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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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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该起床了。”
一个稚气未脱少年独有的嗓音在这宽大的院子里响起。
声音的主人和声音一样略显稚气,少年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高挺的鼻梁,艳丽的红唇,俊美的脸庞,黑曜石般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穿着件黑色的卫衣显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寡言柔弱的病书生。
“阿铭,你进来一下。”一道声音从屋里传出,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略显沙哑,如果光是听声音来判断人的话,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暖,就像寒冬里的一束暖阳那样。
被唤作'阿铭'的少年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推开门时那丝喜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是三天来先生第一次和他讲话。
“先生,早饭已经做好了。”少年帮男人把手从袖子里伸出。
“待会收拾下,下午陪我去趟光溪庙。”
“好的先生。”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提三天前发生的事。
光溪庙是光溪村里的庙,在一座很高的山上,听说很灵验,每年的三月十七日纪晏之都会去祈福。
吃过早饭后,纪晏之都会坐在院子里,抬头看院子里这颗枝繁叶茂的樱花树。春夏秋冬亦是如此,下雨的时候就打着把透明的伞,下雪的时候就提着暖炉。
此时樱花开的正艳,却是艳而不俗。晏之铭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风吹的树枝桠乱摆,纪晏之在风中与满天花瓣融为一体。
他的心狠狠地跳动。
纪晏之回过神,转头看到换好衣服的晏之铭,眼前一亮,晏之铭穿了不常穿件白衬衫,衬得他没有往日的清冷,只剩干净,像个未经世俗的王子。
“你穿白衬衫很好看,很干净。”
“那先生喜欢吗?”晏之铭看着此时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问道。
“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
“那先生是喜欢我穿白衬衫多一点,还是……”
纪晏之想都没想,说:“白衬衫吧,黑色显得你老成。”
“先生喜欢的话,我以后都这么穿。”晏之铭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他的一句喜欢,他能高兴好久。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光溪村里种满了桃花,一路上除了花香还是花香。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阿铭都比我高半个头了。”纪晏之转过头看旁边的少年时,才发现自己需要仰视他了。
刚见面时还不到自己的腰呢。
刚见面时……纪晏之的思绪被拉远。
那时下着鹅毛大雪,漆黑一片的天空让人不敢多看,像是多看一眼就会被吸入其中。家家户户的大门紧闭,门外挂着鲜艳而又明亮的灯笼,从窗户里能看到里面的热闹。
一条无人问津的胡同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缩在干枯的稻草里,瑟瑟发抖。一个少年路过时,男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住少年。吞吞吐吐地说:“先,先生,买束花吧。”
“很便宜的,先生你买……”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小孩就晕了过去。
小孩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你醒了!”少年起身用白净的手背摸了下旁边的瓷碗,说:“先喝点药吧,你发高烧了,挺严重的。”小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黑黝黝的药皱眉,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枯瘦的手,端起药闭着眼,一口喝了个干净。
药的苦涩在唇齿间散开,看着小孩皱着的眉头越来越紧的样子,少年笑着从包里拿出一颗糖,剥开喂到小孩的嘴前 ,小孩张开嘴小心翼翼的把糖含进嘴里,药的苦涩被奶糖的香味取代,小孩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小孩,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
“那你父母呢?”
“他们……他们不要我了。”说完小孩就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
少年顿了一会,想起刚见面是的场景,把小孩搂在怀里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他们不要你,我要你,我也没人要了,既然我捡到了你,你就跟着我了。”
这一跟就是一辈子。
庙位于山腰,周围种满了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两人到时,只有几人在拜送子观音,应该是新婚夫妇吧。
纪晏之走到一尊佛像前,跪在蒲团上,跪拜三次后,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等在他起身后,站在后面的晏之铭递上已经点燃的香。
就在两人准备下山时,两个身披袈裟的老僧叫住了他们,“阿弥陀佛,纪施主、晏施主。”
“言清主持,空山主持,你们怎么来了?”
“二位切莫急着走,还请二位看天。”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此时已经乌云密布。
“多谢两位的提醒,不然到家的就不是人,而是两只落汤鸡了。”
空山主持微笑着说:“不必言谢。”
言清看向纪晏之,说:“纪施主,请随我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言清带着纪晏之走后,空山着面前这个干净如纸的少年摇了摇头,说:“晏施主,你有一劫,若放下杂念,便会劫散,你若执意,便会万劫不复。”
“抱歉,我不信神佛。”晏之铭怎么会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他只是不想放下,在他心里这不是杂念。
空山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晏施主,莫要在执迷不悟下去了,纪施主迟早是要婚娶的。”
晏之铭没想到他会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顿了一下,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旁观者清,话已经说的如此了,听与不听,信与不信就由施主决定了。”说完空山便走了。
晏之铭看着监院远去的背影,小声地说:“我会永远在他身后,即使他婚娶。”
一场大雨后,一路上都是泥土与花草清新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多呼吸几次。
纪晏之用手抚摸沾满了雨水的花朵,凑近用鼻子嗅着雨水和花香混合后的味道。突然旁边的晏之铭问道:“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婚娶?”
“没想过,顺其自然吧。”过了一会儿纪晏之又说:“不知不觉十几年就过去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因为你,这十几年来我从未感到过孤独,现在你快成年了,也快上大学了,也该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了,虽然我很想你留下,但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替你选择未来。
纪晏之十五岁时父母意外双亡,家中没有别的亲戚,只剩他一人,他本该多姿多彩的人生,在这一年变了颜色,接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只身一人来到京城。
“先生,我不走,就算是你撵我我也不会走的,陪在你身边就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晏之铭满脸真诚的说。
纪晏之叹了口气,笑道:“没白养你。”
“先生……”
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晏之打断了“阿铭,这几天你为什么总叫我先生,很早之前我就说过你可以叫我哥哥,我把你当成我唯一的亲人,当成弟弟,你总喊我'先生'显得我们之间很生疏。”
晏之铭:“先生……”没等他说完,纪晏之就大步朝前走去。
晏之铭三两步就追上纪晏之,拉住他的手,没有再喊他先生,“是你把我养大的,是你给我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是你教我识字,你是我活下去的支柱,我不知道用什么去称呼你最贴切,'哥哥'这两个字已经承载不了我对你的感情了,'先生'是我们的开始,它包含了太多我对你说不出口的感情。”我也不想当你弟弟了。
纪晏之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晏之铭一次性说那么长的话,他以为晏之铭是因为叛逆,想离开自己,才会改的称呼,他也没想到自己在晏之铭心里的位置那么重要。算了,他想怎么喊便怎么喊吧,一个称谓而已。
晏之铭看他没有说话,以为他还不明白,想继续解释,正准备开口时,却感到头发被揉了一把,而揉他头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笑着跑远了。
此时,少年眼里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时光荏苒,三月的清凉被六月的热风吹散。六月的天是燥热的,风也是。
一家叫“忆”的茶馆里坐着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人,喝着凉茶,听着小曲,老旧的风扇“嘎吱嘎吱”的转着。
一个左眼有疤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用粗犷的声音说:“服务员来一壶你们店的'镇店之宝'。”
服务员是新来的,不知道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是这片的地头蛇,人们都喊他“刀疤”,微笑着说:”好的,先生请问您几位?”
刀疤探出头朝外面喊了一声,外面陆陆续续的走进七个人,对服务员说:“自己数。”
刀疤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空位上坐下,一行人一身的痞气引来几人的目光,“看什么看 ,在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那人本想反驳,却看到走在最后的那个人左眼上的疤时,把话咽了下去。起身就出了茶馆。茶馆里的人认出了刀疤,陆陆续续的都出了茶馆。
一壶冒着热气,色泽莹透,芳香扑鼻的茶放在几人的面前,服务员给每人都到了一杯,等茶冷到不多的时候,几人像喝酒那样,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呸,这是是什么鬼的镇店之宝,又苦又涩,难喝死了!”
“服务员你TM整老子啊,知道我们是谁吗,啊?”
服务员来到几人面前,保持着微笑说:“这位客人,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茶的确就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刀疤站了起来“呵,乱说是吗,兄弟们给我砸,我TM让他开店。”
服务员慌了:“你们……不要太过分。”
一瞬间只剩下茶杯被的碎裂声,桌子的倒地声,服务员朝愣在旁边的另一个服务员说:“小张,快去找纪老板来。”
“不要砸了,不要砸了。”其他的几个服务员被架着不能动,只能不停的喊着。
“纪老板,纪老板出事了!”小张一边拍门一边喊着。
门一开小张就急切的说:“纪老板……”开门的不是纪老板,是纪老板的弟弟。
“怎么了?”晏之铭刚睡着就被吵醒了,一脸的不耐烦。
老张没有犹豫把事情告诉了他。
晏之铭朝“忆”跑去去,“忆”是纪晏之开的。纪晏之说过他家以前就有一家茶馆叫“忆”,父母去世后,他来到京城后自己开了家茶馆也叫'忆',这家茶馆纪晏之下了很大的功夫,才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他要守护好纪晏之在意的东西。
茶馆里一片狼藉,还有几个人在继续。
“给我住手!”
“哟,小白脸你来了,我还没玩够呢,要不你……”话还没说完刀疤就被一觉踹在地上。他被两个小弟扶起,啐了口血沫,瞪着晏之铭道,阴狠地说:“艹,敬酒不吃吃罚酒,我TM那是看得起你,今天我要让你知道'臣服'这两个字怎么写!”随即转过头对小弟们说:“给我狠狠地打,别打死,我还没开始玩呢。”
晏之铭寡不敌众,很快就败下阵来,他头晕眼花,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这一叫晏之铭睡了很久,也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像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自己的过往,女人尖锐的声音,男人粗旷的嗓音,咒骂声……萦绕在耳边,一地的玻璃,一个瘦小的孩子满头的鲜血,衣衫破烂不堪蜷缩在阴暗的墙角,旁边有根很粗的棍子,上面沾满了红色粘稠的液体。
他感到生命在流逝,像血一样很快就会枯竭,瞳孔涣散无神,闭上吧,闭上后就能解脱了。在他双眼阖上之际,一束温暖而又耀眼的光,通过地上的玻璃折射在他的脸上,往他无神的瞳孔里点进了希望和光明。他睁开眼,一个人逆着光向他伸出手,在他伸出手时,那只手又往后缩回……
“不要走!”他奋力起身,握住那只远去的手。
纪晏之看着床上的少年,紧闭的双眼流下了眼泪,手像是握住救命稻草那样死死的握住自己。冷了几天的脸缓和了下来。
他俯下身,在少年耳边轻声的说:“我不走,我一直在。”拉着她的那只手,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纪晏之没办法只好坐在床边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一束炽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抬起头就对上那道炽热的目光,眨眼间那炽热的目光就变成了柔和的眼神,好像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他站起身时才发觉自己手里握了个冰冷、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本握着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被自己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手那么冰待会又该着凉了。”
晏之铭的心情格外的好,歪着头说:“刚醒没多久,你这几天肯定没好好睡觉,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叫。”
“没,我睡得很好。”纪晏之站起来把晏之铭的手放进被子里,一脸认真的说:“要是你生病了,我可不会再照顾你了。”
晏之铭看着纪晏之一脸认真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这句话我听了十二年了。”
小时候晏之铭经常生病,他每次生病纪晏之都会没日没夜的照顾他,等他病好了纪晏之就会说这样的话,说了无数次,可只要他生病,纪晏之还是会没日没夜的照顾他。
他看着纪晏之眼下的青黑,皱了皱眉,低声说:“下次我尽量不生病。”
听到他这句话,纪晏之笑出了声,摸着她的头,说:“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这也不是你的错。”说着,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保温盒,刚打开一股苦涩的味道,就扑了出来,晏之铭一闻到这个熟悉的味道,就一直皱着眉,纪晏之把药端在他面前,还没说话,他就拿过碗,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纪晏之:“干嘛一副吃毒药的样子。”
“这可不就是毒药吗,那么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
“你先睡一觉,我去趟斋星楼。”
“斋星楼”是当地最有名的饭店,菜品丰富,味道更是一绝,除了贵这个缺点,基本上就没什么毛病了。一盘小小的炝炒笋尖都做成了招牌,基本上是桌桌必点。寻常人家一般不敢想象,但纪晏之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里面吃饭的,晏之铭问过他为什么经常来这家饭店,他说这家饭店里的菜有家的味道。
后来晏之铭才知道,斋星楼的老板是扬州人,做的大部分也是扬州菜,纪晏之也是扬州人。
“吃饭了。”纪晏之拎着几个印着斋星楼logo的打包盒,来到晏之铭房间,把饭菜整齐的摆在桌上,刚把盖子打开,香味就弥漫在房间里,本就没吃饭的晏之铭,闻到香味肚子就叫出声来。
来到桌前,清炖狮子头、炝炒笋尖、清炒油麦菜、耗油生菜、莲藕排骨汤,都是他爱吃的。尽管不是第一次吃斋星楼的菜了,他还是被惊艳到了,尤其是清炖狮子头,鲜香嫩滑,入口即化。
果然价格会告诉你味道 ,好价格好味道。
看着晏之铭满脸的满足,纪晏之的脸上也露出来笑容,他帮晏之铭盛了碗汤 ,“先喝口汤,我没让他放葱。”
晏之铭不喜欢吃葱 ,讨厌葱的味道 ,这是纪晏之自己看出来的,有次去家面馆吃面时,老板葱放多了,纪晏之吃完了,晏之铭还在挑葱花。
他这才注意到“不吃葱?”
“不喜欢。”
“不能挑食。”
“我没有。”
从那次后纪晏之便记下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