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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子之

梦·子之

作者:海滩拾荒
  • 分类:其他类型
  • 字数:1 万
  • 状态:全本
  • 更新:2023-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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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子之-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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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六七岁时,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位少年,他带着光,目光坚定,拥向我。”

“我的世界里,枯萎的花丛中,盛开了一束轰轰烈烈的白山茶。”

——

是夏,淅淅沥沥的雨下个没完,尽管如此,也闷热无比。

我将耳机塞进耳朵里,调到最大音量。

含含糊糊的快要冒火星的贝斯,其实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午后。

外面下着雨,屋内也潮湿,唯一的流动空气是一台老式电扇,吹出的风还是热的。

十年前的破旧老风扇吱呀转动,桌上正平摊着一套数学题。

正午天气阴郁,我打不起精神,索性推开数学题,趴在桌上,感受丝丝凉意。

耳机发出提示音,快没电了,我摘下耳机 ,胡乱塞进耳机仓,专心听着窗外的雨声。

桌面的凉意被燥热的体温吞噬,汗水浸湿了木质的书桌和衣领,我陷入匆匆袭来的倦意,在不知不觉间昏睡。

我睡得并不安稳,窗外的雨水,嘈杂的人声,以及家人尖锐的声调,无不成为睡眠干扰因素。

我堵住耳,依旧无济于事,噪音就像蚂蚁,无孔不入。

可就在我打算坐起来,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影子。随后,我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有双手替我捂住耳朵,略带着凉意,缓解我几分燥热。

我反常地没有抵抗,也没有回头看,而是很安静的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虽然这时依旧是迷迷糊糊,但我也清楚,我知道,一但回头,这仅有的宁静也会消失。

2.

我从正午睡到黄昏,落日余晖穿过窗户,洋洋洒洒,没有保留。

妈妈将我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房门依旧紧锁,我看看四周,看不见半点人影。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之后,失落感堵塞在心头。

像是一块海绵,永远也不能酣畅淋漓地拧干。

所以哪怕是梦中一位过客,也想要尽力挽留。

但很幸运的是,那位温柔的过客,打算停留,也许是看穿我可笑的那小半生,赠我他的怜悯。

我开始频繁梦见他,独属于少年的凌厉轮廓在梦中被一笔笔勾勒,只是他的眉眼间有着不符的温柔,每当我与那双笑眼对视,心底也会被快乐渲染。

比小时候吃了草莓蛋糕都要开心,十倍。

可他总是不说话,还爱和我玩躲猫猫游戏,他很会躲,我常常要在梦中凌乱的场景寻找好久,才能找到他的踪迹。

我喜欢在找到他后看他的表演,他演技很好,会在我的梦中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他每次都以为我认不出。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我眼中,永远都是一个样子。

尤其是当他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位老人时,哪怕是回忆也会惹得我笑个不停。

这次,他举着一张报纸,抚着胖胖的橘猫,坐在公园长椅上。可他将报纸拿反了,我笑着跑去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找到你啦!”

他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面上花白的胡须横添几分喜感,不敢相信我为什么会这么快认出来。

我更加开心的笑道:“报纸都拿反!哪儿有你这样的老爷爷啊!”

他温和笑笑,卸去伪装。

这次梦中,我和他一起去海边看落日,咸咸的海风在耳畔回荡,海鸥洁白,天使般的羽翼划过海面,荡起涟漪。

就像我的心。

3.

我和父母的关系,哪怕在梦里,也无法缓和。

那天心情很差,回家后便被父母骂了一顿,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滴落,大滴泪水浸湿纸面,眼睛肿胀得发酸,久久也无法入睡。

在梦中,我也经历了相同的场景。

父母刚一进门便破口大骂,我知道这时是我的梦境,便不甘示弱,同他们争吵。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呆在这个场景中,没有四处去找他。

他也许是等得久了,竟自己找了过来。

梦境总是荒唐的,他越过坚硬冰冷的铁门,走到我身后,拥住我。

我眼前突然变得昏暗,只能看见指缝里露出的光,是他。

他很轻地拍着我的背,哄小孩一般。

很快,他松开情绪激动的我,他将我带离了那个昏暗的家,来到一片森林。

我喜欢与世无争的生活,他很会投我所好,他拉着我去踩野花,编花环。

美的归我,丑的归他。

我会捉一只蝴蝶,捧到戴着花环的他面前,看着蝴蝶扇动翅膀,环绕在他身旁。

我们还会去河边,他认真捕鱼,被溅得一身都是水,我便在岸边大笑。

河水清澈见底,鱼儿随处可见,可他就是一只也抓不住,最后还得靠我采的野果饱腹。

到了星星眨眼,风儿低吟时,我们生起篝火,他坐在我身旁问我,“陈子之,开心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没有半分惊讶,含含糊糊地回应他:“开心……好困啊,快睡吧。”

一点点火星晃晃悠悠,晃晃悠悠,飘上天空,转瞬即逝的微光映在我心底铭记。

哪怕,是梦。

4.

最近几天,我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梦里我们游遍了这天下的盛景,看遍了日出与晚霞,我们翻过高山,乘舟划过江河。

——

暑假的最后一天,我告别了他。

我学习很累,几乎没有什么时间掰给睡眠,做一场美梦,更像是奢侈。

他带我去了一片花田,开满白山茶。

他将花田中开得最盛的白山茶摘给我,我视若珍宝,紧紧攥在手心。

他很喜欢白山茶,也许在他的世界里,九朵白到耀眼的山茶,便是爱意的诉说。

临行,他步入花田深处,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我将沉眠与永恒的白山茶,直至你心中呼唤响起。”

我悠悠转醒,看见小区花园里不知何时开了一簇白山茶。

只是烈阳终日曝晒,且夏日将尽,花蔫哒哒的垂着,打不起精神,不如他送我的好看。

我猛然想起什么,匆忙穿好外衣,跑去花店。

花店由一位上了年纪的叔叔侍弄着,看我气喘吁吁地跑来,不由得一阵碎碎念。

“小姑娘啊,别急,喘口气,想买什么花呢?康乃馨?还是玫瑰?”

我缓口气,对老板说:”一朶白山茶,鲜花,谢谢。”

老板笑着将我引到养着白山茶的花架旁,“纯真洁白的白山茶,是要送同学吗?”

不,我是要用来回忆夏天。

当然,我没说出来,只是对这个和蔼的叔叔回以微笑,然后仔细挑选着白山茶。

托着白山茶鲜为人知的福,哪怕是夏日将尽,我也能挑出一朶最为洁白的山茶。

我为我的白山茶添置了一只绿色的花瓶,正好弥补了它没有绿叶的缺憾。

回到家,我将白山茶养在花瓶中,几日后,竟奇迹般地长出了嫩叶。

我看着山茶的花瓣在空中轻颤,向它喃喃自语:“白山茶,你永远也不要枯萎,好不好?”

回应我的,是一阵风,以及寂静。我笑笑,关上窗户,坐下写作业。

5.

夜间,在慢慢变长。

我的白山茶在夜中跟随夏风摇晃。

四周很安静,我听见不知是哪户人家传来的摇篮曲,我仿佛看到一位年轻的母亲,轻轻摇晃着婴儿床,看着自己的孩子入睡。

困意是可以传递的。

轻柔舒缓的安眠曲让我打了个呵欠。

我看看今天的作业,还剩一个数学题。

数学老师是个不苟言笑的小老头,很喜欢早早的来学校检查作业,他很喜欢我,我当然不敢让他失望。

最后那道大题,很难,我算了满满三面草稿纸,图形公式密密麻麻排列在上,答案我习惯用圆圈起来。

等我忙完,已经到了凌晨,明明很困,却又怎么都睡不着。

我起身吞了一颗褪黑素,睡意这才姗姗来迟,大脑混混沌沌的,进入了梦中。

梦是黑色的,没有内容。

后来一连几天,我都需要靠药物助眠,随之而来的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副作用,我的记忆力变得很差,上课也不停的犯困,脾气也愈发焦躁。

一次考试,我考出了我人生中的最低分,我垂着头,不敢直视老师失望的眼神。

后来我被领回家,老师在批评我之后,十分委婉的和妈妈沟通,他说我是新高三,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并为我批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我的妈妈,是一个粗俗的妇女,她不懂我为什么需要休息。她只知道我成绩退步,这是不认真的表现,于是我便开始更加努力的学习。

但是停课终归有停课的好处,我可以早一点休息,也可以晚一点起床背书。

梦,渐渐恢复颜色。

6.

在假期的一个午后,阳光肆意渲染我的伊甸园。

白山茶已经不再能抗住哪怕一丝微风,娇嫩的花瓣沾满颓败。

白山茶的花期已经过了,哪怕是我再怎么珍惜,或是再去买一朶,也只能得到一束枯败的干枝。

我稍作思考,还是决定将它制成干花。

人的生活需要鲜花点缀,如果没有鲜花,干花也可以。

我费了好些心思,将白山茶复原成我心目中最美的时候。

天已经擦黑,铜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轻响,我忙将一片狼藉团成一团塞到书桌角落里,摊开写到一半的作业。

等到我书房的最后一道门锁被打开,妈妈的抱怨人未至声先到,“陈子之,说过多少次不要锁门了,又没人监控你,非要锁门干嘛?”

“知道了。”我敷衍应和着,心虚地掩了掩被我团在角落的物件。

“学习怎么样——”

“快了快了。”妈妈的话语未落,我早已习惯她的作风,随口回复道。

妈妈走到我身边,看了一眼我的作业,留下一句“好好学习”便走开了。

我松口气,掂着脚去将书房门关上。

白山茶在慌乱中被我不小心蹭坏了一点,薄脆的花瓣生生缺了一角。

我心疼极了,一点点在桌角摸索着找到缺失那一角,用胶水粘好。

粘好之后,我轻轻舒口气,将白山茶封进玻璃柜。

我的白山茶,依旧绚艳,洁白无瑕。

我向白山茶许愿。

这天晚上,我拥有了一个五彩的梦。

我看见人群向我拥来,然后离我走远。

梦中,仍是盛夏,天台上的霞光映入我眼,我投入光的怀抱。

那一刻,时光变为粘稠的胶质,就像一场开了上万分之一倍速的电影,让我触到光的温度。

光是暖的。

我感受着风在我耳畔呼啸,然后,光和风交织着,赐我了一双翅膀。

7.

风起,叶落,秋天来了。

我复学后不久,学校组织了一次大型联考,我考了一个漂亮的超高分,如了他们的心愿,出乎所料考了全校第一。

被老师拉去做全校演讲,当成别人的正面榜样夸了很多爸妈爱听的话。

可这世界本来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

我是走读生,平日里妈妈都会来接我放学,今天她临时有事,让我的班主任转告我自己回家。

晚自习结束,班主任在班里向我确认,我便自己提上书包回家。

夜间的灯也很亮,可总有暗处。

在一个转角,几个染着彩色头发,四周散着一股烟味的小混混聚集在一起。

我不自觉的捏紧书包肩带,打算绕路。

那几个原本在高谈阔论的小混混,安静了一下,随即炸开锅。

“靠,这是不是让我们打的那人?”我听见一个染着一头白发的小混混沙着嗓子说。

那群混混中最高的那一个,将手里的烟碾灭,随手一丢,落在垃圾箱旁边的水泥地上,那里有很多烟头。“去把她按住。”

我感受到他们看向我的阴狠的眼神,随即加速,向人多的大道跑去。

我甩了他们一段,回头,没有看见人影,这才放缓了一点步子,稍稍喘口气。

人声也从四周传来,灯光也开始明亮,充满暖意。

我被麻痹着放松警惕,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心情打算走出最后一条巷口。

“逮到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瞳孔因害怕猛烈收缩,我刚跑几步,就被抓住,迫于无奈回到巷子里。

我嘴里被他们随意塞了一块破布,双手也被摁住,我知道,现在做什么也没用了,便任人摆布。

领头的混混似乎很开心,扬着拨通电话的手机,笑得略微有些油腻,“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移开目光,不想残害我的眼睛,小混混又自顾自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总要知道自己被谁记恨,以后才能好好做人是不是?”

说着,手机里传来一道女声,“贱人,还记得我吗?哦,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

“总之,你要怪就怪你这张脸吧。”

“我追了阿林这么多年,他都对我不冷不热。”

“你倒好,他一见到第一面就开始喜欢你,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张脸,你还怎么勾引别人。”

“动手吧,把她脸划了就行,别闹大了。”

我平静的听她说了一大堆,感到有些奇怪。

按理说,我应该是不认识她的,不过听到最后一句,我也就放心了,随他们折腾。

那几个混混拿刀还没我熟练,慢吞吞的,在我脸上划了一条长痕,看上去有些吓人。

做完这些,他们便各自离开,我收拾一下自己,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然后去了附近的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他们的刀不干净,我怕感染。

当我回家后,妈妈已经处理好事情了,她刚要开口质问我,抬眼看见我脸上的白纱布时,停住了。

好久,她才生硬的吐出一句话:“委屈你了。”

我中考成绩排全市前五十,家境也还算殷实,填志愿时,爸妈咬咬牙,为我填了全市最贵的私立高中。

他们想让我有一个好的前途,却不知道这是我噩梦的开始。

私立学校有很多无所事事的富人,他们除了有钱,一无是处,还喜欢到处惹是非。

我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只渺小的蝼蚁,他们可以像快要下雨前的熊孩子,拿着一支小木棍,轻而易举的碾死我。

所以不管我怎么被欺负,只要不太过分,爸妈都选择忍气吞声。

后来爸妈为我办理走读,我才开始过上几天安静的日子。

8.

梦境是现实的延续,但比现实要恐怖千遍万遍。

夜晚,我依旧梦到了那个昏暗的巷口,几个小混混眼神晦暗不明,上下打量着我。

他们褪去十六七岁的青涩,看我的眼神就像熟练的屠夫。

出于本能,我心底生出一股恐惧,想要用尽全力逃离。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那群人也向我追来,我仿佛看见了他们眼底散发的,绿色的幽光。

他们是饥饿的野狼,我是待宰的羔羊。

听人说,小孩长高会在梦里膝盖发软,不由自主下跪,我总会不自主的因为一些障碍绊倒,偏偏还没有一丝力气站起,我那时恨极了自己为什么还要长高,在生死关头掉链子。

梦境就是这么奇怪,明明知道是梦,却总分不清虚实。

恐惧从心底深处传来,我没时间思考为什么他们能跑这么快,这么久;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褪去了人的皮囊。

我只是竭力地跑着,狼狈地跑着……

身后早已不知是何种形态的怪物马上就要追赶上我,眼看这接近岔路口,却没有时间转弯。

心底里,绝望代替了求生欲,但我不甘心。

一只手从昏暗的迷雾中探出,摸索几下,然后牢牢拉住我,带着我以一种无法测量的速度飞奔。

那只手很温暖,我就这么跟着他,回握住了那根噩梦中的救命稻草。

渐渐的,那只手的主人在奔跑途中映入我眼中,他像4D电影中的大英雄,但却虚幻得一挥手就能打散光影。

我很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消失。

就像每个大英雄必须要突然消失,去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务。

而我只不过是他救下的小配角罢了。

我怕他不救我了……

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想法,抽空回头看我,我怕极了梦中“回头杀”,忙闭上眼。

他轻轻屈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陈子之,睁眼,我不是鬼。”

“我也不会消失,我是来救你的。”

我试探着睁开眼,看见了那个曾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少年。

“是你!”我惊喜道。

“是我,”他没好气,“陈子之,你看看我不在几天,你把你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

心念微动,那些我最不想让他看见的伤痕犹如诅咒的枷锁,跨越现实,来到我的梦境。

最显眼的是脸上的新伤,那群混混不敢割太深,还因为第一次用刀,哆哆嗦嗦,留下了很长一道血痕。

但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从我身后拽出我悄悄藏起的左手。

手腕处是一道纵深的血痕,才刚结痂,满是黑色的血垢。

他眉头紧锁,看我的眼神愈发生气,还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情绪。

是心疼吗?

应该是我想多了。

“你又寻死。”他淡淡开口,语气冷得像冰块。

我试图打破僵硬的气氛,开了个不大好笑的玩笑,“又字用得好,这么多次,我不都没死吗?不用担心!”

“陈!子!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听后更加生气,一字一顿地朝我吼来。

我愣了愣,不敢回嘴。

他似乎也意识到失态,扭过头,不再理我。

9.

“你这是……生气了?”我试探着问他,但又很怕看到他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这又不得不承认,我很自恋。

自恋到认为全世界的人都会关心我。

他愣了半晌,越走越快的背影显得有些僵硬。直到闹钟把我叫醒,他也没有回答。

我很庆幸闹钟即使将我唤醒,因为我实在太害怕面对他对我无所谓的态度。

亦或者是,失望。

至少我暂时不用面对,抛开这点来说,昨夜是个美梦。

我用湿毛巾一点点擦拭我脸上没有受伤部分,但已经因为面部肌肉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无奈苦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无论经历多少次,都还是会怕疼啊……

不出所料,今晚他又莅临我的梦境。

不过这次,是我不愿见他,想要离他远远的。

他许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我,我看见他鬓角渗出的汗珠沿着他完美的侧脸滑落。

我被拉着手,别扭地转过头,不与他对视。

我听见他说:“是,我很生气。所以,以后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好吗?”

不知为何,我仿佛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恳求的意味,但我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只能将他的手拽紧,回复,“好……再也不会了……”

也不知是安慰还是承诺。

“对了,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突然想起。

“我没有名字。”他回道,那双盛满白色山茶花瓣碎屑的眼里有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我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那,我可以叫你……梦…么?”

“梦……?”他缓缓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对上我的眼神。

“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你。”他说。

“你可以这么称呼我,我很喜欢。”

他回答很认真,与之前游刃有余的样子若判两人。可在我眼里却像一个一本正经的小孩,以为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开心。

“好。”我终于放下坎坷。

天边露出鱼肚白,我意识渐渐回笼,灵魂像是经过了洗涤一般轻松。

从此以后,梦拥有了专属与他的那个字,不再是泛指的“他”。

是独一无二的“他”。

可是,我的噩梦没有因此缓解。

10.

“”

·

深蓝色的海水包裹着我的身体,肌肤被冰凉的水温冻到几乎没有知觉,我努力抬起手,想要触摸同样努力透入海底的阳光。呼救声音从口中涌出,却变成了无用的气泡。

谁能来救救我——

·

“”

·

在昏迷中,我被海浪拍上沙滩,阳光直直打在我面庞。

我摇摇晃晃着站起来,出于本能想要远离这片深不见底的海。

我独自走了很久,看见了很多瞬息万变的场景。

末日、丧尸、诡异、妖、魔、鬼、怪,甚至是更为真实的尸体和罪犯。

我一出现,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把我当做猎物,对我只有原始的本能。

他们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让我近乎失去理智,但又感觉自己被困在无数块碎片里,无始无终,接连不息。

·

逃过了又一次'追杀'后,我来到了一处落后的小村庄。

感觉像是常年笼罩着阴云,天空灰扑扑的一片,压着我透不过气。

我顺着堆积的干草掩盖住自己,向前探索。

稀稀拉拉的水稻摇晃着干瘪的稻谷,明明是南方,却不见水流,几乎只剩一架骨架的老水牛仰卧在田埂,不再指望食物饱腹。

村落突然出现在眼前,只需向前几步便能看到正面临饥荒的村民。

他们蜡黄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我继续往前面走了几步,却因为太过紧张没有注意脚下。

“咯嚓——”

一根手臂长的小木棍应声而裂。

刺耳的响声唤醒村民们麻木的神经,齐齐向我看来,我几乎被他们呆滞却又充满着邪恶的目光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看上去兴奋极了,将我围得密不透风,嘴里叽里咕噜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最终,我迎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她用手中的红木拐杖重重敲一下地,人群便瞬间安静下来,不难看出她就是这个村落的统治者。

她拄着拐杖细细打量了我一圈,露出满意的神色。

然后,她用我听不懂的奇怪发音宣布我的审判结果,我便被粗暴的拉入一家偏屋,眼睛用粗布条蒙上,脚踝处还锁着一条不足五米长的铁链。

连着被囚禁好几天后,我听见屋外锣鼓喧天,像是在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

我被人粗暴的套上一套红得过于艳丽衣裙,蒙眼的黑布被换成丝绸质地,戴着沉重的头饰盖上盖头。

我被人搀扶着,一步两步,却感受不到人类的体温。

·

我感觉我被关到一个小小的笼子里,笼子的四个角被人晃晃悠悠抬起,耳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于外界不知何物谈恰。

“神婆,该止步了,祭品我会看好。”是梦的声音,他似乎正在对着我初来时看见的那位老妪警告着什么。

耳边老妪的声音响起,肯定了我的猜想。

原来她是这儿的神婆。

那我,岂不就是他们口中的祭品?

·

四周都是嘈杂的人声,笼子里却安静得很,我有意无意的玩着手指,手心渗出几滴冷汗。

梦好像感受到我的慌乱,拍拍我的手背,借着噪音的掩盖轻声说:“别怕。”

我听话点点头,他的声音仍环绕在我耳畔。

别怕……

11.

路上颠簸,我坐在笼子里摇摇晃晃。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笼子突然塌了一边,我受到惯性的趋势,向梦的方向倾去。

我感到一双有力量的手将我扶稳。

外界有节奏的噪音在一瞬间变得混乱,梦扯下自己衣袖上的一块布条,将我和他的手腕系紧,还打了好几个死结。

打好结后,他稳稳地反握住我的手,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

“跑!”

我们不谋而合,他一手握着我,干脆踹开笼门,另一手拿着在笼子里拆下来的木棍,横扫开四周混乱的人群,我们不敢有片刻耽误,刚处理完拦路的人,我便被梦拉着往前跑。

我感受着极速飞奔时空气进入肺叶的刺痛,呼吸太快使得身体缺氧,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身后很快就有嘈杂的声音响起,我听见他们在怒吼着什么,大脑对危机的预知只是让我下意识的跑得更快。

“砰——”

伴随着子弹出膛,我最后一根神经悄然断开,失去视觉使我的听觉极其灵敏,在那一瞬间,我听见周围的空气被瞬间撕裂。

该死,一个轿子要人抬的年代,哪来的枪!

我已经不再相信神明不会断我后路,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

可我忘了,我的身边还有梦。

他反应比我快了要不止一倍,身手敏捷地将我扑倒,把我牢牢护在他怀里。

对我柔声说了一句:“别怕。”

·

人是躲不过子弹的。

尽管刚开始梦反应灵敏,带着我躲过了好几枪,但也抵不过后面火力充沛。

下一枪的间隔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们已经弹尽粮绝。

梦还在带着我继续逃。

我眼睛上绑着的丝带在混乱中散开,我闭着眼适应了一会强光,刚打算睁开。

梦手速飞快,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就捂住了我的眼睛。

“别睁眼,有我在。”梦的音调还是如此的平静,可他越是波澜不惊,我就越是怀疑。

就好像……是强装出来的镇定。

恍神的那一瞬间,梦突然将他大半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他比我高很多,光是为了托住他都费尽了我所有力量。

“唔。”

他闷哼一声,尾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痛苦。

“我没事,只是刚刚被子弹擦到了小臂。”他很快又自己站稳,平淡的解释道,就好像只是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嗯……你要小心点。”我被恐惧麻痹了神经,来不及仔细思考他的异样。

就比如,那一瞬为什么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在后颈。

我感觉得到人声渐渐减弱时,梦停了下来,他将他的外套盖在我身上,将我罩得严严实实,还不忘用他温热的掌心覆住我的眼。

我的睫毛轻颤着,像展翅欲振的蝴蝶,但很听话的没有睁开。

我无条件的相信他。

因为我知道他会救我——

他的另一只手环在我腰间,令我微微脸红,心跳也随之乱了鼓点。

然后他抱着我纵身一跃!

向着那看不见的深渊。

“梦!你要干嘛!你会死的!”我彻彻底底丧失理智,眼泪也不自主由眼底淌过。

“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他很依旧平淡。

他为了救我,命都不要了?

“可我不需要,如果救我的代价是另一条人命,我宁愿不活!”我近乎狂躁地喊。

“我只是你梦境的衍生物,死了还可以再有一个,别怕。”他轻笑着回答我。

别怕……

可你只有一个啊!

我抽噎着,想要说出来。

可还没来得及说,短暂的悬空已经终止,巨大的势能让我一时间缓不过来。

我感受到那只温热的手渐渐从我面前滑落,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支撑我爬起来,尽管动作看上去是那么狼狈不堪

不经意间我瞟到四周,这里四周寂静的矗立这一座座小山丘似的坟墓,看上去还很新,惨白色的纸钱零落撒在四周。

这对我来说,精神攻击绝对算得上最大。

而现在,这份恐惧被另一份恐惧替代。

我跪坐在梦面前,眼里始终被雾气笼罩,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恨自己的懦弱。

我更恨我救不了他。

不知不觉,眼泪浸湿了大片衣袖。

“咳……”

“陈子之……别哭了……为你而死…是我的职责,别怪自己……你只是太累了……”梦醒了,他用手将自己支撑着坐下,苦笑着开口。

我将眼底积蓄的眼泪擦干,吸吸鼻子,站起来,“不,我不要你死,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快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梦抬起手,拽住我的衣角,对我轻轻摇摇头。

他的动作很轻,但却坚定。

我像个小孩,跪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陈子之……我只是一个用来治愈你的工具罢了。”梦再次重复。

“我的工作是让你重新做回自己,看,你在哭,我的职责已经尽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捂住耳。

“陈子之,不要逃避,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记得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他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他的身体渐渐变成透明,我想要搂住他,却捞了个空。

“不要!!!”

“我还没好!梦!你快回来,你还没有把我治好,你不可以走……”这句话,我说得很急促。想让他听见,也想让带走他的神明听见。

我只想求求神明回心转意,怜悯我,怜悯一个失去所有的蝼蚁。

可是死神见惯了生死离别,早已摒弃这无用的怜悯之心。

梦透明的身体化作散落的白山茶花瓣,洋洋洒洒。

我伸手揽住几片飘落的花瓣,想要全部将它们归拢,可怎么也不能揽尽。

几片花瓣飘飘忽忽的顺着风飘着,我想去够,却够不到,只能看着花瓣飘远。

花瓣的所过之处,黑暗恐怖的世界支离破碎,和煦的春光从这个世界裂缝来到我身侧,环绕着我。

“梦……你别走,我爱你啊……你能不能,回答我。”

我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音量。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对他的感情。可是,已经太晚太晚了。

要是早一点明白,该多好……

醒来的时候,我脸上湿漉漉的,好像是刚刚哭过,却忘了为何而哭。

枕头被泪水浸湿一大片,我有些自嘲地笑笑,“真不争气啊,为了一个忘记的梦,哭成这样。陈子之,你真矫情。”

但是,我一提到“梦”这个字,心口便不自觉刺痛。

这个“梦”,好像是一个不能忘记的人。

是谁?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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