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打架不准打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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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海风吹动小山丘间的白色风车，高远的蓝天下薄云平缓地流动着。

萨曼莎专注地望着远处，手里随意把玩着一杆枪。

“——喔！终于找到你啦！”爬上屋檐的红发男人咧开嘴，直冲她笑，“来上我们的船吧！”

风变大了，他不得不腾出手按住脑袋上的草帽以防止它飞走。

转头看向男人颇具傻气的笑脸，萨曼莎的表情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滚，谁要上你的贼船啊。”

在这个年代里，远离哥亚王国中心的风车村自然也算不上和平，山贼、海贼，时不时地都会光顾这个不起眼的小镇。

而这些海贼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玛琪诺……别给他们赊账啊，海贼的话不可以信吧？”看着账本上的赤字，萨曼莎头疼地捂住了眼睛。

“可是他们前两天帮忙赶走了闹事的海贼，还把闯进村子的野猪抓起来了，你也看到了吧？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坏海贼啦……”酒馆老板玛琪诺停下了擦酒杯的动作，有些为难地朝萨曼莎笑笑，“而且他们之前赊的账也确实有还呀，等他们这次返航也一定会还上的。”

“对，他们还‘顺便’抢走了同行的财宝呢。而且野猪那事他们完全就是想逮着机会吃肉吧！十只猪，十只！你知道我为了料理它们花了多久吗！”萨曼莎咬牙切齿地攥紧了账本，“不要让我再看到香克斯那张脸！”

“可是香克斯船长不回来的话就没办法还债了呢……”看着从狂躁陷入沉默的萨曼莎，玛琪诺笑着又补了一句，“而且你看他们当时吃得那么尽兴，不也很开心吗？”

作为一个厨师，看到满场的食客一脸满足地吃着自己料理的美食，当然开心。

“……但这和赊账是两回事！”

“好啦好啦……话说回来你真的不打算和他们一起出航吗，这是难得的机会哦？”玛琪诺知道萨曼莎喜欢站在山丘上眺望海面的风帆，不坦率如她，那时的眼神里却总是充满憧憬。

“呆腻了和活腻了也是两回事，那怎么说都是海贼的船啊。”萨曼莎自认还算是个有理智的人，再想出去闯荡也不该在一开始就选一条看起来就不安全的路。

玛琪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红发海贼团的船还是如期返航了。

萨曼莎给最后一桌上完菜的时候，香克斯一伙正好推门而入。这群风尘仆仆饥肠辘辘的海贼落地的第一件事理所当然是饱餐一顿，因而看到酒馆里放满桌的美味佳肴时，眼泪几乎唰地就飞出来了。

“爱死你了萨曼莎！！”

“上我们的船吧算我们的船长求你了！”

“不如让萨曼莎小姐当我们的老大吧！”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并且所有人都无视了船长气势汹汹但毫无威严的“喂是谁趁乱瞎喊的快给我站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座开吃。

被冷落的红发船长撇撇嘴，高大的身影微微蜷缩，看着甚至有些委屈。

“萨曼莎啊，你看看，兄弟们都要起义了……你不上船我这面子往哪搁啊……”红发男人托腮靠在桌上，神情忧郁地望着萨曼莎，“拉奇一个厨子真的忙不过来，而且你瞧，乌塔对食物也挺挑，人小姑娘总不能一直和我们这些臭男人吃一样吧？”

“你早就没有面子这玩意了，船长先生。自己的女儿倒是自己想办法养啊。”萨曼莎皮笑肉不笑地朝香克斯做了一个钱的手势，“我爱的只有你的钱，赶紧去趁热吃饭，吃完别忘了把钱还上。”

“到底谁更像海贼啊……”叼着烟走近的贝克曼小声叨了一句，带着最后一丝微乎其微的同情心——或者说其实是在幸灾乐祸，伸手拍了拍自家船长的肩膀，“她至少让你先吃饭了，多温柔啊。”

香克斯的身影看起来更委屈了。

小镇的酒馆鲜少这么热闹，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海上航行的各种趣闻夹杂着不知哪国的小曲，这群海贼竟把一顿饭吃成了宴会。

“真好啊！我也想上香克斯的船！”两眼放光的黑发男孩抱着装有鲜榨果汁的啤酒杯，坐在香克斯和萨曼莎中间晃着腿，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看，“呐香克斯！萨曼莎不乐意的话换我嘛，我也可以出航的！”

香克斯非常孩子气地朝路飞吐了吐舌头：“你既不会做饭又不会打架，我才不想带小孩去郊游呢！”

就连香克斯旁边的乌塔都探出个小脑袋，学着吐舌头：“路飞还不够格~”

用“你看看你都教了什么给你女儿”的鄙夷目光扫了一眼没个大人样的船长，萨曼莎伸手揉揉路飞的脑袋，“别听香克斯乱讲，我不会走的，还得帮玛琪诺一起开店呢。”

“好浪费啊，萨曼莎明明打猎很厉害的，而且还会用枪！”

“……路飞，打猎和打架是不一样的。”

她可以举枪打猎，但用子弹去伤人就另当别论了……和孩子解释这个似乎有些为时尚早，萨曼莎抿了抿唇，正想举杯喝酒，另一个酒杯却从旁边过来轻轻撞上了自己的酒杯，杯壁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抬眼，正对上香克斯带笑的视线。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动手的。”

——足够强大，足以保护好麾下人的强者才能做出这样的誓言。

心下一动，无言以对的萨曼莎只是沉默地一口闷了杯中的酒。

时间总像那些白色的风车一样，在不经意间转过一轮又一轮。

红发香克斯的悬赏金不断上涨，而与某次的大幅上涨一同出现在报上的消息，是某个遥远国家的覆灭。红色龙头的雷德·佛斯号再次停靠风车村，但这次下船的成员里少了某个有着天籁之音的小女孩，整个海贼团多了几分压抑的沉默。

萨曼莎没有多问，埋头在后厨料理，玛琪诺也只是一如既往体贴地为他们端上饭菜与酒水，很快酒馆里又充满了海贼们谈天说地的热闹氛围。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相处方式，也是成年人们规避伤害的法则，追着红发男人打听女孩下落的路飞自然无法理解。

萨曼莎试图学着玛琪诺，把这种负面情绪归咎于复杂世界的又一个无可奈何，但她也清楚，她和路飞有着同样的心情。他们都对香克斯失望了。

此后香克斯再未邀约过萨曼莎上船。

也许他才是对自己最失望的人吧，萨曼莎想。

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用枪的，萨曼莎已经记不清了。那时她还小，被卖到山贼窝里打下手，为了活下去确实做了不少亏心事。兜兜转转来到了这块土地，直到风车村善良的村民们将她赎走，她便在这小小的村中立足。

萨曼莎不是喜欢惦记往事的人，但某日闯入酒馆的山贼却将她的过往毫不在意地揭露而出。

“哟，萨曼莎，还在这破酒馆干无聊的生意啊？卖酒给这些海贼，还不如回来和我们重操旧业啊。”

萨曼莎背对着山贼，懒得回头去看他那张丑陋的脸，闷声道：“想买酒的话去别处吧，西格，这儿的酒售罄了。”

这会香克斯还在忙着大快朵颐，听到萨曼莎的发言才“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食物，扔下叉子，对着山贼大大咧咧地笑道：“哦，不好意思啊，萨曼莎酿的酒太好喝了，我们这群酒鬼就全包啦！”说着拿起吧台上唯一没开封的酒，大方地递过去，“不介意的话还剩这一瓶，拿去吧。”

山贼扫了一眼笑嘻嘻的香克斯，冷哼一声，一把夺来酒瓶就狠狠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看到香克斯不作任何抵抗地顺势倒向地面，萨曼莎的瞳孔微缩，下意识地将手伸向吧台下藏着的枪，一旁的玛琪诺见状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她这才咬咬牙停住了手。

结果确实没出什么大事，嘲讽了一顿海贼后山贼无知且得意地走了，酒馆只是损失了一瓶砸在香克斯头上的酒。

“抱歉啊，玛琪诺，萨曼莎。这瓶酒应该不会贵到我赔不起吧？”哈哈笑着的红发男人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在意地抹了把胡子拉碴的脸，红色的酒水顺着往下滴，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样子实在不像个悬赏几十亿赏金的船长。

“没事，算在我头上吧……谢谢你没把事情闹大。”叹了一口气，萨曼莎往他脸上轻轻丢了一条毛巾，“快去换衣服吧，别腌入味了。”

“欸，要感谢的话就以身相许抵掉我赊的账嘛！”

“别得寸进尺了笨蛋！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听着这无厘头的对话，配合演戏的众海贼总算憋不住了，哄堂大笑几乎震动了酒馆。

人往往想摆脱那些难堪的回忆，压下忿忿的情绪，但它们总会埋下隐患，在日后生根发芽，破土而出，最终酿成大祸。

山贼进村的事情有了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这在风车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相安无事的前提是有一方必须学会忍气吞声，或者说是让步。

至少这对积愤在心的孩童来说不是件易事。

萨曼莎不会被西格激怒路飞的话语给挑衅到，但不代表她看到路飞被山贼抓走时会无动于衷，看到那个山贼手下倒下的背影时，她都惊讶于自己开枪的毫不犹豫。

可下一秒她的血液就像被瞬间凝结般，连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也彻底僵住。

“——噢~真狠心啊，我们的小山贼终于又把枪口对着人类啦？”西格讥讽的语言像冬日最寒冷的冰锥，直刺她的良心。

良心，多虚伪的词汇。

山贼时期她曾经伤害过不少无辜的人，他们惊恐而写满痛楚的表情仍历历在目，子弹出膛那熟悉的后坐力刻骨铭心地告诉她，她曾是个自私的刽子手。

萨曼莎明知西格就是为了找她的破绽才开口嘲讽，但一瞬的迟疑也已足够被对方扼住脆弱的脖颈，就连枪支也被他狠狠夺去。

“嘘，可别叫得太大声。”

腹部被枪口抵上的那一刻，萨曼莎听到了路飞竭尽全力的哭喊。

砰。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是萨曼莎醒来后听玛琪诺说的——当然，在听故事之前她还被以温柔著称的酒馆老板娘哭着责骂了一顿。

据说红发海贼团凑巧返航，见到酒馆里一片狼藉和倒在血泊中的萨曼莎，向来好脾气的红发男人少有地怒气大发。击溃山贼团、救回路飞，几乎是一晃眼的功夫。

这阵骚乱似乎没给海贼团带来什么影响，但时隔数日，看到香克斯空荡荡的左袖，萨曼莎心里仍旧很不是滋味。腹部上的枪伤尚未康复，萨曼莎还是坚持给海贼团做了一顿豪华的送别宴。

这群海贼总是会想千奇百怪的借口开宴会，这次的理由则是“庆祝路飞平安归来”和“祝贺萨曼莎死而复生”。

听到这个由头时，萨曼莎几乎是气笑了，她屈起手指用力敲了两下吧台，待海贼们的视线齐刷刷看来时，勾着嘴角朝他们道：“这顿我请了，随意吃吧。”

随之而来的热烈欢呼中，萨曼莎看到那个红发男人爽朗地笑着，他的视线越过重重阻碍，用仅剩的右臂朝她举了举酒杯，表示感谢。

宴会结束后，海贼们东倒西歪地直接在酒馆里睡着了，耶稣布甚至抱着空酒瓶喊起了老婆，可以说是醉得一塌糊涂。玛琪诺见此，无奈地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了店门口，还找来毯子一一给大伙盖上。

萨曼莎又爬上了酒馆的屋顶。

其实一开始只是因为被香克斯的邀请恼烦了才想找个地方避避风头，没想到这上面的风景意外地好。明明是生活已久的地方，换个新的视点却还是会有崭新的风景出现在眼前。

晚风开始吹了，沉沉的夕阳坠在远处的地平线上，红似火的晚霞美不胜收，让她想起了香克斯的发色。

往外面的世界跨出一步，又能看到什么样的光景呢……明天，香克斯他们就要扬帆远航了。

“——萨曼莎！帮我一下！！要掉下去了啊！”

萨曼莎闻声扭头，自己正在想的人此时正狼狈地单手扒着屋檐，摇摇欲坠地挣扎着蹬腿想爬上来，那写满局促惊慌的表情让萨曼莎有点忍俊不禁。

“只剩一个胳膊就别为难自己了啊……”萨曼莎伸手抓住红发男人的衣服，一个发力帮忙把他拽了上来，“真是服了，又给你找到了。”说着还不忘把他白色衬衫上抓出来的褶皱扯扯平。

香克斯的脸上全然没有尴尬，他自顾自地盘腿坐下，然后哈哈大笑着嘲笑她：“是萨曼莎捉迷藏的本领太烂啦！”

“谁和你捉迷藏啊笨蛋！”萨曼莎啧了一声，而后把脸转过去，不自在地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那什么……抱歉啊，是我没有保护好路飞，害你……”

要是她再强些，反应再及时些，在路飞被抓走之前就处理好一切，香克斯这样的男人也不至于丢掉一条手臂。

“那小子没事就万事大吉嘛！这么斤斤计较真不像你啊，萨曼莎已经做得很好了。”香克斯眺望远处时明明还带着笑意，眼神里却有一丝莫名的怀念，“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无论再强大的人，可能都有无能为力的事情，都会有留下遗憾的时刻。世界不会按照所有人的意愿运行。

乌塔的事情……也是如此吧，萨曼莎猜想。

夕阳余晖照得香克斯小麦色的皮肤发红，宝石般耀眼的红发在晚风中肆意张扬。

萨曼莎在他的眼眸里望见了无垠的大海征途，形形色色的人事物，那些从未体验过的崭新生活。

即便世界不会如他所愿，他也依旧选择勇往直前。

或许只要一点点从他这里获得的勇气，踏出那一步，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帽檐被风忽地吹起一角，习惯性抬起左臂的红发男人没能及时按住草帽，好在萨曼莎伸手从空中轻轻接住了它。

香克斯也不急着取回，只是侧头看向萨曼莎，目光带着几分无奈。

手指微微摩挲着草绳编织出的粗糙面，萨曼莎抛了抛草帽，朝身旁的男人一笑：“香克斯，你的船上还缺厨子吗？不嫌我累赘的话，看在吃了我这么多顿饭的交情上，考虑招聘一下我吧。”

“累赘？”红发男人的眼眸亮亮的，爽朗的笑容年轻且赤诚，简直不像个驰骋大海已久的大海贼，“大家都很喜欢萨曼莎做的菜酿的酒，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罢了，怎么能认定自己是累赘？在我这个船长看来，我们船上非常需要你啊，萨曼莎。”

“而且萨曼莎的枪法其实很好吧，能被路飞夸上天可不常见啊！萨曼莎看着这么暴躁没想到意外地谦虚哈哈哈哈哈——噗咳、唔……”毫无防备的肚子受到一肘击的香克斯痛苦地弯下了腰。

本来被夸赞得几乎要开始脸红的萨曼莎此时冷静了下来，连带着收回了几秒前真心实意的感动。

她看着故作龇牙咧嘴状在喊疼的香克斯，还是忍不住被逗笑了。

拿这个男人真的没辙。

“聘用我的礼金可是很高的喔，我可是风车村首席大厨啊。”萨曼莎将草帽轻轻扣回了男人那头张扬的红发上，直直对上他抬眼望来的视线，“请多指教，船长？”

次日，红发海贼团的船停靠在港口，随时准备起航。

萨曼莎正在帮忙贝克曼清点运上船的食材和酒桶，刚移开账本，眼前就出现了香克斯放大的傻脸，吓得她眉头一抽，连连后退了两小步。

“嘿嘿，萨曼莎可真能干啊，我越来越中意你了！”

虽然知道女儿都那么大了的男人不是故意的，但是被当面讲这种轻浮的话还是有点……下一秒萨曼莎就毫不犹豫地把账本啪地拍在了香克斯的脸上：“瞎说什么呢你……贝克曼，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说完转头便朝路飞他们大步走去，耳尖还有些泛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贝克曼叹气，一烟杆猛地敲在自家船长的后脑勺上，语重心长道：“船长啊，这种话可不能当众乱说。”

“啊？”被敲出眼泪的香克斯单手捂着脑袋，眨了眨眼，倒也不生气，“我不也对贝克曼你这么说过嘛。”

……他妈的敢情你拐船员都是用同一套说辞啊？

贝克曼表情深沉地吐了一口烟，没再搭理他。

萨曼莎下定决心离开风车村其实已经很久了。她爱这个用赎金买回她自由并养育了她的小村子，爱这里和她一样要强的村民们，但她向往自由新世界的心也是真的。

自由，自由，自由。

一个曾受控于山贼的小女孩，一旦挣脱了牢笼，便会尝到甜头似的对外面广阔的世界愈发贪得无厌。

每次听香克斯在酒馆里神采飞扬地和路飞描述着那些她无法想象的奇妙故事，萨曼莎都会情不自禁地把视线望向那个红发男人。她猜想香克斯是个直觉很强的人，又或者她眼里的憧憬太过明显，这才开始屡次邀请她上船。

萨曼莎其实何尝不想顺从心意痛快地举杯答应。她需要的，只不过是一点勇气，而这正是香克斯最不缺的。

“玛琪诺……酒馆就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得很好。”萨曼莎用力抱了抱陪伴多年情同姐妹的玛琪诺，“如果有什么事就联系我，我会马上回来的！抢了香克斯的船也会赶回来的！！”

她坚毅地无视了香克斯远远喊的“喂我听到了哦！”。

“萨曼莎，你要走了吗？”一旁的路飞紧紧抓着怀里的草帽——这是刚刚从香克斯那得到的宝物，泛红的眼眶还带着没擦干的湿意，“我以后都不能吃到你做的饭了吗？”

萨曼莎看到一向好强的男孩这个模样，简直心疼坏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而且世界这么大，你总会遇到比我做饭好吃的厨师的，你也要出海不是吗？”萨曼莎倾身吻了一下男孩的侧脸，朝他露出明快的笑容，“我只是先走一步，等路飞成为一个出色的船长了，如果还想吃我做的饭，就把我抢回船上吧！”

于是路飞破涕为笑，他抬手胡乱擦去鼻涕眼泪，朝萨曼莎用力地点头回应道：“嗯！！一言为定！以后就换我来保护萨曼莎了！”

见此，在场看热闹的海贼们纷纷吹起了口哨。

“真能说啊！听到了吗船长！”

“路飞这小子要和我们抢人啦！”

被这般“挑衅”，香克斯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他夸张地“哈？”了一声，健步冲来就把萨曼莎像扛沙袋一样单手甩上了肩膀，还朝路飞恶狠狠地做了个鬼脸：“要是有本事你就来啊，臭小鬼！这可是我船上的厨子！听到了吗，我！船！上！的！”

“喂笨蛋香克斯！你他妈做什么啊！！放我下来！”

红发男人不顾肩上人恼怒的捶打，哈哈大笑着朝船的方向跑，“——扬帆！出发啦小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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