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王冠

“如果说世界的一切都是束缚自己的枷锁，那么我将抛弃一切…”——梦魇之主、十一城毁灭者、秩序崩坏者、不可直视之眼、旧日的领袖、自由与新生之神：哀弥夜·苏赫尔。整日游走于世界阴暗边缘的哀弥夜在某一日卷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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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哀弥夜·苏赫尔。”

“性别。”

“这个不明显吗？”

医生默不作声看了眼前的黑发少年一眼，然后敲击光触键盘，在电子病历表上性别一栏写上。

“男。”

“这次复诊距离上次已经三个月，最近有什么异常？”

“我感觉脑中总有人与我对话，感觉空气中都是马赛克，这个世界也许是虚假的。”

“有幻听、无法区分现实与虚幻。”医生在病历表上记录道。

“拿烟头烫自己。”

“你才十七岁就会抽烟？”医生惊讶地说道，手指却是并没有停止敲击键盘。

“有自虐倾向。”

“精神充沛的时候也会突然心情不好，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忧伤。”

“有情绪突然低落的症状。”医生继续记录道。

“大多数时候心情愉悦，但是偶尔悲伤到极致会涌现出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对于任何事物，还会觉得世界非常美好，想要爱万事万物。”

“悲伤到低谷会有亢奋症状。”医生手指停止敲击。

“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不清楚，但我知道我和正常人不大一样。”

“嗯，有一定自知能力。”记录完毕。

“哀弥夜患者，鉴于你的描述，我们发现你有可能正由抑郁症转化为双向情感障碍的倾向，具体情况还要再观察，请问最近奎硫平有一直按照医嘱在吃吗？”

“有吃，狂躁的症状最近比较少。”

“那我再给你开点碳酸锂，这个能有效抑制你的病情朝双向情感障碍发展，一天两次就好。”

“最近有接触精神链接吗？”

“没有。”

“那就好，你这种病要少接触情绪上的刺激，也不要照射刺目的灯光，全息游戏不要玩。”

“好了，这是你的单子，去药房领药吧。”

“砰！”

黑发少年从诊室走出，手中拿着确诊病历怔怔出神。

“叮叮叮！”

手机在少年口袋震动发出声音，哀弥夜取出接通电话。

“喂，是我凯文，哀弥夜我这有一个新的单子…”

“我不想接。”还不等电话那头说完，少年就将凯文的话语打断。

“为…什么？这次的佣金数目可不是小数目。”凯文的语气有些呆滞。

“不为什么，我想金盆洗手了。”

“别开玩笑了，你可是梦魇。”电话那头依旧带着轻松的语气。

但是少年长久的沉默显然表现了他的决心。

“怎么？钱赚够了？就不想干了？告诉你做咱们这行，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是你不想干就能不想干的！”电话那头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怎么，我想过常人的生活不可以吗？这个单子我让给你了。”

“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可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信不信我把你的信息全部透露出去，这样你的家人你的同学都知道你是个信息贩子，他们会怎么看你？”

“我确诊了双向情感障碍。”面对凯文的威胁，少年哀声说道，显得有些困惑与迷茫。

“这是个什么玩意？”电话那头的语气相当不耐烦。

“一种精神病。”

“那算个啥？十一城最不缺的就是赛博疯子！”

“这样吧，你做完这最后一单，我就不勉强你。”电话按头又开始采取怀柔政策。

“这次的信息很隐秘，光是探查到踪迹就很困难，只有你有能力，所以你必须完成！”

“那…就依你，我会努力完成的。”

“不是努力，是必须…”不等电话那头说完，黑发少年就挂断了电话。

哀弥夜点燃一根烟靠在墙上缓解情绪，这时有医护人员过来提醒。

“先生你好，这里是医院不允许抽烟，前面有垃圾桶，你可以…”医护人员的话语到此戛然而至，他的眼中露出一抹惊色。

因为少年将烟头焊在了自己手背。

……

阴暗的浴室，黑发少年在浴缸里准备好了冰水，此刻他全身脱得只剩一条裤头，头戴全息头盔一脚踩入。

彻骨的冰冷！

哀弥夜缓缓滑入浴缸，这是为了防止精神链接之后身体过热的必要手段，哀弥夜是一名信息黑客，在十一城中还有许多像他一样在背地里干着信息盗取工作的人。

大多数都是未成年！

而在这其中，哀弥夜是最出名的，当然出名的是他的代号——梦魇！

linkstart！

无数的线条开始在眼前编织，哀弥夜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再一次进入虚拟世界。

一种别样的悲伤又开始上演，并非是来自于链接精神，而是对于要挟，为什么自己要忍受他人的掌控，如此悲哀！

希望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这次的任务是盗取白石集团的核心机密，白石集团由中鸠·白石一手创立，是整个十一城排的上名号的精英社团，旗下的军工业、信息产业不计其数，白石科研团队在最近新研发了一项克隆仿生人技术，哀弥夜的任务就是负责盗取有关于这项技术的核心文件。

哀弥夜的意识体是一名戴着厉鬼面具的斗篷人，他在无数的信息中快速穿越，在虚拟世界中任何的信息都不可能被完美隐藏，除非这项信息没有任何人知道。

只要有一个人知晓蛛丝马迹，经过精神与虚拟世界相连，那么信息就有了挖掘的可能！

少年的眼中意识在交汇，编织成了一张庞大的意识网络，所有无关信息快速被过滤。

觉醒能力，慧心启动！

人体除了五感之外还有潜意识，通过挖掘潜意识层的精神力量可获得超凡能力。

而获得超凡能力的人被称为觉醒者！

正是因为拥有慧心，哀弥夜成为了信息盗取圈子最有名的黑客！

慧心统筹于精神系异能，除此之外还有元素、强化、治愈和神秘四个派系，传说在古老年代神秘系拥有更多的派系划分，当时觉醒者遍地，各种奇异的能力层出不穷。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异能开始逐渐没落，觉醒者风光不再。

经过哀弥夜的飞速筛选，漫天的信息如今只剩一条，那是一个散发着白芒的光球，静静的悬浮在黑发少年眼前。

“滋滋滋！”

头戴厉鬼面具的斗篷人全身突然冒出短暂的电流声，连带着这具属于哀弥夜的意识体也有了些许的模糊，这是意识即将断开的征兆！

精神科医生曾告诫哀弥夜不要接触精神链接，眼下少年却是不顾医嘱强行再次进入虚拟世界，已经不仅仅是意识断开的问题了，哀弥夜浸泡在冰水中的身体也开始飞速过热！

还不行…还不能放弃！

斗篷人在虚拟空间颤抖着伸出手触摸…

眼前的光球！

接触的瞬间，斗篷人被光球吸入！

与此同时，浴缸中的黑发少年鼻下流出两行殷红的鲜血，下滴在冰水中逐渐晕染，像是一朵罂粟的绽放…

一阵精神的恍惚之后，哀弥夜的意识体逐渐凝实，眼前是一条狭窄的走廊，无数的红色激光遍布了整条过道，那是用于保护仿生人技术核心文件的警戒线。

虽然信息不可能完全被隐藏，但是信息的安保人员可以实施保护手段，一旦触碰警戒线，黑客的信息就会被夺取，连带着暴露现实中的真实身份。

面对这种级别的保护，一般黑客显然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但是哀弥夜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

多亏慧心，哀弥夜能够轻松控制自己的意识体形态，在少年一阵精神力的涌动之后，斗篷人的外形逐渐缩小化成了一只黑色蝴蝶向走廊深处飞去。

为了保证飞行产生的空气流动被红色激光感应到，哀弥夜选择了翅膀震速较慢的蝴蝶。

黑发少年通过慧心计算出穿越警戒线的最近路线，此刻各种复杂的计算公式在少年脑中浮现，这是为了避免多余的飞行距离导致黑色蝴蝶精神体的溃散。

然而意识体的形态变化又消耗了少年的精神力，浴缸中的身体已经开始浑身抽搐！

黑色蝴蝶形态的意识体也在逐渐变得模糊！飞行的角度也有些偏差，刚刚更是差点蹭到了警戒线！

得抓紧时间，再这样持续下去我撑不到尽头。

哀弥夜浴缸中的身体紧咬牙关，鼻下已经鲜血如注！

黑色蝴蝶每一次扇动翅膀对于黑发少年来说，无异于一次精神上的折磨，经过这场漫长的精神煎熬，黑色蝴蝶终于抵达了走廊的尽头。

眼前是一道黑色的大门，这应该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呼！呼！呼！”

黑发少年在浴缸中穿着粗气，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几乎让他处于脱离虚拟世界的边缘，眼下经过警戒线才敢大口呼吸。

撕裂！

感觉大脑仿佛被撕裂！

嗡嗡嗡！

哀弥夜开始耳鸣，那是一种处于寂静下的灵魂颤抖，冰水中抽搐的身体渐渐停止，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该死！

这个时候犯病！好不容易穿越了警戒线！

少年忍不住狂笑，身处这种境地并非他感到兴奋，而是面对紧张危险的困境，大脑的神经递质传递出了问题，简单来说他已经情绪错乱！

虚拟世界中，黑色蝴蝶在失去黑发少年的精神控制下变回了斗篷人形态。

什么安保系统？

也不过如此！

此刻显然斗篷人也染上了癫狂，与之前小心翼翼的偷渡者形象不同，现在他更像是一个入室抢劫的匪徒！

斗篷人喃喃自语，竟是直接用手触碰眼前的大门！

试图推开！

随心所欲，不在乎任何自己无法承担的后果！

然而推门的手遇到了阻力，整条走廊在空间中崩碎为虚无，只剩眼前的黑色大门依旧紧紧关闭。

“bug!bug!bug……”

虚空之中弹出无数预警的红色窗口，仿佛海洋将哀弥夜淹没…

“砰！”

一颗炮弹自虚无中发出，精准命中了黑色大门，大门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被轰出了一个大洞！哀弥夜被气浪弹开，坠落在地。

一道戴着虎头面具的身影在哀弥夜身后降落，缓缓走到黑发少年身边，一把抓起哀弥夜的头发，撕扯掉厉鬼面具，少年疯狂的神情在遭遇爆炸袭击之后变得虚弱而无力。

“这不是梦魇吗？几日不见怎么这么拉了。”虎头面具人发出狞笑。

“凯文，你…跟踪我？”哀弥夜显然是认识虎头面具人。

“没错，我是跟踪你。

白石集团的核心文件的确不好找，多亏了你带路。”

“为什么？我已经答应你会替你盗取信息文件。”黑发少年一脸痛苦，显然是接受不了同伴的背叛。

“为…什么？我们这些盗取信息的人，说好听点是黑客，实际上呢？就是罪犯，罪犯能接受自己的同伙金盆洗手、一心向善吗？想什么呢？我们又不是在过家家。”

“不过我也不算违背约定了，这的确是你干的最后一单，我已经派人去你家给你注射疯狂药剂喽，反正已经确诊精神病了，不如让我把你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吧！”虎头面具人说完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你是想让我承受盗取信息的罪名，让我当你的替罪羊吧。”哀弥夜甩手挣脱开凯文的控制，然而精神状态堪忧的他用力过猛跌倒在地。

似乎是被黑发少年说中心中想法，怒从中来的凯文拉起哀弥夜对着脸上就是一拳，黑发少年再次被击倒在地。

“反正你的余生都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了，多点罪名给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哪有一点梦魇该有的气势？”

“明天这个时候整座十一城都会报道梦魇的落网，一代传奇黑客陨落，沦为精神病患者！”

“说完了吗？”黑发少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怎么？你还有抵抗能力？”凯文凭空从虚无中拿出火箭瞄准了黑发少年。

“有一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也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哀弥夜嘴角开始疯狂上扬，好像之前的虚弱全是假象！

凯文最看不得别人轻蔑的姿态，特别是眼前的少年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嚣张，怒意驱使他扣动了扳机！

啊？

设想之中哀弥夜被炮弹撕裂的场景并没有发生，甚至手中的火箭筒都已经消失！

凯文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荒原，稀疏的植被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贫瘠，烈阳之下黄沙漫天。

“你就呆在这直到白石集团的人前来吧，到底谁是谁的替罪羊呢？真搞不清楚状况。”哀弥夜嘲讽的声音从凯文周围的四面八方传来，但是周围空旷无比没有少年的丝毫身影。

在二人长久的对话之中，哀弥夜就动用慧心将锁定了凯文，催眠需要一个过程，再加之黑发少年的精神力已经接近枯竭，对于凯文的催眠用时才如此之久。

这俨然是最后的慧心之力。

还得多谢这次发病啊，要不是少年极度压抑的情绪在病症的影响下变得亢奋，可以透支精神力再度发动慧心，结局可就进入未知数了。

眼下虎头面具人已经被关入幻境世界，他的意识体或许将会被白石集团捕获，到时候他的真实身份也就暴露无遗。

至于凯文被捕之后供出梦魇的真实身份，那完全不可能。

等他走出幻境世界必然已经精神崩溃，既然凯文想把自己变成疯子，那么他将尽数奉还！

“滋滋滋！”

哀弥夜的意识体又开始模糊，先取文件！

俗话说得好，贼不走空！

来都来了，总得带点什么走！

黑发少年钻进黑色大门的洞中，仿生人技术的核心文件就在眼前，哀弥夜用手接触悉数下载完毕，传输到自己的手机上。

走喽！

反正以后再也不干这行了！直接原地下线！

浴室中。

黑发少年从冰水中坐起，摘下了头颅上的全息设备，用手一抹鼻翼。

一手血！

流这么多鼻血，到时候等买方的佣金一到，得买点好吃的补补！

等等，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懂了，还在犯病中！

哀弥夜从冰水中起身，迅速穿好衣物，严阵以待，大脑的虚弱感涌现，但是身体却异常兴奋，虽然不正常，但是他要充分利用这种状态面对接下来的袭击。

没错，凯文线下派来的袭击者马上会抵达这里！

哀弥夜手中拿了一根银白色的棒球棍，这本来是为上学校的棒球课准备的，刚刚从网上下单到手，没想到第一次挥击击打的不是棒球，可能是人头。

黑发少年躲在门后许久，极度的亢奋使他难以集中注意力，就像患了多动症的儿童，哀弥夜想要狂笑不止，但被他硬生生忍住，脸上的面容比鬼还难看，外表不正常的喜悦实际上是内心的悲鸣。

钥匙孔在松动！

有人在撬锁！

什么年代了，贼好意思走正门？

门在哀弥夜的预想之中被打开，一个带着豹子头面具的黑衣人小心翼翼走入，来到了哀弥夜眼前。

吃我一记正义的背刺！

哀弥夜高高跃起，一棍打在黑衣人的头上！

“砰！”

真清脆，少侠你有一颗好头颅，好听就是好头！

黑衣人应声而倒，也不能说背刺，毕竟哀弥夜用的不是刀。

仓促间解决完战斗，哀弥夜提着棒球棍关上门离开了这间房屋。

这个房间以后应该再也用不上了，这是哀弥夜专门为了信息盗取租的房子，就算眼下真的可以金盆洗手，也不免有些多愁善感。

“叮叮叮！”

手机再次响起震动，哀弥夜按下接听键接通电话。

“是梦魇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女声。

“嗯，我是，你哪位？”

“是我，中间人，我联系不上凯文，信息得手了吗？”

“信息已经得手，至于凯文…你不用管他。”哀弥夜笑着说，此刻他心情极好。

“那你记得打包邮给我，到时候凯文的佣金也一并结算给你。”电话那头的女子似乎对于哀弥夜的回答并不惊奇，显然对于凯文的生死她并不在意。

“那就先这样…”

“先别急着挂电话，梦魇先生，我这里还有一项交易请问你有没有兴趣。”

“不好意思没兴趣，我已经金盆洗手了，这是最后一次。”哀弥夜脸上开始显现不耐烦的神情。

每次都说最后一次，下次之后还有下次！

“不需要你进入虚拟世界，而且是关于收容所的信息哦。”女子用神秘的口吻说道。

“看来你们对于我的信息调查得很清楚。”哀弥夜的亢奋逐渐开始冷却，换上了低沉的口吻说道。

“不要误会，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拿别人弱点威胁人的…坏蛋。”

你还不是坏蛋，你全家心眼都黑！

“如果是收容所的信息，那我很乐意进行这场交易。”哀弥夜的脸色阴晴不定，语气却是相当和谐。

“那好，交易在老地方见。”女子说完便在那头挂断了电话。

…

或许是亢奋症状的消退，哀弥夜有些无力与迷茫。

黑发少年从狭窄的楼道口走出，眼前是宽敞明亮的道路，来往不绝的车流在路面上行驶，尽管哀弥夜短暂走出了黑暗，可他依旧不知道自己前行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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