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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到门口，需要几秒到达？

今天的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大楼的警报器一直没有停下，禁闭室外的守卫看起来因为入侵事件在重新调度，本来这个时候属于用餐时间。

他现在应该不会关注监视器。

“有人吗？”

“嘿，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饿啊，今天的晚饭还没到吗？”我一下一下用拳头敲着门，力道越来越重，而后直接砸在几年探索出最松动的地方，用指甲上下刮擦着门缝处，“好无聊！好无聊！每天被关在禁闭室好无聊！为什么没人陪我玩呢！外面的！你陪我玩吧！”

门外没有声音。

看不见禁闭室外面可真糟糕。但我已经尽量保持和前七天同样的时间计数，从中午送饭到晚上送饭基本间隔脉搏跳动三万六千次——骗人的，又不是真的像小说主角一样能坚持不懈且不出错地数那么久，只是餐食送到时会有脚步声和交接声而已。没有一点声音。芥川入侵和守卫送晚饭的时间能撞在一起，这对我来说就像有一天能无师自通日语一样幸运。

可惜幸运的定义是限制发展方向的偶然。

传递餐食的窗口被打开，黑暗中还没有东西出现。它是爱丽丝眼前兔子跳进去的洞，还是马路上无人注意又裸露的下水道口，就看这是个童话故事，还是纪实文学。

背部随胸腔塌陷，深呼吸的作用微乎其微，不过图个心理安慰。把手指伸出去，刚好能够隐藏在通道里。搞不懂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科技水平，禁闭室的送餐口还能直来直往。至少□□还有点用，就算入侵时上层人员不断变动，这里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只要外面的人回我一句话……

“你在乱喊什么？赶紧吃饭。待会还有干部下来。”

糟糕，语气平平，听起来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

“是楼上又被入侵？要不要我帮你们？这个能力可以做很多事哦。只要一击，他就再也没法继续攻击我们啦！”

我没法分辨外面说话的声音对应着哪个守卫，只能希望今天值班的是一个——

没时间多想，餐盘出现的那一刻，我扭动手指。

“你做了什么！！”

“求你啦，求你啦，我就是想出去而已！为什么一直把我关在这！我迟早会出去的，迟早会出去……我要报复你们！先是你们，最后是他！你们全都会死去！”

“我没有对你做出伤害行为，你做了什么！”

“警告，地下…Q…增援…我没有…太好啦…别…我不能……”

时间到了吧？要到了吧？他都回完我两句话…难道我对发动条件判断错误？那一次只是我自以为？

砰的一声，震动隔着铁门击中我紧贴的手臂，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门上。

直接朝禁闭室攻击吗？门外根本没多少人？那我运气也好过头了！

急促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我几乎要跳起，挤进右边的角落。

子弹能搞定禁闭室的门吗？我完全没有概念，只在影视剧里见过拿钢板挡子弹，万一现在就符合那种条件，我还能搞定之后的事情吗？

没有，并没有什么子弹冲破门板，多束白光穿透进禁闭室的景象。

如果有以后，我绝对要把所有的影视作品全部换成纪录片和新闻。

门外的枪声回归静默，下一批守卫应该马上就会过来吧。

我不死心地推门。

两具尸体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开了。也许是子弹打到门锁上？还是其他原因？只要门开就好，趁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如果只是没有异能的普通成员应该不敢攻击我，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大楼的出口有多远，但是能迈出一步就不错。

如果监控室有人守着，这里大概早就来人接管。不得不说□□的守备和武力忽高忽低，天天有人入侵，但清洁备品室不装监控，总感觉奇奇怪怪的。芥川应该是到十层左右没什么警备的，那这些人都去哪了？

走廊里静悄悄，我跑动的时候也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的地下层似乎没有电梯，我来到楼梯口想上去，却意外看到一个低马尾穿西装套装的女生下来。

不怪我用女生形容，如果是在□□工作，这也太年轻了吧。

等等，我又犯想当然的毛病，文野里出场的主要角色哪个看起来像真正成年的。

她似乎也吓了一跳，迅速拔枪对准我的——这是头部，胸、还是腰来着？我真的对空间上的距离一点都不敏感。

黑发低马尾的同时还有刘海撩在一侧，我大概能确定她是谁。这是个机会，必须和她说上话。快想想，我有什么会说的日语句子？

不，根本不需要。我紧盯着芥川银频繁望向四周戒备的模样，突然想起我们只会见这一面，那我说什么都没有关系，这甚至能让我看起来完全不懂日语。

“你要离开吗？别担心，我也只是想逃而已。你要对我开枪吗？”

由多特征组成的话语能让对方也听懂我的疑问，而陌生的疑问大多会让人愿意反馈。

“你不是Q吗？”

她知道我能造成的伤害所以没有开枪，只是步步紧逼又保持距离。我可没那么厉害，也不敢冒着中枪的风险撞上去，于是顺着她的意思一点点往后退，直到她看见守卫的尸体。

“你干的。”

一个小孩子会如何微笑？我只能用耸肩模糊自己根本不知道提供什么的回应，向她做出一个中国人表示“您先请”时最标准的客套姿势。她没有放松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这个距离看不到她是不是在皱眉，但能看到微微倾斜的脑袋，估计在疑惑我明知子弹的威胁无用为什么又不上前。

我不能说话，又得用没有文化隔阂的姿势表明意思。世界上最通用的姿势？那可莫过于投降。我举起双手，不想完全复刻于是折过手腕呈九十度，贴在墙上给她让出最大位置，表明自己没有施展能力的意思。她轻点下巴，压下后却没有回到正常位置。看来我不该把它当作一个点头同意的动作。她依旧手握着枪，见安全经过我，朝走廊最深处奔去。

一句话的时间……那大概够她逃出去？看方向，芥川银当时能够不声不响离开□□其实是靠隐藏通道？哦对，主线剧情里确实有说什么迷宫一样的逃生通道…应该不是我的记忆在附和自己吧？要说这东西完全不靠谱，我来到禁闭室的第一天还不能把所有剧情设定都记下来，只能在心里不断重复。脚步声？有人要下来？跟着芥川银的？还是来处理我的？虽然没有地图完全不知道迷宫怎么走，但也只能赌一把，希望能在守卫赶来之前跟上芥川银——

“砰！”

什么？

我往前跌了几步，低头看到胸口的红色像蘸多的墨水晕染开去，又有一瞬懊悔自己应该先抬头确认是谁开的枪，而不是像乘上直通地府的电梯下去就上不来，眼前除自己就只有地面告诉我你还没倒到底。

我中枪了？是被攻击的那个吗？还是芥川银为保险起见依旧开的枪？好痛——皮肉打开的疼痛和腹内绞痛完全不一样——我是倒在地上吗？

脚步声停了，是那人到了吗…是谁？为什么…直接跑过去？追捕银的？

会救我吗？这时候的预测完全就不能对半开吧……我要死了吗?

死在被关了四年的、禁闭室的门口？

———————————————————

“啧，每次首领死的时候，发生的糟心事可真多啊。”

“……”

“不用跟我汇报这事。首领命令是一回事，但出现意外还是他们的问题，让他们自行领罚。大姐的安排不会出错，直接去做。那一天的监控全被人为销毁，现在外人入侵又顺利脱逃，首领自杀，首领秘书消失，人虎跟他旁边那曾经叛逃过的小姑娘一起离开，这其中哪一件事搞清楚了？我不想连Q出逃禁闭室的原因都一无所知。”

“……”

“既然已经送过去就让他们准备好抬着完整、体面的遗体出来。葬礼的事另说。你们跟他接触的时候，他意识清醒吗？有说话吗？”

“……”

“行。他大概要多久醒来？”

“……”

“所有人都退出这一层，禁止进入这间病房，只在通道口安排守卫，24小时监控。绝不能和他对话，发生肢体接触，但也不能让他逃走，明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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