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饶天

不饶天

作者:苏见空
  • 分类:武侠修真
  • 字数:1 万
  • 状态:全本
  • 更新:2023-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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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饶天-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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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已过,京城的冬天却出奇缠绵。腊梅都被工厂的烟霭熏枯好几茬了,宫里的海棠还迟迟未开。

同样来迟的……还有楚景炤的班列。

盛雍四十一年,靖王世子楚景炤,率军踏破北黎都城,得使失地尽复。九黎一族,入恭称臣。

次年春,得胜之师凯旋。

大舜帝京,城南驿站。

三公九卿、天潢贵胄……除了圣上本人尚在丹房闭关醮祷祭天,舜朝的头面人物,无不挤在望京驿,喜迎小王爷荣归。

站台露天,春寒料峭。这帮养尊处优的贵人,挂在脸上的笑都冻僵了,也难掩排场的喜庆。幡旗招展,锣鼓喧天,接风洗尘的队伍里,只有陆勖面沉如水。

陆勖,官至京兆府府尹,从二品,搁在地方算得上半个封疆大吏,但在满朝金紫、遍地龙凤的京城,其实并不起眼。

他素性耿介,为人就像衙门里的那块牌匾——“正大光明”,不喜虚与委蛇,本以为自己只是凑数,混在群僚中走个过场,袖子里还塞了本诗集,打算偷闲看两眼,却总被络绎不绝的到访打断。

先是公主的婢女,然后是点卯的礼部侍郎,最后竟然连东宫的门客和司礼监的公公,都来找他了。

这些人不谋而合问他同一个问题——

宁积羽哪去了?

宁积羽,陆勖手下的一名府丞,四品官,司掌各地来京的案牍文书,品秩高,工作又少,是个闲曹,专养废物。

宁积羽便是这废物中的佼佼者,凭祖荫落了个好官缺,还总是称病告假,要见他一面,比晋谒天颜容易不了多少。

陆勖最看不起蛀空民脂民膏的纨绔,调任京官两年,对此类硕鼠,向来敬而远之,倒是不知道这混账玩意的交游竟通着天,能让东宫和内廷都如此惦记,个中因由实在让人费解。

“宁大人可是又病了?”

站在陆勖身侧不远处的天宫院院长——钱满,缓步挪近,小声问他。

天宫院院长,位分与京兆府尹相当,尚不是公卿,但其总揽全境工事,各州县皆设有分院,论油水之足,冠绝所有京官。

钱大人自是养得心宽体胖,逢人开口三分笑,妥妥香火过盛的菩萨相。

陆勖被搅扰烦了,没好气道:“可不么?三天两头要死要活的,他宁积羽能挺到现在没咽气,也是够坚韧不拔的。”

“陆大人,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人呐,此一时彼一时,记得是盛雍三十二年吧,宁大人十六岁,青春少小,成了我大舜最年轻的状元,走马章台路,不知误了多少京城的红颜呢。”钱院长拄着拐,大冷天的,随扈正不停为他拭汗。驿站上候车候得无趣,看样子是要跟陆大人长聊解闷了。

“噢,他竟如此风光过?”

陆勖语气一点也不惊讶,凑趣应道。

他目不斜视,没敢看钱满,怕自己露出别的什么神情。毕竟他寒门出身,像钱院长这等分量的,村里宰一头够吃半年。

钱满一点不介意陆勖的冷淡,乘兴说道:“这还不算完,宁大人品貌俱好,皇上太后都中意,还得了公主青睐,差点儿就成驸马爷。本该前程无限好,封侯拜相,咫尺可盼。”

陆勖对钱满车轱辘似的谀词不大感冒,京官们捧起人来,一套又一套,奉承话唠一宿不带重的。

“宁积羽和天家竟有这般渊源,老夫在地方上待太久,倒是孤陋寡闻了。”他应付着。

“说到渊源……皇子皇孙中,与宁大人渊源最深的,当属小王爷了。”钱院长感叹。

陆勖以为自己听错了:“小王爷?是咱今日候着的这位么?”

钱满声音压得更低,高深莫测道:“除了这位,还能有谁啊?”

注定名留青史的楚景炤,和京城混吃等死的二百五,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能有什么渊源?狭路相逢打过几场野架?也不能吧,宁沉那胳膊腿打得过谁?

陆勖一脑门子问号。

钱满双手抄进袖中,一副欲言又止,言尽于此的神情:“唉,我这么说吧……宁大人没当成驸马,就是因为小靖王爷。”

经钱院长这一打岔,陆勖思绪更乱了,一阵明白一阵糊涂,被下属的陈年八卦搅得头大,琢磨好半晌,厘不清个所以然来——

小王爷本是皇上第四个儿子,因靖王爷无嗣,皇上感念手足之情,将四子送至膝前,延其香火,楚景炤这才成了靖王世子,世称小王爷。

九年前,宁积羽中状元,没当成驸马,是因为小王爷的缘故?那么翌年,楚景炤被圣上过继给靖王爷,披挂出征,会不会和宁积羽有关系?

当年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

一阵巨大的汽笛轰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震碎了陆勖的满腹犹疑,连带整个月台都为之发颤。

沿着铁轨,一尊见首不见尾的钢铁巨兽,遍体雕鳞,三十三节蛟身,腹侧生足,百余尊蛟足,步履齐整,一步一震颤,嘶鸣着奔入望京驿。

这铁皮神物是前些年天宫院捣鼓出来的陆行交通工具,名副其实的日行千里,远胜天底下最快的良驹,一班车能运数千人,从北关归京大约就五日行程,算是大舜独一份的镇国重器。

此时,蛟龙辇将要入站,辇首的龙角上支出两串红灯笼,以警示行人。

望京驿的月台上,站了一列驿丞,穿着缎面蓝绸马褂,马褂上绣了“回避”“肃静”等字样。驿站站长,此刻正打着小旗,指挥这条钢筋铁骨的“走地蛟”泊岸。

其余驿丞,每两人扛来一缸清水,浇至发红的蛟爪上,灼铁冷却产生的水汽,滚荡开去,白茫茫雾气弥散,蛟辇如腾云而来。

在驿官的旗号下,走地蛟渐行渐慢,战栗着呜咽一声,彻底消停,于坑道中打起盹。

蛟辇身侧的鳞甲如门打开,侍应们抢步上前,在门口摆好矮梯,连接鳞甲门与月台。

北征的军将们,下饺子似的涌入月台,回到久别的故里,壮年出征白发归,风尘满脸,或掩面流涕,或仓皇抢地,重逢得姿态各异。

看了这么多张归人脸,百官和贵胄们要等的正主却是没出现。

一位随军太监,忙不迭朝仪仗队奔来,冲太子耳语一番,说是小王爷因有急事,前站就下车了,目今会从北郊骑马入京。

太子已监国六年,这点小插曲,自然应付得宜——当即领着这举世豪华的仪仗队,喝街净道,摆轿架辇,浩浩汤汤移驾城北朱雀门。

胤天城今日晴好。

过了午,阳光普照,仍化不开旧岁的余雪。

这地冻天寒的,武官勤于练体,尚能熬一熬。

翰林院那几个老学士,再下辇子时,已经面颊发紫,山羊胡都打了卷,也不知是给冻的,还是气的。

朱雀门前,来为楚景炤接风的贵人们,忍冻挨饿地继续候着,虽勉力撑起一脸正经八百的庄重,估计已经在心里打好腹稿,盘算着上一道折子,参死这不识好歹的王八羔子了。

人还没到京呢,就敢不论亲疏贵贱,给他们来个集体下马威。

几位皇子公主,也等得有些不耐烦,结伴上了朱雀门城楼,俯瞰郊野青黄相接的早春光景。

“——那是楚景炤么?八年未见,老远看着像是没变。”

凌霄公主楚玥,抬袖掩住日光,远眺官道,想看清天边那几粒模糊的人影

极目处,一位将军身披黑铠,背负长枪,银白披风在冷风中载沉载浮,身后几步远处打马跟着两名卒子,想来是他的近卫,怀中皆抱着两尊坛子。

“他抱着什么?酒吗?”二皇子也虚眯起眼。

“新醅绿蚁吧。快进梅了,京郊百里之外有个桂花村,所酿名酒,号称流芳百里,是这阵儿出窖吧?”

太子拢起袖子,稍整衣襟,准备下城楼相迎。

二皇子道:“我记着他以前是滴酒不沾的。塞外寒苦,是该学会喝酒了。”

“二哥,你这就想岔了。”

六殿下撇了撇嘴角,笑容玩味,“这酒可不定是沽给自己的。你们可还记得,昔时咱哥几个在尚书房念书。宁沉为了口桂花酿,干出过什么糗事?”

“他把家传名剑当了作酒酬,被宁夫人拎着戒尺撵了半座京城,在靖王府躲了一个月没敢回家。”凌霄公主轻笑道。

二殿下无奈摇头:“合着这家伙,把咱从城南溜到城北,让满朝文武多挨了两个时辰春冻,他自个儿是给人打酒去了。”

“谁说会物是人非的?八载寒暑已去,四哥的性子还犹似当年啊。”

六殿下盘腿踞坐在城垛上,为此情此景鼓起了掌。

先前还跟兄长谈笑的凌霄公主,低敛了眉眼,脸上无甚悲喜,只是默然而立,不搭腔了。

太子按住六皇子的肩膀,楚景翊也瞥见了皇妹的脸色,知趣地收了声。

约莫是北军主帅座下骏马也根骨不凡,脚程奇快。

趁几位皇子下城楼的当口,楚景炤已信马由缰,进了朱雀门。

把城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京官,上千张窃窃私语的嘴,骤然都闭上了。

总算亲睹传闻中永绝北患的少年军神本尊,京官们纵有滔天的牢骚,也偃旗息鼓,不敢再吱一声……眼前这位的气场,委实有些瘆人。

楚景炤母妃是九黎人,体内掺了一半鞑子血统,身量八尺余,瞳色犹似天色,极淡的蓝,淡得映不出人影,目空一切。胤龙盔罩着,看不见面容,刀削斧凿,凌厉的颌线和薄唇。

玄鳞甲冷光森然,纵然隔了老远,仿佛仍能闻到沙场上人血喂养出的铁锈味。

下马接旨,竟单膝跪地,头盔也不摘,甲胄在身不施全礼,等司礼监公公颂完旨,单手接过,转身睥睨群僚。

太子领着皇室宗亲上前,讲了好些嘘寒问暖的体己话。小王爷沉着以对。

太子见他目光在百官里来回过了好几圈了,笑道:“宁府丞旧疾犯了,今日在家中养病。”

楚景炤道了一声多谢,翻身上鞍,催马发足,径自穿过文武百官,留给众人一个疏狂的背影。

群臣登时炸了。

大伙平日里谁不是一个唾沫砸个坑,打个喷嚏天下抖三抖的角色啊,今日三更起床,屈尊在冷天里罚了半日的站,连一句好话都没落着。

你楚景炤再如何功高盖世,何至于连个眼神也欠奉?果然是个不识好歹的北鞑子!茹毛饮血,未开化的蛮人武夫!

不论清流还是权宦,文臣还是武将,皆心中不忿,此刻七嘴八舌吵将起来。

东宫与司礼监好费了一番口舌,才将被小王爷摆了一道的贵人们劝散。

六殿下搀着太子,坐进一架麒麟辇内,吩咐驭夫起驾。

车厢缓缓升顶,三丈高的四只辇足,沉稳开拔,麒麟辇驶动起来,向皇宫迈去。

辇厢内,六殿下随口问太子:“非得让满朝文武都下不来台,皇兄,你说四哥他这是真横,还是装横啊?”

“北黎蛮族长年袭扰我朝边境为患,鞑子剽悍,善骑射,又通骨雕之术,蛮王座下的夜罗刹更是不生不死,诡谲异常。”

“北疆边患,百年来无人能平。历代多少名将在那鬼地方折戟,连父皇……”

以仁孝称世的太子,条件反射地把臧否君父的话咽回腹中,捻着腰间玉玦的穗子,悠悠道,“能把北黎这块硬骨头啃下来,绝非莽夫之所能为,你我都仔细着吧,咳咳,咳咳咳——”

太子先天体虚,前些日着了风,今次又挨了冻,冷风吹过,坐进辇厢内又乍寒还暖,终究是勾起了病根,话说一半竟咳个不止。

六殿下楚景翊扶住喘得前仰后合的太子,健朗的身姿笔挺,比兄长还高半头。

“先去我府上吧,待会儿我去传个太医。”他拍着皇兄的背。

“不妨事。”

太子缓过气,摆手让开楚景翊半步,如钟般坐好。

直起背脊,正了正衣冠,他似又想起一茬,对楚景翊道:“想来,老四已经在去宁府问疾的路上了。近些年,我们几个之中,就数你和宁积羽关系最亲厚。你若得闲,到东宫私库取两支老参,也替我送过去。”

“这倒不必。”六殿下笑道。

太子问:“他不收你送的礼?”

六殿下摇头轻叹:“我差人去宁府走了一趟,回话说宁府丞换了身便服,摆轿往未央楼去了。”

“原来这滑头又装病偷闲。”

太子不免一哂,“你是说,这会子——”

六皇子楚景翊颔了颔首,远望未央楼方向,吊丧似的,一脸同情加遗憾。

“我估摸着吧,宁沉已经在青楼喝上花魁亲手煮的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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