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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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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一架不起眼的飞机从海市上空飞过。
灯光像是萤火，房屋看似蚂蚁，这大概是天空给予在陆地生存的人类，一个自以为是的幻境。
夜色如水，飞机倾斜的时候，一个清瘦的女生正出神地坐在窗边俯瞰大地。
她脸上没有表情，显得有些高冷。但当旁边的女生跟她搭话时，她会马上露出笑容。
那个女生叫陈小灵。她是Y国大学的留学生。
现在正值毕业的七月份，她和她要好的朋友张星语，一起回了国。
张星语和陈小灵并不是同一个专业，但她们是同个大学的室友。
张星语平时古灵精怪的，陈小灵很喜欢她这个朋友，觉得她真的很可爱。
出了机场，张星语接了个电话：
“哦哦，嗯嗯，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陈小灵：“你爸又派人来接你了？”
张星语的父亲在海市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家里很富裕。
他专门请了一个司机，姓陈，来接送他和张星语。
有一次假期，张星语邀请陈小灵一起回国去她家玩，坐的就是那位陈师傅的车。
“嗯！”
张星语左手托着行李箱，右手拿着从飞机上带下来的面包，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
“陈伯伯说他在南门那边的负二楼停车场，我们走吧。”
司机开的是商务车，他见到两人后热心地帮她们把行李搬进了后尾箱。
车里，司机问：“小星，是去市中心吗？”
“啊，对。”
车上一时无人说话。
陈小灵靠着车窗，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色在她眼前忽闪而过。
许久，张星语像是受不了沉默，主动挑起话题：
“小灵灵，发什么呆呢？”
“啊？没有啊，我只是……”
陈小灵转头看向张星语，淡淡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唉，我懂我懂，是为了许寒吧？”
许寒是陈小灵在Y国认识的男朋友，也是Z国人，和陈小灵是在Y国公司实习的时候认识的。
但许寒现在才大二，不能跟陈小灵她们一起回国。
“我知道你离开他很伤心，但是你先别伤心。”张星语调侃地说。
陈小灵真心地笑了，刚才的思绪被彻底打断，她挑了挑眉：
“你想说什么呀？”
“我想说，为了庆祝我们顺利回国，我打算……”
张星语带着神秘的微笑看向陈小灵，陈小灵淡定地跟她对视。
“……你真没意思，就不能期待一下吗？”
张星语的嘴角瘪下来。
“好吧，我打算带你去一家咖啡店。那家店还挺隐蔽的，我也是听朋友介绍才知道的。”
“这么晚了还去喝咖啡，”陈小灵略感无语，
“你晚上不睡觉了？”
“什么呀，谁说了是去喝咖啡？”
“虽然说它白天是家咖啡店，但那只是它的外表！实际上，它在夜晚是个小酒吧。
而且听说酒很好喝，是现调的。你不是没怎么喝过酒吗？怎么样，去不去？”
陈小灵的眼神有些闪烁。
张星语连忙补充：“你喝醉了可以睡我家，我送你。”
陈小灵犹豫一下，问：“那你不喝酒吗？”
张星语：“喝呀。”
陈小灵：“那你怎么送我？”
“这不是还有陈伯伯吗？”张星语理直气壮。
“好吧好吧。”陈小灵扶额。
海市的一个小巷子里，二人跟着步行导航七拐八拐，终于透过几张阳棚餐桌，看见了她们要找的招牌。
两人进去后，发现店内和店外冷清闷热的感觉还真是完全不一样。
在夏天，最让人舒服的当然是冷气啦，但这里的空调温度刚好，不会有那种突然从热带穿进冰窖的感觉。
店里打着略微暗淡的暖色光线，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气氛。
左边有个吧台，右边是墙桌，两边都配了高脚椅。走到里面还有几张四人桌，零星坐了几个人。
整体给人拥挤却安全舒适的感觉。
两人在吧台随便搬出两张椅子坐好。
吧台后的调酒师看见她们，轻声打招呼：
“两位好啊，要喝点什么？”
陈小灵见到陌生人有点拘谨，不自觉地坐直了点。
她仰头看了眼上面的菜单，很快选好：
“我要一杯曼哈顿，谢谢。”
“好嘞，这位美女呢？”
调酒师边捣鼓着手上的调酒瓶边问。
“嗯……”张星语有些纠结
“那就荆棘吧。”
“好。”调酒师应下。
张星语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
“对了，你们这儿哪款酒浓度高啊？”
“我们倒是没有很高度数的酒……”调酒师想了想，
“但爱尔兰之雾、午后之死、和僵尸的后劲都挺强的。”
张星语扭头问：“小灵，你要哪个？”
陈小灵疑惑地看向她：“我什么时候说要喝烈酒了？”
“来都来了，不尝试一下吗？”
张星语露出无辜的表情。
“况且，我们不是来锻炼酒量的吗？”
“是你要锻炼，我可没说。”
最后，陈小灵还是听从张星语安排，选了听起来朦胧的爱尔兰之雾，张星语则选了很有风格的僵尸。
她们都不懂酒，所以只能凭名字选。
专注地看了一会调酒师调酒后，陈小灵问：
“小星，你想好了要找什么工作吗？”
其实陈小灵之前就问过张星语，张星语则含含糊糊地说还没想好。
陈小灵倒不是担心张星语没钱花，只是担心她没有工作的话呆在家里会无聊到长蘑菇，说不定还要被她爸拉去继承家业。
“哼哼，已经想到了！”张星语得意地说，
“今天刚想到的。”
“哦？你打算做啥？”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是搞音乐的，嗯……我好像跟你提过，算了不重要。
总之，他在我高中的时候就是我众多男神中的一员，现在他工作室正好缺个宣发，我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去追随我男神的步伐呢！”
张星语眨了眨眼。
“你好，你们点的曼哈顿和荆棘好了，另外两杯还在调。”
调酒师把酒端了上来。
“谢谢。”两人齐声说。
两人捧着杯子，先细细尝了一小口。
“挺好喝的耶，像饮料一样。”张星语新奇地说。
她其实没什么喝酒的经验，虽然她爸到她成年后就允许她喝了，但张星语觉得，那些啤酒、红酒、白酒什么的都不怎么好喝。
陈小灵也觉得不错。
她默默地抿着酒。又联想到了自己未来的工作，不免有些头疼。
张星语大学主修的是平面设计，做宣发正是专业对口，她虽说大大咧咧的，但做起事来还是比较努力认真的。
所以陈小灵觉得她能有想做的工作就已经朝成功迈出了一大步。
而陈小灵是学新媒体的，按理说就业面也广，但她打算去做的影视编导，也就是导演之类的，其实不太容易找到好的工作。
她现在要演员没演员，要资源没资源，要金钱没金钱。
虽然陈小灵家和张星语家差不多一样有钱，但陈小灵并不想花父母的钱。
喝完第一杯后，调酒师也将爱尔兰之雾和僵尸端了上来。
“你准备好了吗？”
张星语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准备什么？”
陈小灵有些莫名。
张星语明知故问地看了陈小灵一眼。
陈小灵扯了扯嘴角。
“你好中二。”
两人像做什么大挑战一样捧着杯子，一口气咽完了酒。
“啊！有点难喝。”
张星语放下杯子，感慨。
陈小灵喝了之后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她忍着难受，故作无事地说：
“那你可以不喝。”
“点都点了，不能浪费嘛，”张星语咂咂嘴。
“更何况，我喝的时候也没觉得很难喝，就是现在喝完之后感觉嘴里苦苦的，你那杯不会吗？”
“其实也有点。”陈小灵笑了笑。
陈小灵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憨憨的感觉，仿佛什么都不懂。
张星语看见她笑，也傻傻地跟着笑起来。
两人沉默几秒后，张星语突然想起什么，凑到陈小灵旁边小小声问：
“你现在对许寒……什么想法呀？”
陈小灵怔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
“能有什么想法？”
“就，你们都异地了，这感情……会不会比较难维持啊？”
张星语含蓄地问。
陈小灵头有点晕。
她用双手托住下巴，迟钝了一下，再慢吞吞地回答：
“我和他的问题的确很多。”
张星语：“那……你想过分手吗？”
陈小灵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张星语忙说：“哦我不是希望你们分手啊，只是觉得每天都见不到面的话，你们两个人应该都会很难过吧……”
张星语也不太懂这两人具体什么情况。
她只知道之前庆祝毕业的那一天两人好像有了些误会，之后就没见过他们走在一起了。
陈小灵淡淡地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
“其实他已经跟我提分手了。”
“啊？？？”
在张星语的印象里，许寒是不可能主动提分手的。
虽然是陈小灵先表白他们才在一起，但在一起后，许寒成了她们留学生朋友里公认的好男友。
——几乎每天，许寒都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轻轨从他学校来找陈小灵。
手里还经常拿着一束花，有时是玫瑰，有时是郁金香，有时是蔷薇。
到了她们学校，许寒经常会去便利店买很多好吃的，分给陈小灵的朋友。
后来连便利店老板都认识他了，见到他来，总是会笑着跟他打招呼。
人心都是软的，许寒对他人的热情和笑容，自然而然的让张星语她们对许寒印象很好。
许寒来找陈小灵时，常常有人调侃：
“哟许学弟～又来找我们小灵啊？”
所以，张星语很诧异，这么阳光积极开朗的男生竟然会主动和陈小灵提分手。
在她看来，陈小灵明明也是很好的人，两个应当门当户对才对。
张星语消化一下，又问：
“你答应了？”
“我没答应，我还没想通……”
陈小灵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脑袋却昏昏沉沉地倒在了桌上。
“好啦好啦，”张星语这才发现陈小灵醉了。
她摸了摸陈小灵的头，温柔地说：“想不通就不想了。”
“不行，不能不想。”
陈小灵突然抬头，严肃地看着张星语。
“不思考是很可怕的，不可以不思考。”
“行吧。”
张星语努力憋笑。她没想到陈小灵喝醉之后会这么一惊一乍。
张星语想了想：
“不如这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来提问，你来回答，你把想到的都说出来，至少不会那么难受嘛。”
“好，你问吧。”
陈小灵坐直身体，像极了小时候被老师提问的学生。
张星语问：“毕业那天，许寒是不是生气了？”
陈小灵反应了一下，肯定地答道：
“是。”
张星语说的，是上个星期她们拍完毕业照的那天，她们和留学生朋友们一起去了KTV庆祝毕业。
许寒不是她们学校的同学，但也跟着去了。
大家喝了好几瓶鸡尾酒，唱了一轮又一轮的歌。
陈小灵和张星语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男生们互相勾肩搭背地嘶吼唱歌、女生们抱团说着悄悄话。
她们也被气氛感染，跟着开心起来。
许寒则被几个女生拉着，在玩狼人杀。
他的人缘一直这么好，陈小灵想。
后来，不知是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陈小灵和张星语也被拉了进去。
陈小灵不记得其他人大冒险都玩了什么，真心话又说了什么。
她对自己一直没被抽到感到十分满意。
又一次发完了牌，一个有些内向的女生被抽中做提问人，她站起来，犹犹豫豫地说：
“那，那要不然，4号问7号一个问题。”
几个男生顿时泄了气：
“唉，散了散了”“这个问题也太无聊了。”
陈小灵拿起牌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是7号。
“我是4号。”“我是7号。”
陈小灵和一个女生同时开口。
包间里很嘈杂，陈小灵没有听清楚是谁，她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祝山。
祝山则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祝山和陈小灵、张星语以前是一个宿舍的，大一的时候她们三是很好的朋友
——一起聊天，一起说秘密，一起谈论原生家庭，一起学习、相互鼓励。
但在大二时的某一天，陈小灵有些害羞地告诉张星语和祝山：她和许寒在一起了。
有一瞬间陈小灵奇怪地发现，祝山正用一种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愤怒、委屈、失望的眼神看着她。
就像是，被很重要的人背叛了。
没过多久，祝山申请换了宿舍，没人知道为什么。
陈小灵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不确定自己的感觉准不准确。
后来，祝山一直在躲陈小灵，就算碰巧遇到她也会低下头主动避开，自顾自地走掉。
一开始陈小灵想找她谈谈，但祝山躲她的意味太明显了，陈小灵又有些犹豫
——或许不见面、不接触、不交流才是适合她们的状态。
里，祝山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不知为何，她的眼眶有些发红，眼里有一种不想被隐藏的浓烈、深刻情绪。
接着，祝山一字一句地问：
“你的性取向，一定得是男吗？”
一霎那，整个包间安静下来。
静的只听见一首歌正在播放——
“等你清楚看见我的美，月光晒干眼泪，哪一个人爱我……”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沉寂几秒后，男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女生们东看看祝山，西看看难得冷着脸的许寒，感觉自己误入了修罗场。
祝山像是在等待审判，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而看戏的大家都期待着陈小灵给出一个，能满足他们八卦心理的答案。
陈小灵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看了许寒一眼，然后再看向祝山，轻轻地说：
“不一定。”
不知是谁先开始，男生们此起彼伏地起哄，女生们纷纷小声议论。
有些人则好奇地看着许寒，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被议论声和不带恶意的目光包裹的许寒脸色苍白。
他近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包间。
陈小灵默默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些内疚。
她组织一下语言，在一片起哄声中对祝山微微笑了一下：
“祝山，我从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错误。”
祝山猛地抬头，眼神充满惊讶，一滴泪从她的下巴滴到地上。
“但我必须得说，”
陈小灵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虽然我不能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喜欢上女生，但就现在而言，许寒还是我的恋人。”
她在许寒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一瞬间，祝山就明白了陈小灵的意思。
她不再去看陈小灵，而是呆呆地望着桌上的空酒瓶，等待陈小灵把话说完。
陈小灵只说了一句：
“所以，你当着许寒的面向我表白，我觉得这样不太尊重他。”
说完，陈小灵便急匆匆地走出包间，想找许寒解释一下。
可她怎么也找不到，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酒吧里，陈小灵有些低落地说：
“其实许寒不可能单纯因为这个生气，那段时间他好像就对我有些意见。但我问他，他也没说什么。”
陈小灵叹了口气：
“可能还是我的错吧，是我先不告诉他我的事的。”
“啊？什么事？”张星语问。
“我的经历什么的，我都没有告诉他。”
陈小灵抽了抽发酸的鼻子。
张星语想起什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我总是有各种理由安慰自己。”陈小灵深呼吸一下。
“比如：过往讲起来太麻烦、告诉了他也没用、恋爱中要有神秘感等等借口。”
“但归根结底，我就是不想告诉他。”
……
将近12点，陈师傅打电话过来问她们什么时候走，他好来接她们。
张星语忙对着电话那头说：
“马上马上，陈伯伯你现在可以把车开过来了……老板，我们买单！”
陈小灵从高脚椅上下来，打算去外面透透气，转过身后突然发现，她们身后的墙桌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很长的黑色风衣，人很高大，他背对陈小灵看着窗外，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陈小灵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这人的身形好像有点眼熟。
张星语跟老板结好了账，转过头发现陈小灵正出神地看着什么。
“小灵灵，你看啥看的这么认真呢？”
张星语顺着陈小灵的视线看去，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卧槽！唐老师？！”
陈小灵：“？”
那男人好像在发呆，没有回应，张星语激动地冲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转过了头。
是一张生人勿近的脸，陈小灵想。
男人看起来很成熟，年纪似乎比陈小灵大不少。
“唐老师，真的是你啊！”张星语十分惊喜。
“张星语？”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
“你怎么回国了？”
张星语似乎早已习惯男人那种语调，仍然大着嗓门：
“唐西回，你也太不关心我了吧！我都毕业了，当然要回国啊！”
张星语顿了顿，奇怪地问：“我不是发了回国的朋友圈吗？也没屏蔽你啊……你没看到？”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无所谓地开口：
“哦，可能是我屏蔽你了。”
张星语：“……”
陈小灵站在后边，小声地问了一句：“张星语，这位是？”
张星语因为心灵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一时没有回答。
唐西回这才知道张星语和她身后的女生是一起的。
他看了一眼陈小灵，发现陈小灵也在看他，微微愣了一下。
陈小灵没有化妆，皮肤仍很白嫩。可能是刚喝了酒的缘故，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陈小灵不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像是城堡里的年轻公主。
她的头发摸起来应该很软，唐西回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陈小灵眼睛很大，漆黑深邃的瞳孔给人一种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的错觉。
但她看人的眼神却很懵懂，像小孩子不带任何恶意地好奇。
唐西回不太习惯被这种目光注视，微微偏头看向张星语。
“哦，”
张星语消化完毕，一拍脑袋，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对男人笑笑说：
“怪我太激动，都忘记跟你介绍了。”
“这位是我同学兼室友兼好闺蜜，陈小灵。”
“小灵灵，”张星语凑到陈小灵耳边说：
“这位就是跟我做了多年网上邻居的那位，唐西回。”
“谁？”陈小灵疑惑。
“就是那个，我要去他工作室上班的那位男神！”
张星语用自以为小声的音量说。
“张星语，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来我工作室上班？”
唐西回很无语地看着她。
“啊？”张星语小声嘀咕一下，“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
陈小灵仔细观察了一下唐西回，觉得他真的好高，还长着一张百年难得一遇的帅气冰山脸。
她突然起了逗这人玩的心思。
陈小灵酸溜溜地开口：“我想起来了。”
张星语傻傻地问：“什么想起来？”
陈小灵指了指唐西回，学着唐西回的语气，波澜不惊地说：
“他是我情敌。”
回家路上，张星语开了瓶矿泉水，想醒醒酒。
沉默一会儿，张星语像是实在憋不住了，扯着嗓子说：
“不是我说你啊小灵灵，你今天怎么就突然学会冷幽默了？唐西回是你情敌？那我还是你女朋友呢！”
陈小灵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到底是你喜欢女的还是他喜欢男的啊？？？”
她回想起当时的场面都尴尬。
陈小灵说完那句话后，三人间本来就没有很好的气氛突然冻结了。
沉默许久，唐西回终于开口：
“陈女士，我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不可能是你情敌。”
这时，张星语突然大叫一声：“哦对了！”
唐西回和陈小灵齐刷刷看向她。
“我突然想起来，我家司机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张星语一把拽住陈小灵的手腕，带她往门口走，最后还不忘回头跟唐西回飞快地说：
“唐老师她就是喝醉了不好意思我们先走啦下次再聊！”
张星语生怕陈小灵又讲出什么奇怪的话。
陈小灵的酒量还真是和她半斤八两，张星语头疼地想。
这大学三年陈小灵几乎没喝过酒，唯一一次还是她们班团建，被同学拉着去的酒吧喝的。
车上。
“所以你到底为啥说他是你情敌？”张星语问。
“我老婆，是他绯闻对象。”
陈小灵很淡定地看着张星语，像是不明白张星语的惊讶。
“你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张星语的音量更大了，连前面的陈师傅都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张星语深吸一口气冷静一下，她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抓错了重点。
电光火石间，她恍然大悟：“你说的该不会是，林洄？”
“不然呢？”
张星语顿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洄是陈小灵从高中就开始喜欢的一位女歌手，和唐西回一样唱独立流行。但林洄却比唐西回要出名许多。
两人的确传过绯闻。
一开始传绯闻是因为陈小灵被拍到和唐西回一起吃饭，当时的网友大多不认识唐西回，后来查了才知道他也是歌手。
后来网友又对比了林洄和唐西回在微博发过的家里的照片，发现林洄去过唐西回家，唐西回也去林洄家。
于是，林洄的很多粉丝看到这个有理有据的八卦后都认定他两的关系不一般。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都想不到你喝醉了这么会说话呢哈哈哈哈……”
张星语掏出手机，用笑到颤抖的手点了几下，把手机伸到陈小灵旁，期待地哄道：
“小灵灵～你再说一遍唐西回是你情敌好不好。”
陈小灵翻了个白眼，很严肃地说：
“首先，我没喝醉。
其次，难道我喝醉了你就要把我当傻子看，还要把我说的话录下来，请问小星同学你什么意思呢？”
最后陈小灵也绷不住脸，和张星语一起笑起来。
回到张星语家后，陈小灵被安排在楼下的客房睡。
张星语回到自己房间，躺上床后立马打开手机，给唐西回分享这件差点让她笑岔气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