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口酒的究极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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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拉索，你如今已经能很好地使用你的能力了，我很满意。”

“作为对你的奖励，我给你选了一个搭档。我希望你们能够认清你们的价值，为我创造更多的价值。”

“认清你的身份，库拉索，你只能为我所用。”

“是。”

————————

察觉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库拉索抬起头，这才看到她的搭档。

朗姆虽然说给她选了个搭档，却并未让他们立刻见面，也没有告知她对方是谁。直到说可以见面了，也要求是在晚上，并且在一个路灯最近刚好坏了的小巷里。

而此刻库拉索看见的，是一个全身上下都围在黑色大衣里的，对方的帽子很大，戴起来几乎能遮住全脸。再加上最近的路灯也在远处的缘故，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组织的人大多都穿一身黑，但这样全副武装的黑却很少见，几乎让人怀疑他能不能看清路。来人走到她面前就摘下了帽子，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中也能看清那白得如雪的头发和面容，以及略有异样的瞳孔。

这标志性的样貌已经为她说明了原因，库拉索抿了抿唇，并没有把心中的猜想说出来。

“我是桑布加。”

男人这么说了一句以后，他们两个对视了一会，可能沉默了几秒钟，又或者几分钟，对方看上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多说了一句：“是你的搭档。”

“库拉索。”她于是也说。

看上去自称桑布加的男人似乎和她一样都没有什么和搭档相处的经验。他们并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介绍自己的代号还能说还什么——毕竟现在他们只是先见个面，具体的任务还要过两天才做。

一时间，库拉索忍不住开始怀疑：这场见面是为了什么？

本来作为搭档，他们应该对彼此都稍微坦诚一点，了解一点，至少不能让搭档因为对自己不熟悉导致计划安排不妥当。库拉索本以为自己会开口，但她和桑布加沉默地对视，有关自己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人对他很熟悉。

但是如果不交流彼此的话，他们就只有一件事可以谈了。

“后天晚上的那场宴会，我需要进入办公室查看他们的资料。你······”库拉索迟疑了一下。

安排一个任务，负责行动的人往往需要对自己的队员能力范围与极限有足够的了解，并能够把他们安排在适当的位置上。

但库拉索并不曾负责过团队的行动，她的行动一直都是一个人完成，其实这一次的任务她也可以自己完成。

倘若桑布加要参与，很有可能他们会因配合不当，或者仅仅是她不适应，而导致任务出现一些问题。

她并不具备统筹的能力，也不知道桑布加究竟有什么能力，朗姆并没有对她说这一点。

幸好桑布加并不是非要她开口问才会说一点的类型，他很快理解了库拉索的意思。男人重新把帽子戴上，低声说：“你不需要做出什么改变，就按你最习惯的方式完成你的任务，然后你记忆来的资料给我一份，我会将最后结果交给大人。”

真奇怪，库拉索想。

桑布加称呼“大人”是那样自然的语气。

组织里称呼朗姆有很多叫法，有直呼代号的，有叫那位大人这样的，这些称呼里有平等或尊敬，有害怕与恐惧，也有小心和谨慎。

但桑布加的“大人”就好像理所当然，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像一个孩子称呼没怎么有交集的父亲的兄弟为叔叔那样，仅仅作为基于某种关系给出的称呼。

库拉索是在即将被处死的时候由朗姆拦下，那桑布加呢？

库拉索在朗姆手下做事以来，大多数的代号成员，或是神秘主义者贝尔摩德，甚至是行动组那边的主要成员，她基本都见过面，或者至少听说过代号，唯独桑布加，这么多年，她不曾听过哪怕一字有关这个代号的相关信息。

从某种意义上，他似乎比贝尔摩德还神秘。

库拉索有心想让桑布加多说一点，但是桑布加话说到这里，他们又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事情似乎已经很明了，库拉索自己去拿到资料，再把资料给桑布加，桑布加再给朗姆。

他们似乎只要各自做各自的计划，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就好。甚至库拉索怀疑朗姆之所以将他们搭档是为了省去中间将她的情报转给桑布加所耗费的过程和时间。毕竟原先，处于某些情报的保密性，很可能是由朗姆来将情报转给桑布加。

所以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见这次面？

桑布加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他好像只想和她见个面，说点无关紧要的安排，看上去很想马上就离开，库拉索眼看着他用手拉了好几下帽子，才从帽子下低低地冒出来一句：“下次见。”

“下次见。”

库拉索也回道。

——————————

这场在库拉索看来没什么必要的见面，在桑布加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他不知道朗姆没有和库拉索说自己的情况，只是听从朗姆的命令来见这一次面。

库拉索之所以没有听过有关桑布加的信息，是因为他此前几乎不出门行动。他所有的任务只需要一个可以接受和发送文件的电脑，以及他本人就可以完成。

在朗姆决定把他派出来之前，组织里除了朗姆，只有琴酒和贝尔摩德以及实验室的一些人知道他的存在。就连比琴酒资历老，跟着更久的皮斯克都不知道。

尽管如此，他的很多情况，却完全不需要像他的存在一样遮掩，对他接下来的搭档就更没有必要。像白化病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病，加上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实验室复查，是无法隐瞒的。至于他的能力，等搭档了，自然也就会知晓。

这样简单的逻辑，加上库拉索并没有询问，桑布加理所当然地以为库拉索对他的情况已经了解了。

这个误会本来是不会造成的——因为朗姆其实也没有对桑布加说过多少库拉索的事情。以此判断，库拉索应该也不会从朗姆那里得到太多有关桑布加的信息。

但桑布加是知道库拉索的，或者说桑布加作为朗姆暗中培养了很多年的下属，对组织里很多人的能力与性格都有过分析。这个秘密除他本人以外止于和朗姆，其他人甚至琴酒、贝尔摩德都是不知道的——他们都是曾被分析的对象。

所以桑布加对库拉索的情况了解得不算少，虽然对性格的分析不一定准确，但至少对她的能力一清二楚。在这种情况下，朗姆似乎本就不用对他讲什么库拉索的情况，他也没有必要去问库拉索什么，又或者听库拉索介绍什么。

当然，假如当时桑布加稍微分析一下情况，可能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但他曾经付出了很多努力才终于学会了如何在需要的时候才开始分析而不是无时无刻不在分析。仅仅见个面，他并不觉得到了分析的时候。

结果这个误会就这么轻易地造成了。

——————————

库拉索完成任务的时候，桑布加正在实验室接受复查，就让库拉索将资料放在了一个指定的地方。他回安全屋的时候顺路拿走，当晚就将分析结果发给了朗姆，完全无须见面。

因而等到他们再一次见面，是完成这个任务的第二天晚上。

朗姆大概是想尽快把他们培养成足够优秀的搭档，并没有让他们休息，立刻就发来了下一次的任务。而因为种种原因，目前桑布加只被允许和朗姆以及发送邮件，库拉索和他只能以直接见面的方式进行情报的传递。

桑布加从库拉索手中接过文件，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迅速地扫视完文件，微微皱起眉头。但直到他把文件还给库拉索，也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仍然是我去拿资料，拿完传给你吗？”库拉索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能开口问。

桑布加似乎是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就点了点头。

——————————

库拉索这次任务潜入的过程很顺利，她很快就找到了资料，快速记忆完，将资料放回原位，就准备离开。

但就在她弯着腰迅速向右拐入提前规划好的路线时，有一束手电筒在那一瞬间照到了她。

在警报声响起来之前，库拉索当机立断退回身后的走廊，她先是迅速拐了好几个弯避免被锁定，随即她跑到了一条走廊尽头，强行用枪打开了尽头的窗户，却没有出去，而是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根据情报，这里的保安都很普通，她有一定的几率可以这样就逃脱。

追来的保安一眼就看见了尽头被打碎的窗户，库拉索躲在卫生间的门后，半分不动地稳稳站着，听他们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来了又远去，估计他们都冲下楼去追人了，这才打开卫生间的窗户，向外踩到了窗台上，随即又无声将窗户关上。

她往上看了一下情况，迅速踩着旁边的杆子踩到了窗户上边旁边突出的横栏上，手拉着上一层的窗台，一个用力把自己吊起。

下一秒卫生间的窗户就被猛地打开，有人的声音传过来：“应该是没有人，窗户是关好的，外面也没有人。”

“就说肯定是从外面那个窗户下去了，也就他们非要来检查这个卫生间。”

他们应该是发现无异常走了，库拉索正打算用力把自己撑上去，上面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

在库拉索浑身紧绷准备直接跳下的时候，伸手的人露出了他的脸。

“上来，我带你从旁边下去。”

桑布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库拉索迅速拉住了对方的手。桑布加带着她走到旁边，库拉索才看到对方在两栋楼之间绑了绳子。大概刚刚桑布加就是这么过来的。

用手抓着绳子过去对库拉索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她很快就到了对面。她站稳回头的时候，看到桑布加将那头的绳子解开了，随即直接抓着另一端荡了过来。

因为是荡过来的原因，桑布加到的是下一层。不过这并没有很大的关系，到这里就不用桑布加再带了，库拉索自己就能下去。他们也不需要在这里一起行动。不出意外的时候，一个人行动总是比两个人要更为灵活。

以为她跳窗了的保安还在楼下搜寻，不用说库拉索也知道他们不方便在这附近碰面。所以过了一会，两个人到之前见面的地方碰面了。

桑布加早到一点，靠着墙面，看见库拉索来了才直起身。他的右手从胸口处放下，进入了大衣的口袋。

男人的声音依旧淡淡的：“虽然那里的保安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躲过他们的视线潜入会比较容易，但是因此，有着规划好撤退路线的你，也很可能会被没有路线的巡逻意外发现。所以我就在旁边稍微看了看，如果你没有被发现，我不会插手你的行动。”

库拉索认真地说：“谢谢。”

没有桑布加，库拉索其实也能离开。虽然被发现确实有些突然，但那些保安终究有着能力限制，不过肯定要多费一番力气才能顺利出来。

她清楚桑布加是想解释自己没有不信任她甚至是监视的行动——这些在组织里都是常见的，即使桑布加做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桑布加愿意解释，就足以说明他确实没有这样的想法。

何况重要的是桑布加前来帮助她，而不是冷眼旁观。如果换作旁人，确信库拉索能够出来，就不会再管，抑或是觉得，这样都无法解决，也就可以不用留在组织里了。

桑布加愿意过来帮她，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应该感谢。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感谢，桑布加原先的话音直接被截断。他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过来。

路灯已经在今日白天修好，这会儿照得清楚，库拉索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睛是有些淡粉色的，与常人的眼眸不同，却正是白化病的特征之一。

“我们是搭档，如果你完不成任务，拿不到完整准确的情报，我也完不成任务。”

“我知道，所以谢谢你。”

不知道是不是库拉索看错了，她觉得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桑布加的手似乎短暂地从口袋里出来了一小截，但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双手又好好地放在口袋里。她不知道那双眼睛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因为桑布加很快就戴上了帽子。

他说：“没关系，任务结束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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