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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大义

先生大义

作者:鹤守川
  • 分类:其他类型
  • 字数:1 万
  • 状态:全本
  • 更新:2023-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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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徵癸卯年丁巳月壬申日,宜沐浴、平治道涂、扫舍、焚香斋戒。忌,诸事不宜。

卯时初,鸡鸣一声,星月恒海渐退,肃穆起,百官进宫,面,天子。

今日太子起的迟,来时已派了人禀报缘由,可晚到几步。然而到了卯时末,也未见太子和陛下,平白的让大臣们等了个空。

北边的御花园里尚未掌灯,一行人走的急,微弱的灯光由一个太监提着,王清扶着病弱的太子要赶回东宫,不知为何,太子放在他手里的温度浸的人生冷,就连咳嗽声也被他吞了进去,只有脚下的步子看不出来他是一个病人。

从景泰宫到东宫只隔了一道院墙,却要走许多的路。而太子殿下寅时便到了皇后娘娘的宫中,行礼问安是他每日都会做的事情,况且他为人温和,讲究章法,所以绝不会不去上朝。可王清今日瞧着,殿下不仅命人谎报行踪,还匆匆的回宫,即使他压低了声音可也能听见一丝沙哑,定是发生了让殿下害怕的事,身子才会如此发抖。

黎明的昏暗擦着屋檐落下,朝政殿的钟声在苏晏回踏上掖庭的石阶而响起。那钟声响彻皇城,守卫士兵低头等着终止,不管他们是不是怀着敬仰,但他今日再没有这样的感觉,而是无止境的颤栗,身后就像立了万千利剑,随时取他性命。

王清手背生疼,是太子手上的力道。他自问从小跟着殿下,事事上心知晓,殿下也从不欺瞒。可唯独今日,他看不清殿下眼里的恐惧是从何而来,只是知道现在的殿下需要人,很多人。

苏晏回透过熹微望进朝政殿,心慌的厉害,晨光马上就要照进皇城,他没有时间了。

“殿下缘何?”王清关上宫门,追上走进寝殿的太子。

苏晏回不说话,手上捏着一块金牌在原地找寻着什么。

王清得不到答案只能干着急,循着太子的视线查看着屋里的陈设物件,并没有什么不妥。他在找什么呢?

殿外的钟声此时停止,太子陡然捏紧了牌子,焦灼的视线盯着门外。那里守卫的士兵如常立在门口,并没有什么动作。或许是消息来的迟,他们也来不及有什么动静。

苏晏回听见了云端的惊雷,屋檐的霞光被一片乌云拢住,院子里的樱桃被雨水冲打,滚落了一地,刚结的果子,鲜红欲滴。他就这般看着,王清伸手想要去接住他掉下的金牌,“哐当”的一声连着雷声,站的笔直的人就这么倒下了。

“殿下!”王清急的跪下去,赶紧托着他的头起来,那么大的一声,头先碰地的,肯定是摔到哪里了。“殿下!”

院里的雨水太大了,狂风将殿门轰然吹开,冷气灌进来,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苏晏回是疼的,可更疼的却不是身体。他不说话,就看着还没有吃上一颗的樱桃树被京军砍断,门里门外,电闪雷鸣。

王清找不到事发的源头,殿下也不出声,他也不敢轻易阻止,东宫掖庭到底变了。

“殿下末惊,卑职几人这就退下了。”京军统领辛霄云领着人站在雨中,手里锋利的斧头反射着寒光,来也凶凶,去也凶凶。

京军的这一走,也带走了掖庭的光亮,府门一关,只剩风唳。

夜里杀气凝重,到底是皇宫,京军、北府军都来的快,寒风萧瑟,雨势不断,人人自保躲的干净。

急嗽骤起,苏晏回睡的不安稳,声音在暗夜里撕沙得快要气绝。他是晓得这病来的蹊跷,却也不知是个能让他永远开不了口的东西。

王清担心白日里磕着的殿下,不敢睡便守在了床前,若他有个不好来,也,也能请个太医来。

苏晏回浑身疼的厉害,借着王清的力气从床上起来,一双秋眸染着烛火沉寂的可怕。

“京军是皇城的兵,守着陛下的安危,不会轻易挪位置。今日东宫树倒,却也未踏进掖庭一步。”苏晏回的声音很小,是要让人凑近了才能听到的,“北府军从北境来,头上顶着的是北境王魏征的命令,如今北境王在南疆戍守边关,凭他的能力定能要我性命。只是山高路远,他也鞭长莫及。”

王清听的仔细,这些话殿下从不与他讲,如今殿外虎视眈眈,殿下这是要孤注一掷了。“可殿下有免死金牌。”

苏晏回身子弱,从小吊着药,这边风吹着早就裹了大氅,气息不稳,“金牌要有用才是免死,本宫今日撞破皇家丑事,宫中之人何以容我!”

他气的急了,猛的挥开了王清,赤脚走在地板上杀心肆意。“本宫有悲不泣,有喜不激,德高望重之人藏匿罪证,欲置我于死地!”他伸手指着香案上供奉的一张封宫圣旨,咬牙切齿,激荡的言辞穿透掖庭直逼殿外。

“殿下!您可急不得呀,担心身子!”王清害怕他出事,十六年间,他从未如此气愤,只有六年前偶尔哭了几场,便差点要了性命。

苏晏回不怕了,他看着宫外的京军嗤之以鼻,冷漠道:“这世上总有人装的一副好皮囊,既要我性命,也要我迎头挡刀。我做不了那救苦救难的泥僧,只要掖庭还在,我就是东宫之主。任谁也撼动不了半分!”

门外的京军听了这样一场话,果然拔了刀,声声刺耳。

辛霄云是京军的统领,拥护的是天子,苏晏回的这些话会让他无葬身之地。“殿下病的厉害,看紧些。

“是!”身后的士兵泡在雨中整装待发,他们也绝没有想到平日里温和的太子殿下,会说这般的言辞。

宫门再次关闭,苏晏回拢着氅衣转身,淡如深渊的眸子冷静非常。

王清不解殿下的行为是何意思,只能跟着他,方才的模样只恐伤了身子。

“雨来风急,宫中的两位必有行动,本宫若想活,定要先发制人。”苏晏回进了里头,蹲下身打开了椅子下的暗格,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由油皮纸包裹的东西,交到了王清的手中。

苏晏回看着王清,提了口气,缓缓道:“去找,找皇祖父。”

王清隔着油纸摸到了里头一块坚硬的东西,手上一颤,接着又攥紧,点头应着。

“你跟着我,出不去,京军副统领”说到这,苏晏回已然很不好了,他将手搭在了王清的肩膀上,用力握紧,呼吸都是抖的。“孙术。”

苏晏回的身子立不住,缓缓跪在了地上,王清扶着他,润了眼眶,“殿下放心,奴才一定会交到孙将军的手中。”

“不,不要让他看见。”苏晏回松了手,又道:“辛霄云。他生性多疑,皇令于他只有唯命是从,你不消走出宫门便会被斩于刀下。”

王清看着他禁了声,刚要伸手就被推了回来,“殿下!”

苏晏回擦尽了唇角的血,眉眼处是隐忍的疼痛,他推着他要他离开,再不说任何。

屋里没了人,昏黄的烛火也变得悲泣,镂空的窗棂投下破碎的黑幕,那里的光从没有照亮过掖庭。苏晏回坐在地上藏起怒气,泛红的眼睛晕开了泪花,沾在睫毛上滚了下来。惊风一个劲的吹,氅衣也奈何不了,苏晏回有些冷了,指尖顺着殿门口的火把想要抓住它,却被雷声打断。

门口的脚步靠的很近,辛霄云推了门进来,没有人跟着。他站在很远的地方瞧着苏晏回,拱手作揖。太子遗淮生的尊贵,从来都是高傲受人敬仰的,如今遭难,静静的坐在地上浑身是伤。他身子薄,氅衣裹着他也不见厚重,见到他也不吭声。辛霄云只见过太子几面,却深知太子的为人,绝不会逼急了口不择言,所以,刚刚他在殿中说的话也未传出半句。

辛霄云走近了几步,很是尊敬他,蹲下身将药瓶放在了地上。“无毒,殿下安心用。”

苏晏回的气息稳了一些,散落的发丝垂在胸前带着白净的脸平添几分脆弱。辛霄云担心惊扰到他不肯用药,一改往日的暴戾,声音也低了些。“末将接下来的话都是大逆不道之言,今只有殿下在,末将也知无不言了,妄殿下恕罪。”

辛霄云瞧着太子还起不来身,便也坐了下来,摘了头盔拖在手上,说:“自我朝以来,前朝后宫多有牵连。”他开了头,时刻紧盯着太子的表情,见他淡淡没有反应,这才提了胆子又道:“太后娘娘钟爱段家,是因为段家救驾有功,数次将自己的生死抛掷之外。”

“段家有壮男十二人,九人死在沙场,族下百人不计其数。又有国公战死,连尸骨都没见着,满朝文武也多有奏表,上请垂恩。便是封王拜相,段家也是受之无愧。”辛霄云说的恳切,就像是劝解走进死胡同的人如何自省。

苏晏回听之无味,闭了眼睛提着气才让自己不是那么的疼。辛霄云说的话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刀子如今不是割在自己的身上,所有人都可以这样说。

四下空寂,宫门口还不知有什么等着,打更的士兵已巡视到了这里,辛霄云不能久待。可殿下的样子显然是不相信任何人,到底才能让他明白此间厉害。

“本宫生不逢时,投在了淑德娘娘的肚子里。”苏晏回长在深宫,豺狼窝里若没有个脑子,早就被生吞活剥了。他平日里装得傻,却让人以为他是个痴的。

苏允棠抿唇勾着浅笑,流转的眼眸里掺着灯火,暮色深沉,将他掩在暗处,他抬手将药推了回去,伸了手。

辛霄云上前接住那只玉手,小心翼翼扶着他起来,注意着他的脚下。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长,裙摆下的赤脚被冷的一片生红,辛霄云见过男人的脚,却没见过他的足,皙白的一双,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脚踝也才有他手臂那么小一点,根骨纤细。陛下跟娘娘都不是这副架子,想来是吃药伤身,祸根埋下了。

辛霄云挨着他近了不少,说:“段家几代昌盛,又岂会轻易衰落。皇后娘娘如此,陛下如此,殿下又何必非要揭破。”

“你觉着本宫该死么。”苏晏回手回手转身坐在了血藤椅上,柔和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却比刀剑还要锋利。

“末将不敢。”辛霄云说着单膝跪了下去,捧起太子的脚用湿帕子擦拭着。“皇嗣稀薄,殿下是唯一一个快要及冠的,万死,宫中也不能将殿下怎样,与其厮杀,不如沉寂坐观其变。陛下的令还不曾传下,殿下便有诸般可能。”

太子的脚被他握在手里放在膝上,藏色暗纹布料衬着他的脚越发好看。辛霄云要想择主,此时的意图在明显不过。他是出生世家,虽是嫡子,可家中坐镇一个岚霜郡主继母,她的儿子又深得襄州侯的喜爱,侯府的一切更是与他都没有任何相干。

苏晏回看的真正的,他搭了手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交叠的腿抬高,脚尖抵在了辛霄云的胸膛,冰冷的铠甲还有雨水,借着烛火的光泽照的诱人。他不笑便已惹人注意,如今带着病态瞧人,倒瞧出别的滋味来,像是**。

“你许了王家走。”

辛霄云看着近在咫尺的玉足,坚毅的目光迎上了太子,并不否认。

“真是好将军。”苏晏回的脚落了地,又弄‘脏’了。他不可否认的是辛霄云统领京军的能力,在一大批世族公子里担当大任,那样的手段和为人处事绝不是个等闲之辈。

沥州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夏季的风变成了冷气,不断的钻进掖庭。苏晏回一夜未睡,他要在黎明前知道王清是否安全。辛霄云终究是皇帝的人,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生生父母尚且将他的命视如草芥,更何况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又岂会为他真心卖命。

苏晏回坐在掖庭正中央,门外是来往的士兵,没人敢上前一步。他手里捧着一个汤婆子,一身素净白衣随着寒风悸动,脚上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鞋子,冷冷清清的坐在那儿。

山兰不知马前蹄,坐堂尤抱风和雪。这是菩提寺住持口中的苏晏回,现下看来,也只有住持大师将太子遗淮看的一清二楚。

铠甲的摩擦声融在雨中沉闷做响,几人手持刀刃从甬道走过来,铁革的靴子黝黑敞亮,繁冗的纹路扣着玉髓,雕花通透,与硬靴碰在一起泠泠潺潺。梧桐油纸伞顶着漂泊大雨又好似没有用,他们膝盖下的袍子早就淹湿了一片。辛霄云见着,只点了头,并不多说什么。

孙术走到辛霄云旁边站定,透过雨帘往掖庭看了进去,转了刀柄说道:“陛下有旨,撤兵。”

这消息来的平静,听的人,说的人都好像预料到了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调转方向从东宫撤了出来。

辛霄云带队走在最前头,笃定道:“你求了人。”

孙术和他并排走着,目光看着前头不回答。几百人的队伍从他身边过去,辛霄云也停了下来。

两人隔着人群暗潮四起,手上的动作有力轻缓,慢慢扶上了黑刀。

东宫的琉璃瓦上落满了空山兰,洁白如玉,或散或团,伴着雨水冲到了青砖上。掖庭的院墙是皇城里最高的,困住了历代太子和君王,也困住了人心,从里头出来的人个个心狠手辣,心思难以捉摸,是站在光亮处的狼。

空山兰攀的高,早早就已经探出了院外。辛霄云和孙术不一样,他是世家子弟,家中侯爷郡主圣眷正浓,即使他不得郡主娘娘喜欢,可他是襄州侯的嫡长子,爵位也会落在他的头上,等着荫封便是。可是他非要参军,里头难以言说的丑事就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也不会得到众人的认可。

众人如此想,但孙术不蠢,他知道辛霄云的为人,多疑敏感,会利用身边的一切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靠着家族进来的,挡了多少搏命兄弟的仕途,人人都恨他,但人人也怕他。

孙术欠着殿下一条命,辛霄云扣响了东宫的门,就意味着,他要夺位,他是心思重的人,殿下还小,恐受他撺掇,当了替死鬼。

“殿下是东宫太子,陛下爱子心切,辛统领注意言辞。”孙术用拇指抵出了刀锋,雨点子打在上面映着二人的对峙,雷声闷响。

辛霄云看着孙术脸上的刀疤,从右眉骨一直到左下颚,触目惊心的痕迹,是条铁血汉子。他贴着黑刀的手放了下来,皱着的眉头还未解开,敛着眼像条毒蝎盯在孙术的身上,平静道:“雨后真章,孙副统领护好自己的刀,届时别折了就成。”

话音一落,辛霄云抬了脚要走,孙术是个护主的人,岂会轻易放过。只见黑刀出鞘,清脆的声音闪出刺目的寒光,油纸伞砸落一地水晕,速度极快。

辛霄云目色不善,偏头抽刀挡掉了攻击,黑刀只快不慢。

孙术在入京军前是捕猎手,专门捕杀猎豹驯鹿,只要是他盯上的,入围的猎物在怎么挣扎都无用,辛霄云也逃不掉。

“我见过你出刀,你的刀戾气太重,杀心难藏,你知道这样的刀要如何斩吗?”辛霄云刀锋伶俐,健硕的身躯穿行在缠斗中却游刃有余,不见迟钝。

孙术提刀侧劈,还未近身就被辛霄云用刀鞘收了回去,“就像这样。”

一声脆响震耳,孙术的黑刀被辛霄云用手肘斩变形打落在地。打斗的近了,这才是孙术的真功夫,近身短刀取人性命。

辛霄云猝不及防,被他在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孙术太快,手中的短刀只剩残影。

“好快的刀。”辛霄云捂着手臂与孙术拉开了距离,鲜红的血潺潺的往外冒,染在袍子上深了一块。孙术是个亡命天涯的人,咬死了谁就绝不松口,刀逢对手是辛霄云最想要的,而不是杀死。

孙术的刀搭在手臂上,站在辛霄云的不远处用小臂和大臂间的铁甲擦干净了血,雨势犀利,很快就变的丝血不染。

“刀锋藏拙,唯快不破。”孙术握刀的手紧了几分,左手握过来从短刀处又揭下了一把同样的刀,身子扎稳左腿后移。青刀横在眼前,一双鹤眼定睛杀气浓重。

辛霄云看着孙术的样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前他是循规蹈矩的一个,半分差错都没有。如今东宫事发,他却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双刀耍的厉害,是个对手。

“东宫门里必须要有一具尸体抬出去。”辛霄云右手握刀反背在身后,带着半截皮套的手,拇指内扣对准了孙术。他沉了目要动刀,劝告道:“这尸体不会是你我,但你要挡路,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孙术视死如归,不接废话。

山兰惊飞盘旋而走,暗雾从厉州各处涌来,灰蒙蒙的遮住了皇城,巡逻士兵奔走的声音清晰可听。

中午时分,雨势由急转缓,晨阳门跌撞着跑出来一人,身上衣裳浸透滴水,每跑一步都会渐起一尺之高。

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王清焦急如焚的跑在各个角落找太子。

掖庭里空无一人,烛花还在燃烧,哪里还有太子的踪迹。门口血藤椅的位置不变,上头还摆着他走时揣给殿下的汤婆子。

王清的心顿时惊慌起来,跑在殿中继续找寻着太子,却无人应答。他害怕的很,去时路上遇着了孙将军被他拦了下来,一众士兵将他堵在闭塞角落里监视,寸步不离,直到孙将军来,这才放了他。

他知他误了殿下的计划,身上的东西着孙将军搜了去,远远抛进了荷花池里,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吓的狠了,想要捡回来却被告知,太上皇离了宫,去了禁风山。他这才知大事不妙,急忙要赶回来报信。却不曾想,太子人早已不见!

景泰宫中灯火通明,红墙朱柱做盘凤踏脚,爪牙尖锐。凤身金逸璀璨,金子做羽翼薄片,风起风落轻摇晃动,如展翅高飞。嘴中一颗明艳蓝水珠,照亮整座前殿。宫娥太监数十人罗裙以红襦做里,外罩一件圆领墨绿长裳,腰间红珠宫绦,没有任何刺绣。宫娥盘发簪凤羽,太监戴纱乌黑帽,站在大殿两侧只端着一盆盛满檐下的净水。

皇后娘娘矜贵,独得皇帝宠爱,金色是独属于她的配色,举手投足间凤钗头饰平缓微动。貌美的脸盘皙白如凝脂,上挑的狐狸眼,锋芒毕露。她挑着细眉出来,高发凤冠垂下的白珠三缕成行,随着她转头的动作晃动了两下,压迫感从头而至。

苏晏回站在屏风后面,生得如皇后娘娘一般,他的眼睛不像她,是双介于瑞凤与狐狸眼之间的凌厉,双眼褶皱自外扩宽,敛眼的时候与夏端熹一样,令人胆怯。

皇后提着裙摆的手松下,两手交合,抬起下颚睨着她的儿子。透过殿内的光线,尤其是在红帐之前,他那副冷情的样子与皇帝一模一样。

“我儿身子可好些了。” 夏端熹语气平淡,从苏晏回的前面侧身走过,绿松口的戒指夺目非常。

苏晏回站的直,高抬的下颚线清晰流畅,鼻骨上一颗朱砂痣衬得瞳目熠熠生辉,而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落在皇后的身上,恭敬道:“暂无大碍。”

夏端熹哂笑一声,抚着发髻走到门口,侧目说:“跟本宫来。”

东宫与景泰宫向来不睦,从前是太子礼德仁孝,皇后贤母慈心,两方只有东宫为真,但也尽不了十分。景泰宫的人全都由陛下亲挑过来,唯皇后马首是章。太子日日来,每次都短暂,说话也不会超过三句。今日东宫之事,景泰宫的上上下下都知道,也自然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一行人两宫相聚,路上京军个个警惕,可没有陛下的令,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辛霄云是要太子做浮桥的,于是马上差人去了太师的宫中。

苏晏回走在皇后旁边,脚边的花草被大雨打的奚落,泥泞的味道也格外浓烈。皇后身上的味道是淡雅的,徐徐扑鼻太过陌生,他很不习惯,不自觉的要远离这个人。

走了许久,太清湖上的水波也逐渐平静,皇城与宫外的高墙映入眼帘,青苔灰砖,白玉栏杆常年受风吹日晒,也出现了黑斑。苏晏回伸手摸在原石的上面,冰凉的触感从掌心直达肺腑,这厢便又咳了起来。

夏端熹听声撕裂沙哑,并未生出半分怜惜。她高高的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望着苏晏回。他扶着墙壁掩唇的指尖掐出桃色,手指骨节青葱分明,瘦的还不如五公主。

头上的目光灼灼不肯离开,苏晏回就像被推上了断头台,头皮发麻。可越是这样不友善的目光,他便越是心狠如磐石。

他咳了半晌压不下,脸颊耳畔浮着嫣红,是个脸皮薄的人。

夏端熹淡着性子迎上了苏晏回含笑的眉眼,心尖微颤,这是她怀胎九月生下的孩子,身上都留着她与苏青煜的影子。十六的年纪,是块璞玉。

城墙上的烫金徵字旌旗摇摇飒飒,发出劲布铮声不断提醒着夏端熹,苏晏回眼角的湿气是药里面来的,体弱也是她赐的,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她这个母亲。这般想着,夏端熹眼里的狠毒越发狂涌,迸发出数以万计的利刃想要凌迟了这个孩子。

苏晏回深提了一口气,拂袖不会让景泰宫的人碰他半分。再看见皇后的时候,恰时无处躲藏。他清楚的看见她眼中的杀意,乃至手中的宽袍都被她捏的皱起。他不悦了,抬步上了几个石阶和她站在一处。

“母后不是要看风景吗,雨停了,孩儿陪母后一起。”苏晏回唇边挂着笑,稚嫩的脸盘洋溢着孝真诚孝,又怕病气过给皇后,特意往旁边移了几步。他要叫众人瞧着,他苏晏回可没有一点不敬之心。

太子的话音带着凉薄,早上还是卑躬屈膝的一个,一场雨,将他的根骨淋了个彻底,到底是藏不住。皇后吁了一口气,目色静静,太子跟他站在一起,已经超过了她,侧目瞧过去的时候,他刚好挡掉了皇宫里朝政殿的屋脊,一层灰雾远远浮在肩头,笑的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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