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无限流也要紧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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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每隔十年就会有一个高三毕业班的学生在高考前一个星期突然失踪，只有零星几个人才能在高考前一天回来顺利参加高考，而且每一个回来参加考试的学生，无论之前成绩怎么样，都能在高考中考到一本线，不过，当别人去问他们剩下学生的事情的时候，他们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问他们之前去哪里了，也只得到一个自己和同学一起复习的回答，从来没有人能找到剩下的学生……”

“顾默生，都下课了，还讲呢，不去超市买水啦？”男生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没好气地对凑在女生堆里讲着恐怖传言的同桌喊道。

“草，橘子，你吓我一跳。”同桌猛地一跳，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大声埋怨道。

“谁让你全身心都在讲故事，要不是老师们今天都不在，你就完了，怎么说也要感受一下老班的爱的劝诫吧。”一旁收拾东西的学委冷笑着说。

“今天都不在！？早知道我就去网吧了，在教室热死了。”听到学委的话，教室一角，一个男生突然站了起来。

男生一头黑棕色的长发被扎成了高马尾，额头被刘海儿盖住，也遮住了眉毛，只漏出一双丹凤眼，鼻尖上冒出一些汗珠，他撩了撩额头被汗浸湿的头发，拉长声随口抱怨道：“学委啊，老班不在这件事，你怎么可以不提前说呢！我在教室都快被热沸腾了，马上脑子都要被热熟了。”

“莫书君，你可别抱怨了，你还坐在窗口呢，我可是在一群牲口里感受着汗蒸。”学委冷笑两声，将手中的书狠狠摔在书包里。

“学委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牲口啊，人家已经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明明冬天的时候你那么爱我，每天都要把手放在我的手心里，你说你是我的优乐美，要我把你捧着手心，怎么现在就变成牲口了，嘤嘤嘤。”学委的同桌一个小胖子一副凄凄惨惨地样子，捂住心脏做西施捧心样，身体侧倒试图倒在另一边的同桌身上，却被对方嫌弃地推开了。

“哥哥呀，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啊刘奇，放过小弟我吧，你现在就跟个火炉一样，我真的怕我被烫死。”

“你也是个负心汉，嘤嘤嘤。”刘奇拿起一张抽纸装模作样擦拭眼角。

“峰峰，学委，按住刘奇，我今天就要让他尝尝这正义的铁拳，让他再发出这怪声。”体委冷笑着活动着手。

刘奇见状立马站起来准备跑，却被其他人挡住了去路。

“还是不够热啊，我现在都不想动。”莫书君看着发出怪叫的一群，整个人跟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趴在桌子上，感受着窗口传来的热风。

“学委，学委，先别打了，先跟我说说，今天老师怎么都开会去了？是要提给我们安空调的事吗？”

“安空调，我看你像空调。”抱着一箱冰水进来了的班长说，“一人一瓶，老班走之前让我去买的，不准多拿，说你呢，刘文清，就一人一瓶，多了没有。”

“我给我家君君拿的。”刘文清指了指窝在角落的莫书君冲班长解释道。

“爱你哦，我的清。”莫书君随口回复。

“我也爱你，我的君。”刘文清装作一副深情的样子。

“闭嘴吧，别恶心我了，大热天的我不想打人。”班长没好气地说。

“得嘞，我也爱你哦，我的班班。”刘文清回去的时候还不忘给班长抛了个媚眼。

却被班长冷漠拍开：“我会告诉老班你有多爱他的。”

“班长，下次有这事你喊我，我帮你拿，”体委松开了刘奇走班长面前，随手拿出一瓶水放在脸上降温，“不过那他们开会是因为啥，不是按空调，是要放假?”

“放假，什么放假，我们明天放假？”

“终于要放假了！这学我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真的要放假！”

……

原本还摊在座位上的学生们被这句放假直接激得蹦了起来。

“还是离高考剩五天的时候清考场，就算清考场我们也不放假，到时候住宿生留学校老师看着，走读生回家上网课，”班长翻了个白眼，然后接着说，“就那个传闻，高考前一周会有高三的学生失踪，这不是到时间了嘛，学校找老师每个老师负责一组学生，今晚一晚全部高三生都不准回家要留校，直到明天太阳出来，老师们去收拾教室了，说是今晚直接睡教室了。”

“不是说这是个传闻吗？”顾默生和他同桌也从外面回来了，听到班长的话，他俩好奇地连教室都没进，直接把头伸进窗户问道。

“是真的，咱老班二十年前就是那失踪的学生中的一员，他们那一班好像只有他和一个女生回来了，那个女生就是咱师母，听说咱老班原本是想学物理搞学术的，后来发生这事后，他和师母直接报了师范当老师了。”莫书君替班长回答道。

“这事我以为假的呢。”顾默生收回了脑袋，心里有些不好受，小声说道。

他原本以为是假的才讲的，要是牵扯到真人，他就觉得很不是滋味了。

“君君你怎么知道的？”刘文清好奇地看着突然冷下脸的莫书君问道。

“我小姨跟咱老班是同学，所以我妈还专门让我留了一级，确保我不会撞到那个时间点。”莫书君解释道。

提到小姨，莫书君眼神又暗淡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马尾发梢，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嘲笑然后一气之下剪掉了头发，对方歇斯底里地喊着：“把淑君还给我，你这个魔鬼把淑君还给我！”

莫淑君，就是莫书君的小姨。

莫书君随他妈姓，因为这张跟他小姨七八分像的脸，所以从小被他妈当做小姨的替身。

要留着长头发，不管莫书君是不是因为这个被别的小孩儿嘲笑，就因为小姨留着长头发，要顿顿吃辣，不管莫书君能不能吃辣，就因为小姨喜欢，不能吃太多，否则会长太高，不像他小姨，但就算这样，他还是长到了一米八，所以每次见他妈，他都要佝偻着身体。

除此之外他还要保证学习成绩不好，因为小姨的成绩也不好，就连名字也是在他爸的努力下，才变成了书君而不是淑君。

“不过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毕竟我们今年才高二。”莫书君回过神，看着突然不说话尴尬起来的班里，笑了笑，一脸无所谓地说。

班里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很快晚自习下课，学生们零零散散地回家的回家，回寝室的回寝室，莫书君是走读生，因为他小姨那件事后，他妈就不准他回家太晚，无论去哪里都要报备。

莫书君也想反抗，但他爸也跟着去劝莫书君，看着小心翼翼哄着他妈妈的爸爸和头发凌乱双眼红肿的妈妈，他最后还是不忍心，认命了，只是偶尔逃课去网吧放松一把，老班也知道他家的情况，有些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爸，妈，我回来了。”莫书君放下书包，看着他妈凑上来，紧张地摸着他的脸。

“淑君，没事吧，明天我们请假不去了，好不好，陪姐姐在家好不好。”

“好啊，姐姐。”莫书君学着女生的声音，笑着抱着他妈柔声哄道。

“嗯嗯，姐姐这就给你班主任打电话。”

莫书君的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心结就是在他小姨说让她给自己请假的时候，被他妈拒绝了，一直到现在，他妈还在想要是当初为妹妹请假了，会不会就变了一个结局了。

莫书君在他妈回房间给他班主任打电话的时候，就收敛了脸上的笑，直起身，看着一旁一脸歉意看着自己的爸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我回房了。”

“门记得别锁。”他爸看着他回房，在莫书君关门那一刻，又焦急地在后面喊了一声。

莫书君看也不看对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的房间是从来不上锁的，因为他妈会在晚上的时候来看确保他还在。

回到房间，莫书君整个人摊在房间中央那张粉色的床上，看着一旁和书桌并排放着的梳妆台，用手捂住脸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房间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男生的房间，无论是粉色的公主床还是梳妆台，甚至是衣柜里放着的一些裙子，和几双低跟的女士小皮鞋，都在显示着这是个女生的房间。

但这确实是莫书君的房间，是他妈根据他小姨曾经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创造出来的他小姨梦想中的房间。

莫书君躺一会儿，去洗漱了一番，又从床底拉出几本试卷做了起来，他并不跟他小姨一样，或者说除了那张七八分相似的脸，他跟他小姨一点也不一样。

比如他的学习成绩还挺好的。

写了一会儿卷子，对了对答案，给自己估摸了一下分，然后又将试卷塞到床底，准备明天抽时间清理出去，然后就掐着点躺在床上装睡等着他妈每晚的探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莫书君这次一闭眼就觉得特别困，眼睛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沉睡前他还在想着要是在他妈来看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没醒，没装作被吵醒的样子跟他妈打招呼，他妈的病又加重不回去睡觉该怎么办。

莫书君感觉自己再也没睡过这么爽的一觉了，就是床太硬了，摸起来床上还有些颗粒，跟躺在塑胶跑道上一样。

等等！床硬！

怎么可能！

自己的床软得都能陷进去，全都是他妈亲手拿新棉花做的褥子和市面上最贵最软的那款床垫，怎么会硬的跟塑胶跑道一样。

一下子，莫书君就清醒了，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还真就躺在一个塑胶跑道上，旁边还有着睡成一团的其他同学，全都穿着校服。

他们实行走班制，一个行政班，一天到晚只有自习和班会的时候才会待在一起，但莫书君的记忆很好，他认出来了，这一团都是他的同学，准确来说是他们那个行政班的学生。

莫书君警惕地环顾四周，周围也全是看起来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学生，按照校服划分成十三个队伍，每个队伍的人数没有定论，按照四个一排，女生在前的方式站好，每个人的脸上全是冷漠，从头到尾没有看莫书君他们一眼，只是看着手里的古诗文速记或者英语单词，生物知识点之类的东西，不停地默背。

每个队伍的组成都不一样，有穿着长袍留着长发一副古代人打扮的男生组成的队伍，也有穿官服，带着礼冠，垂着一个辫子，一副电视里的清朝人样子的男生组成的队伍，还有穿着中山装的短发男生和穿着文明新装扎着两个又粗又黑的辫子的女生组成的队伍，也有穿着西式白衬衫的男生女生组成的队伍，当然也有跟莫书君他们一样穿着普通的运动款校服的男生和女生组成的队伍。

莫书君还在那边观察，另一边他们班里的学生也断断续续的醒来了。

“这是哪里?”

“我怎么在这儿！”

“班长，学委，你们快醒醒！”

“我是在做梦吗？”

……

很快，全班都清醒了，乱成一团，七嘴八舌地吵着，杂乱的声音让莫书君的脑子都有点发疼。

“静一静！静一静！新来的班级请按照身高，四个一排女生在前的方式站好。”

“静一静！静一静！新来的班级请按照身高，四个一排女生在前的方式站好。”

“静一静！静一静！新来的班级请按照身高，四个一排女生在前的方式站好。”

……

一个机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了，伴随着电流声和劣质喇叭的声音，重复着那一句话。

体委茫然地跟随喇叭的声音开始整队，莫书君垂着头思考着现在的局面，随波逐流地跟着大部队站好。

刚整好队，站在莫书君旁边的刘文清正准备在机械声音的遮掩下，小声跟莫文君说话，就听见不断重复的机械声戛然而止，从一旁的空地上，突然开了一个门，一个男生从那个门里走了出来。

全班都被这一变故震惊地说不出来话，但旁边那十七只队伍却见怪不怪，收起手里的资料，背着手，跨立军姿站好，直视前方。

那个男生一头黑色的短发，没有刘海儿，额头上干干净净，眉毛和眼睛全都被一个银白色的防护镜样式的眼镜遮盖住，脸颊上在那白皙的肌肤上有一串幽蓝的数字——

男生走到所有队伍的正前方，看起来有一米八几，背着手，和那十七个队伍一样跨立站好。

男生：“欢迎新的班级来到我们的高考训练营，为他们鼓掌欢迎。”

其他队伍面无表情听从男生的话，手里的资料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鼓掌，边鼓掌边说：“欢迎新的同学。”

拍了三下，在男生举手握拳的时候，全部又重现站好，手背后，看得莫书君全班都是一愣。

男生又将视线看向莫书君他们，在男生的视线下，班里的学生们都有些尴尬，努力学着旁边的队伍背手站好。

男生走到莫书君他们班的队伍面前站定，说：“欢迎来到高考训练营，你们的目标是在高考前一天拿到一本线的分数，否则就会留在这里直到下一次训练营开启，顺便一提训练营的开启时间不定，有时候几百年开一次，但最近五十年大都是十年一开，所以下一次可能也是十年一开。”

听到这话，班里的同学都有些慌张，窸窸窣窣，一脸不知所措的跟旁边人说话，试图从同学那边得到些安慰。

只有莫书君在听到男生的话的时候拼命在人头攒动的队伍中去寻找那个他妈口中跟自己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姨。

男生：“肃静，只要在高考前拿到一本分数线，你们就能回去，除此之外不会遭受任何伤害，在你们身边的都是往届生，他们也会随你们一起参加这次考试试炼。”

在男生的话里，全班学生奇异的感受到了一丝安心，一个个都冷静下来，随着男生的话看向旁边的队伍，莫书君的动作此时也不是那么突兀了，只是他还是没看到他小姨，眼神里全是慌张。

男生接着说：“一本线是按照已经过去的二模考试，老师们所猜测定下的一本线，在所有考试结束后，我会联网查询考试分数，确定出去的名单。”

男生:“你们都是参加过一模二模三模的高三生了，考试这种事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吧，所以不用担心，就当和平常一样，只是跟平常不同，这边是采取组队制的，毕竟这只是高考模拟，但雷同卷会被判零分，所以注意考场纪律。”

男生：“我是这个训练营的营长，也是你们的监考老师和阅卷老师，你们可以叫我001也可以叫我凌寒。”

凌寒完全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一句接着一句地说着，说完扭头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所有队伍的正中间，然后看着面前的所有学生，伸出手，说：“现在，学文科的请站在右边，学理科的站在左边，竞赛保送的站中间。”

随着凌寒话音刚落，其他队伍们的人都动了起来，按照文理分科站好，没人站到中间。

莫书君他们没有动，凌寒和其他队伍的人都看向了他们，莫书君也是在这个时候看到的他小姨，但他小姨没有看到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学生们。

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有个穿着长袍的留着长发的男生忍不住了，没好气地说：“你们能不能快点，001都说了，只是考试而已，又不会害你们，赶紧分完还能抽点时间去复习！”

随着这个男生说完话，其他学生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别浪费大家时间了，你们不选完，我们也没法去复习，只能陪你们死耗着，你们不想出去我们还想回家呢！”

“是啊，是啊，赶紧选好文理，站好不行吗！”

“放弃……”

“I’……”【1】

还有浑水摸鱼背英语作文例文的。

班里的学生神色莫名地看着其他人，从凌寒说那句“你们都是参加过一模二模三模的高三生了”的时候他们就想说话了但是不敢。

最后还是莫书君出了面，他倒不是为了其他，他只是想让他小姨看见他。

他站到全班的身前，挡住其他人的视线，脸上带着笑对凌寒说：“不是我们不想分，只是我们分小三门，准确来说就是就是物理和历史二选一，化生政地四选三，而且我们选得还不一样，我们只是一个行政班，不是按选得科目划分的。”

凌寒：“！！！”

其他队伍的学生也开始抓狂了。

“我刚学会理科的那些东西，你们又搞小三门了，玩我呢！”

“这还考什么啊，不考了，不考了！让我死在这个训练营好了。”

“我费劲千辛万苦去学物理干什么啊！为了找死吗！为了在死之前用我的尸体切割磁感线吗！”

……

学委看着面前一团乱糟的样子，舔了舔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高三生，我们今年高二，是第一届新高考的学生，你们要找文理分科的学生的话，今年的毕业生是最后的文理分科的学生了。”

凌寒惊讶地把脸上那个防护镜都拿下来了，一双黑棕色的桃花眼瞪得像是个杏眼。

“！！！”

“你们开玩笑的吧！我这边检测到你们去年就已经做过高考的英语的往年卷了！这不都是高三才开始的吗？你们怎么可能不是高三生！”

学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们这边英语是考两次然后选最高分，第一次是在明年三月份，所以我们班的英语老师说让我们提前感受一下。”

班长看了看凌寒，将学委挡到自己身后，强装着镇定,继续说：“所以你能不能放我们走啊？你现在还来得及去找新的学生，我们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全班听到班长的话都垂下了头，装作一副乖巧的样子，但心里不约而同地说着：

放屁，回去就报警。

凌寒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莫书君他们，又看了看一旁面露哀求的其他学生，直接走到一旁，背对他们蹲下，拽着自己的头发哀嚎:“怎么会全错啊，这要怎么搞啊，他们留的规则说明里也没说这些啊，救救我！随便谁都好！”

莫书君看了看还在哀嚎的凌寒，迅速凑到莫淑君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小姨！是我，哦，忘了你是二十年前的过来了，我那时还没出生。”

莫淑君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跟自己长得很是相似的男生，心中一跳。

莫书君搓了搓脸，又看了一眼还蹲在那里的凌寒，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说：“我妈是莫念君，莫念君，思念的念，君子的君，你记得吗？她比你大八岁，从小就是她带着你的，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特别喜欢同桌的裙子，后来是我妈拿窗帘给你做了个，但是她也不会做，做的乱七八糟的，你们还被我姥姥骂了，记得吗？”

莫淑君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背书，满脑子都是这些知识点，但在莫书君的话中，她还是想起来了记忆中的姐姐。

莫淑君摸了摸莫书君的脸,又哭又笑：“你跟我长得好像啊！不愧是姐姐的孩子，她小时候特别喜欢说最讨厌我了，然后我就故意气她，跟她说她儿子绝对会长得像我，到时候她就会被我们两个一起气她，果然，你长得好像我啊，姐姐还有爸妈他们还好吗?”

“姥姥姥爷身体还健朗，说你只是找不到家了，所以要好好活着，等你回来，妈妈她……妈妈她很想你，特别想你。”莫书君简直也要哭出来。

莫淑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001要过来了，剩下的一会儿再聊。”

莫书君看了一眼凌寒，小声说了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小姨。”

就连忙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班里的同学都一脸很难过地看着莫书君，莫书君眼眶还红着，但还是冲他们笑了笑说：“我没事。”

凌寒走了过来，头发被他刚刚一顿乱搓还炸着毛，但他完全没有在意，将眼镜重新带了上去，清了清嗓，恢复之前的冷硬样子，面无表情地说：“这里从来没有将学生放回去的道理，你们已经高二了，明年就是高三，该学的应该已经学完了，所以没关系。”

“但我们是”

“而且科目都不一样。”

“这没办法的吧，我们考纲都不一样。”

班里的学生还在七嘴八舌地试图拯救自己的命运。

但凌寒看也没看他们：“那既然如此全都考吧，按满分1050计算，一本线按照满分的75％来计算，就是你们要考到787.5分，四色五入就是”

“可是我们的成绩是有赋分的。”班长努力挣扎。

凌寒终于看向了他们，脸被眼睛挡住了看不见表情，但语气却暴露了他的茫然和慌张：“赋分是什么啊。”

莫书君解释道：“就是语数英这三门还是按照满分150分，物理或者历史是满分100分，这几门都是按照原始成绩计入考生总成绩的，政地化生也是每科满分均为100分，但只有这四门是按等级赋分的成绩计入总成绩的。”【2】

“然后等级赋分的那几门按照原本的成绩从高到低进行排名，再按照相应的人数占比划分为A、B、C、D、E共5个等级，最后根据等级赋分。”学委接着补充。【2】

班长说：“比如你生物考了80，但因为题目太难了，你还全省第一，那你就是A等级的，然后就是100到86分这个区间的分，也许就是100分，然后这个100就是你高考的最终成绩。”【2】

“所以，你到时候还要根据这个给我们赋分，之后再分成绩，确定一本线，这很麻烦的，所以，要不然就放过我们吧。”

凌寒思考了片刻：“要不然赋分就不管了吧，我给你们一本线降一点，780怎么样。”

莫书君看着回去报信无望，想着一本线能低点就低点，好让全部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回去，于是拿出了跟他妈去逛街然后砍价的姿势，撸起袖子，眼神直勾勾盯着凌寒：“700分。”

“那太低了，700不行，最低”凌寒摇了摇头说。

“我们赋分可是能从80加到100的。”

“那两门也才40分，而且有增加就有减少，说不定也有80变成70的，700太低了，779！不能再低了。”

“770，不能再高了，我们可是全都要考的，全部啊。”

“778，你们高二不都是全都学吗？也没差啦，就当参加会考了。”

“你这话说得，会考的简单程度能和高考比吗？773！”

“777！我们这边只是为了让你们能上一本而已，现在跟我讨价还价，到时候上考场你们能给谁讨价还价，监考老师还是改卷老师？”

“775，我们还帮你升级现在的考试系统，让你更贴合现在年轻人的喜好，能更好的帮助学生们拿分！”

“77……”凌寒喊价的声音突然停了，他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莫书君问，“真的？你有这能力？”

莫书君在身后摆了摆手，刘文清见状，直接凑了过来，揽着莫书君的脖子，一副对方捡到宝的样子，夸耀道：“你别看他长得帅，像不学好专门勾搭小女生小男生谈恋爱的不良少年，但他的成绩可是一绝。”

班里同学强撑着微笑，在心里吐槽：是的，一绝，绝对的倒数。

班长舔了舔唇，艰难地跟着夸：“年级第一，每次都是他，然后还能跟第二名扯开20分的分差。”

没错，年级第一，只不过是倒数第一，比倒数第二少20分。

学委摸了摸自己良心：“他上课从来都不抬头的。”

所有人顿时全都看向了学委，学委忍受着朝他四面八方而来的充满着“你这个叛徒”的视线，闭上眼，昂起头大喊：“因为他一抬头，所有老师都在担心是不是自己讲错了。”

不愧是学委！就是会说！

班里的所有人都在心里为学委竖起了大拇指。

凌寒茫然地看了看班里的学生，学生们连忙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止不住的点头，在凌寒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大腿或者腰上的肉，心里一直在催眠自己：“是的，就是这样，莫书君就是这样的优秀。”

凌寒又看向了刘文清，刘文清一手揽着莫书君的脖子，一手在莫书君胸前竖起大拇指，闭上眼带着笑止不住地点头。

最后凌寒又将视线放在了莫书君的脸上，莫书君露出一抹优雅的笑，冲凌寒微微点头，说：“我也不想的，但我就是这么优秀。”

你还真敢说啊！

在凌寒看不到的地方，莫书君班里的同学已经快控制不了自己了。

凌寒又看了看其他队伍，迟疑地问：“那就775了？”

其他队伍也紧随其上。

“我看这位兄台，器宇轩昂，一看就是学富五车的栋梁之材，001，你真是捡到宝了吧。”

是捡到鬼了吧！

班里的同学还在心里吐槽着。

“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在莫小兄弟的带领下，重振旗鼓，考上一本线，您也会在他的指导下获得新生。”

生不如死的新生吗？

“775挺好的，你看775，亲亲我，多好，说明……说明学习爱我，我爱学习，我们一定能考上一本线的！”

编不出来的话就算了！不用这么为难自己啊！

凌寒往四周看了看，眼神掠过每个人的脸，他们脸上都露着尴尬但就是强撑着的笑，最后凌寒抿了抿唇说：“那就775好了。”

“好耶！”

“万岁！”

……

“Long live Lin Han!”

“这个时候就不要继续背你的单词了！”

学生们凶神恶煞地看着那个唯一一个说英文的学生，是个穿长袍的长发男，对方抿了抿唇，小声地说：“I’”

学生们对视一眼：“揍他！”

在对方哀嚎着“help”的时候，莫书君班里的学生凑到了一起看着他们啧啧称奇：“这就是最强卷王吗？”

刘文清也早就抛弃了莫书君和其他学生凑到了一起，莫淑君本来还想找莫书君谈谈她姐姐的事情，但看到凌寒还在那边就放弃了，也凑到了莫书君同学那里，试图从侧面了解一下莫书君的生活。

旁边热闹非凡闹作一团，莫书君那边只有一个凌寒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说过你要帮我升级考试系统的，你可不能骗我，我才14，才没成年呢，还是个孩子，你可不能骗小孩儿。”

莫书君看了看凑到自己身边，一副可怜的流浪大狗狗求收养的样子的凌寒，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

“你说这话好意思，先不说这个训练营举办多少年了，你怎么才14，就单说你的样子，你比我都高了，我也就18了，你说你14谁信啊。”

“我确实才14啊，虽然在外界已经过去很多年啦，但是这里才过去十几年啦，每届学生的间隔是只有一年的，所以到今天一共是14届学生，我也就是14岁，不过要按照出生时间的话，那个进来的时候我才4岁，也可以说是18岁。”

凌寒指了指被群殴的那个卷王，然后想了一会儿说：“他大概是647年来的，当时好像考经义、史书、文学、政治、礼乐、法律这些。”【3】

莫书君在心里默默做加减乘除，算出来后不由得咂舌：好家伙，一千三百多岁啊。

“当时没考上，当时的要求还蛮低的只要求及第。”

凌寒用头碰了碰莫书君的头，然后用下巴指着穿着圆领大袖白细布的襕衫，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学生，说：“那群，是1057年进来的，考的是进士、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学究和明法【4】那些，这东西跟647年那一届要考的东西有相似的，但出去的也没多少。”

凌寒伸手指了指对卷王大打出手的主力军说:“他们当时进来的时候没校服，然后是跟着应届生穿的，是1327年来的，当时考的《四书》，以《四书章句集注》为答题标准【5】，那个难啊，出去的没几个。”

凌寒又指了指穿着儒巾襕衫带着进士帽的学生，说：“他们是1548年进来的，当时的要求也差不多。然后当时是考八股文，八股文你知道吧，那一届本届学生出去的比较多，但上一届没出去的这一届也没出去成功，毕竟当时谁想到要考八股文啊。”

凌寒忍不住摇头扼腕。

“那一堆呢？”莫书君指了指一旁留着辫子的学生说，“我知道他们是清朝的。”

“1847年吧，当时也是八股文，所以出去了一波，但没多少，因为当时的往届生还以为会变科目，所以都没怎么复习。”

“那群是民国的，两拨，一波1917，一波1931，当时的高考是高校自行招考，考试的科目也不一样，千奇百怪的，就没个定论，所以当时的学生都没考出去，然后当时1931年大多要考党义、国文、英文、中国通史和西洋通史【6】，所以，那一届就考的这些，出去的也不多。”

“那两组穿着白衬衫的是1953年和1960年进来的，当时考的跟现在差不多，也是全都要考，只是那两届来得考得都是俄语，于是就本届生出去了几个，其他往届生一个都没出去。”

“剩下的都是1980年以后来的，从1980年开始是每隔十年进来一届学生，科目都大差不差。”

凌寒简单给莫书君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学生。莫书君咂咂嘴，看着这百来号学生，不由得问：“要是往届生出来了，是跟着应届生的时间线来的吗？”

“不然呢，之前的时间线已经过去了，我又没有办法让时间倒流，我又不是神。”

“可是要是出去之后呢，他们又不适应未来的生活，还没有亲戚朋友，孤零零自己一个，那要怎么办啊，而且他们的家人也在一直苦苦等待着他们啊，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莫书君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接受的指令就是选择学生，让他们达到一定成绩后再出去，其他就不归我管了。”提到这些的时候，凌寒的脸色突然变得正经起来，脸颊上的数字在光的照耀下一闪而过，更显得他不像个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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