”搞副业的时期了，主要承揽的业务就是“晒”，晒药材是最主要的业务，奶头山上采来的柴胡、黄芪、桔梗、党参、猪苓等大片大片地晾晒，还有一部分育种的松树苗。

晾晒药材县里的中医药采购工作组会往各乡镇派遣医科大学的学生来做指导，一边指导一边实习，还有写论文的，也有图新鲜跟着村民上山采药的，这里边不少是女大学生，对于村子里的男娃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动力。原则上，打谷场晒药材看场子的都是年轻人，因为要24小时需要有人看护，打谷场的高处会搭建休息的棚子，还配置扫帚塑料袋塑料布防雨棚等，还有强光手电若干，方便看护人巡逻用。

以前看护人遇到过很漂亮的女大学生来董村指导，小伙子们狂蜂浪蝶围着女大学生放肆地看，甚至女大学生胸衣什么颜色都被他们硬看出来了，而女大学生们仿佛并不在意这些傻愣子看，大大方方地讲，很耐心，一种知识四溢迫不及待释放出来的样子，诲人不倦。

之前几次许臾都没报上名，今年又开始晒药材了，这可是“大开眼界”的好机会！名额有限！曹宝和许臾早就约定好了要拿下这个名额，他们要独霸打谷场，把打谷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提升环境，就像天堂鸟，用心布置，卖力表演，吸引优质异性来谈婚论嫁。女大学生们哪知道许臾他们的“贼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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