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小说灵异悬疑梦回大唐之萧萧班马鸣
梦回大唐之萧萧班马鸣

梦回大唐之萧萧班马鸣

作者:麦琪的试验田
  • 分类:灵异悬疑
  • 字数:10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3-08-21

小说分两卷,主要讲述了唐朝名将李靖的孙女李瑶与其师兄、昆仑门弟子萧远的成长、爱情故事。小说已完结。

梦回大唐之萧萧班马鸣-免费试读

小说分两卷,主要讲述了唐朝名将李靖的孙女李瑶与其师兄、昆仑门弟子萧远的成长、爱情故事。小说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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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公元前十一世纪周武王姬发灭商,定都于镐以来,长安先后成为西周、秦、西汉、新、东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十三个王朝的国都。至大唐贞观年间,国力强盛,经济繁荣,四海咸福,八方来朝,长安成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经济、文化、军事、政治中心。

贞观元年(627年),以山川形势,分天下为关内、河南、河东、河北、山南、陇右、淮南、江南、剑南、岭南十道。长安东数百里外,便是河南道,在河南道修武县和河北道泽州交界处,有一方圆约千里、高耸如云的山峦,东晋始,称之为云台山。魏晋时期,因“竹林七贤”隐居此地而闻名于世。

贞观八年十月。云台山。温盘峪。

云台山是武林昆仑门中原的所在。昆仑门总部在昆仑虚,当年始祖为避世、避乱选中远离中原的昆仑,魏晋以后,门下弟子云集,远离中原终是不利于本门发展,第十代掌门人带了十几个弟子来到中原,历经数载,最后选中了修武与临川交界的云台山。总部仍然在昆仑。

温盘峪崖壁通体赤红,俗称“红石峡”,峡内集泉、瀑、溪、潭于一谷,峡深二十余丈,南北长三百余丈米,最宽处不过丈余,呈“Z”型迂回前进,抬头望只能见到蓝天一线,人称“一线天”。峪上群山环抱,峪内峭壁林立。

此刻,一群少年男女正在峪内舞刀弄剑。他们忽而跃上陡峭的崖壁,忽而潜入清澈的潭水。潭水飞溅,崖壁笑声回荡。

“瑶姐姐,你又偷懒!”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从崖壁边一跃而起,足尖轻点几下,几步就冲到潭水岸一个绿衫女孩儿的跟前。绿衫女孩儿正拿着一根竹竿,坐在潭水上游专心致志地钓鱼。

“方小宝!小声点,你把我的鱼都吓跑了!”绿衫女孩儿很不满的呵斥道。

叫方小宝的少年笑嘻嘻地坐到“瑶姐姐”身旁,说道:“你又不练功,不怕我爹责骂你?还是又打算找我娘当救兵?”

绿衫女孩儿鼻子一皱,轻叱一声:“谁说我今天没练功?”

——其实确系如此,但嘴上的阵势哪里能输?“天刚亮我就起身了,功课早就做完了,那会你还在被窝里打呼噜呢!——这几天大师伯和萧师兄快到了,我是打算钓几条咱们黑龙潭的鮀鱼,好给他们做一道桃花鮀鱼羹!”

方小宝眼睛一亮,扯住“瑶姐姐”的袖子:“桃花鮀鱼羹!你是打算自己做吗?”

绿衫女孩儿翻了个白眼:“那当然!难道你以为陈伯做的桃花鮀鱼羹能赶上我做的吗?”方小宝摇摇头:“陈伯做别的都好,就是这道桃花鮀鱼羹赶不上你的手艺。”一会,又嘻嘻笑道:“那有我的份吗?”

“一共才钓到了四条,你说呢?嘘,安静点,好像有鱼来了。”绿衫女孩儿轻轻站起身,猛得一扬手臂,一条七、八两重的鲤鱼跟着鱼竿跃出了潭面。

“哎,可惜是鲤鱼。”绿衫女孩儿轻叹一声,随即把鲤鱼扔进了身边的鱼篓。

远处传来了阵阵钟声,钟声来自茱萸峰。这是说明门中有重要的事,召唤大家伙儿回去。舞刀弄剑的一帮弟子纷纷歇下拳脚,收起刀剑,三三两两朝茱萸峰奔去。绿衫女孩儿也收起鱼竿,方小宝还在纠缠:“瑶姐姐,什么时候有我的桃花鮀鱼羹呢?”绿衫女孩儿边收东西边道:“这次是没有你的份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做糖醋鲤鱼。”方小宝赶紧点头:“那也好!那也好!”绿衫女孩儿眼珠儿一转,“别高兴得太早!——昨天我被师父罚抄《昆仑弟子规》,我才写了开头的‘天行健’、‘地势坤’这两句,后面的都没抄!回去你模仿我的笔迹帮我抄!”

“什么?!你又被罚?又要帮你抄?!”

“随你便!你若不抄,糖醋鲤鱼可没你的份!还不赶紧把鱼篓拎上跑,晚了又被师父罚!”绿衫女孩儿拿起鱼竿,足尖轻点,快步朝茱萸峰飞身而去。

“瑶姐姐,等等我!等等我!”

……

方小宝,大名方子超,昆仑门掌门方廷轩最小的儿子方老四。

绿衫女孩儿,方小宝口中的瑶姐姐,姓李名瑶,方廷轩的关门女弟子。

李瑶搬了把椅子端坐在茱萸峰大厨房门口,一边很文雅地吃梨一边等着方小宝。一个脆梨都快啃完了,方小宝才满头大汗得背着鱼篓到了大厨房。李瑶扔给他一条干净的帕子,又递给他一个梨,说:“你赶紧过去,跟师父师娘说,我一会就到!”

方小宝放下鱼篓,只把帕子揣进怀里,顾不得擦汗,拿起脆梨就跑,嘴里还不忘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糖醋鲤鱼。”

李瑶跟陈伯交代好把鱼洗净,又从冰窖取出春天里采摘的桃花,教给陈伯如何把鮀鱼和桃花腌渍,就朝凝晖堂走去。刚走到凝晖堂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间或夹杂着陌生男子的爽朗笑声。李瑶心想:难道是大师伯和萧师兄已经到了?待迈步入内,见里面已是乌压压坐满了一堂。坐在上座右首的,是师父和师娘,左首坐着一个白眉皓首的老者,老者的下首坐着一个陌生青年男子。待看这位老者,虽然须发皆白,然精神矍铄,眼露精光,颇有仙风道骨之气。李瑶心想,这大概就是郁净泓大师伯了。于是走上前去,先给师父师娘行了个礼,然后对着那老者说:“您可是大师伯?”

“瑶儿,还不给快给你大师伯行礼?”方廷轩笑着说。

李瑶于是恭恭敬敬得对着那老者行了个大礼,口中说道:“大师伯好。”

郁净泓微笑着点点头,端详了李瑶一会,然后对方廷轩道:“你这个徒弟,倒是个伶俐乖巧的。”

方廷轩笑道:“伶俐倒是伶俐,乖巧可谈不上,仗着众位师兄师姊疼爱忍让,成天弄得个鸡飞狗跳的,也没个女孩儿家样。”

李瑶闻言一缩脖子,眼巴巴得就朝着师娘看过去。

方夫人还未开口,方廷轩又说:“还不见过你萧师兄。”

李瑶这才转了个身子,面向坐在郁净泓下首的青年男子看去。那青年男子国字脸,麦色肌肤,浓眉若墨,双目炯炯有神,面目轮廓如刀削般棱角分明。明明不过十七、八的年龄,却似乎能洞悉一切,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李瑶。听到方廷轩的话,他便起身站了起来。正是郁净泓唯一的弟子萧远。

萧远站起身后,诺大的凝晖堂一下子安静下来。

昆仑门常驻云台山的弟子有百十个,每年从昆仑虚往来的也有百十个,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女弟子,多数都是十几二十几的青年男子,这些男子或勇猛,或俊逸,或憨厚,或沉稳,但萧远显然与他们不同。

他头戴蓝色云纹幞巾,身着蓝色襕袍外罩淡蓝色暗纹半臂,腰束一条银褐色云纹带,背负宝剑,剑鞘也刻有银褐云纹。脚上的黑色皂角靴也是同样的银褐色云样暗纹。

让他卓尔不凡的不是他的穿着,不是他的相貌,是他的气势。那是一种近乎王者却又不是王者、近乎智者可又不仅仅是智者的气势。只觉得他站立在那里,仿佛山一样的伟岸、海一样的浩瀚、鹰隼一样的锐利、雄狮一样的强大。

方廷轩也微微点了点头。

好大的气仗。李瑶心里默默想着。

李瑶今年年方十二,正是长个头的年纪,因为习武的缘故,看上去倒也显得有几分矫健婀娜。虽未及笄,身量在同龄女子中也算很出挑的。然萧远生得异常高大,李瑶勉强到他肩膀的高度。

李瑶冲萧远抱了个拳:“萧师兄好。”

除了方廷轩夫妇,昆仑门云台山上上下下并不知道李瑶的确切家世来历,但萧远早从郁净泓那里知道,师叔方廷轩四年前收了个关门女弟子,乃当朝仆射李靖膝下二公子李德奖的女儿李瑶。

面前的少女身姿婀娜,肌肤似雪,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盈盈笑意间带着一点玩味,几分慧黠。

萧远微微一笑,回礼道:“师妹不必多礼。”

见礼完毕,方夫人冲李瑶招招手,李瑶便小兔子一般窜到方夫人身边,大丫鬟如意搬来个凳子,李瑶便挨着方夫人坐下。

郁净泓曾为昆仑门掌门多年,唯钟爱武功修为,不喜打理俗事,故门中一应事务均交予师弟方廷轩,后来索性将掌门之位传于方廷轩,只带着唯一的弟子萧远云游各方。近数年间往来于西域、昆仑居多,罕至云台,这便是昆仑门云台山多数弟子包括李瑶从未见过这位大师伯也未见过萧远的缘故。

郁净泓终身未娶,多年前也曾有一个徒儿,据说天姿聪颖、武功天赋甚好,但二十二岁时突然暴病身亡,武林中流传,说郁净泓的这位高徒其实是中毒身亡。但郁净泓本人不说、方廷轩闭口不提,门中其他人也不敢打听。后来又遇到了萧远。萧远,南梁武帝萧衍之后裔,父亲为隋炀帝萧皇后叔伯弟弟,母亲为隋宗室女。江都之变,“内库烧为锦绣灰,天阶踏尽公卿骨”,他的父母族人俱被屠戮,萧远因年方二岁太幼未被带入仙都宫得以幸存。六岁时险被贼匪劫杀,幸遇郁净泓获救。小小孩童,遭此劫难,惊惧之中举止答对犹能有礼有度,郁净泓心内赞叹。仔细看他,又觉他筋骨奇佳,问他是否愿意习武?孩子伏地叩拜。于是郁净泓又收了平生第二个徒弟。郁净泓把毕生所学尽相授受,教导他不要受门派限制,要博采众长兼收并蓄,并带着这个徒弟走南闯北,少林、武当、崆峒、峨嵋、青城……都留下了这对师徒的足迹。

由此锻造了萧远高超的武功。怎么个高法?据昆仑总部传回的消息说,萧远十六岁那年,郁净泓带他探访少林普云方丈,切磋武艺的时候少林出动了十个修为不凡的武僧,愣是一一被萧远打败在地。尤为可贵的是,每场比赛均是点到为止,给对手留下余地,不至丢损颜面。普云方丈都甚为欣赏,破例亲自为萧远指点了一二。

萧远因此在江湖上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昆仑弟子一战成名。

而在昆仑门云台山的弟子心中,这个传奇般的萧师兄就是个神一样的存在。

至于大师伯郁净泓,那当然更是老神仙了。

挂在嘴上这么多年的老神仙、小神仙回来了,云台山似乎一下子就热闹了。早在他们师徒回来之前的一个月,方廷轩就宣布了此事,然后告诫众弟子,要加紧勤练武功,等他师徒二人到来之后,让大师伯给指点指点,并郑重允诺,优秀的弟子,能得到大师伯、萧远的亲身指导。

方廷轩一宣布完毕,众弟子顿时热血沸腾,纷纷摩拳擦掌,勤练不缀。

热血沸腾的弟子中也包括李瑶。众人散后,李瑶独自思忖:本门的功夫,拳脚、剑术、刀法、棍法、枪法、轻功、药理、阵法,自己虽然统统比小宝高出一截,但跟众师兄师姊比,实在算不得出类拔萃;唉,散漫了这几年,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有什么办法,能在这众多人中胜出呢?

师娘说,切勿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兵法又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不能跟师兄师姊比武功;大师伯萧师兄又没见过,不知道他们什么样的脾性。如何能出奇制胜呢?自己擅长的好像就只有美食……对了!吃!

想到这里,李瑶眼睛一亮。孔夫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那饮食,可是排在第一位的!桃花鮀鱼羹,那可是自己的拿手好菜,陈伯都甘拜下风,师父师娘都喜欢得很。

这就有了今天上午的黑龙潭钓鱼,随便还把师傅的罚抄《昆仑弟子规》推给了小宝……想到此处,李瑶不禁洋洋得意。

见过了郁净泓、萧远,方廷轩又把门下几位大些的弟子给郁净泓、萧远介绍了一下,末了,意味深长地说,明日在天台飞瀑汇集。然后,便让众人散了。

李瑶被留了下来。

方小宝做了个“同情你”的表情,一溜烟跑了。

李瑶心虚反省:近几日并没伙同小宝干什么坏事呀,只除了昨天,自己单独干了件蠢事,偷偷溜到云台山藏书之所——夙玉阁去找小话本,搬梯子时不小心把师傅珍爱的几卷孤本从高处落下弄残了数页,气得师傅吹胡子瞪眼睛。可是已经被师傅罚抄《昆仑弟子规》了呀!

然方廷轩并未说话,萧远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李瑶。信封上是李瑶祖母的笔迹。

郁净泓和蔼得对李瑶道:“前些时日,我和萧远路过长安,拜会过你祖父。你祖父祖母身体都安康,只是你祖母久未见你,想念你了。”

李瑶眼睛就红了。若无人提起也罢,一提起她便想起有大半年没见过祖父祖母了。方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郁净泓又和方廷轩说:“我和李大人(指李瑶的祖父李靖)商议过了,正好下月萧远还要到凉州(今武威),就让他送瑶小姐回长安。”

方廷轩反映非常敏锐,立即道:“萧远去凉州,是朝廷对吐谷浑还要用兵么?”

郁净泓点头不语。

方廷轩说:“六月里,朝廷不是已经派了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为西海道行军总管,左骁卫将军樊兴为赤水道行军总管了吗?”

郁净泓说:“吐谷浑向来难缠,恐怕这二人……”他摇摇头。

方廷轩看了看李瑶,又问道:“瑶儿什么时候动身?”

郁净泓答:“本月初十。”

今天是初四,也就是五日后了。

别人犹可,方夫人心生不舍,紧紧搂住了李瑶。

李瑶是在八岁那年,随父亲李德奖到的云台山。

七岁那年春天,李瑶突患怪疾:每日晨起后必咳嗽,若施以针灸,则半个时辰后慢慢停止咳嗽,及到中午,完全同正常人一样;然午睡后,又开始咳嗽。又是半个时辰。太医院擅长小儿疾病的御医一一到李府问诊过,药方吃了一剂又一剂,没有半分好转。李瑶日渐消瘦,饮食逐渐减退,到后来每天只能喝一些清淡小粥。李家人心急如焚。又派人遍访民间名医,名医也束手无策。幸亏岁末妙应真人药王孙思邈应圣人之召来到长安,李靖亲自送上拜帖登门请孙真人到李府,经孙真人诊治月余,才慢慢好转。但孙真人还是说,李瑶心肺有疾,系母胎带来,他的药方也只能压制一时,只恐每年季节交替之时,还会再犯;或因某些花粉果实,于常人无碍,于她却会侵袭伤肺。若想痊愈,还需经年修习内家吐纳之法,强身健体之术。然后就指点李瑶到昆仑门云台山。

云台山离长安有千余里;李瑶年纪尚小,自四岁那年她母亲去世后,就一直养在她祖母张老夫人身边,张老夫人把这孙女看得如眼珠子一般,如何舍得?可是药王既如是说,为了孙女的身子骨尽早康复,张老夫人咬咬牙,也同意了把李瑶送到云台山。

李靖本来就和昆仑门郁净泓私交甚好,赶紧就修书给郁净泓,郁净泓又给他师弟、如今昆仑门云台山的掌门方廷轩去了封信,然后又给李靖回了信,如此安排妥贴后,第二年春,李德奖就带着李瑶到了云台山。

孙思邈果然不负药王盛名。李瑶到了云台山之后,方廷轩亲自教习昆仑门心法、方夫人亲自照料饮食起居。李瑶修习了三个月后,李德奖停了她的汤药;又两个月后,咳嗽之症全无,且气色红润,双目有神,比患病之前还要健康、活泼,哪里还有半点长安城里病病歪歪的样子?

半年后,李德奖要走了,李瑶怎么办呢?

方夫人有心留下李瑶。半年来的悉心照料,方夫人和李瑶已是形同母女。李瑶也长高了一头,原本就标致的小脸更是出落得唇红齿白,粉妆玉琢,越发招人喜爱。

方夫人就跟方廷轩商量:毕竟李二爷常年行走在外,行踪不定,不如把瑶儿放在云台,一则瑶儿的身体还需继续调养修习;二则云台自然环境得天独厚,昆仑门又不同于其他武林门派,不仅教弟子们功夫,也请有名望的夫子教习诗书文化、音律乐理、书法绘画、棋艺园艺,再加上夫人的奶娘顾嬷嬷针线又极好,连女红都有人教了。若抛开修练武艺不论,云台其实是个非常合适的培养大家闺秀的地方;三则离天都长安不算太远,孩子回祖父祖母家也方便。

李德奖也思忖:药王曾叮嘱,李瑶之症,极易反复,需至二十岁前不复发才算痊愈。云台山空气清新洁净,本就利于李瑶的心肺;又有方廷轩的亲自教导,这是回长安不可奢望之事。何况还有方夫人的悉心照料,方夫人出身博陵崔氏,博陵崔氏可是自隋朝以来,就被尊为五姓七望之首的名门望族啊。

李瑶也愿意留在云台。她很早就不知道何为母爱,方夫人把母爱给了她。云台众多的哥哥姐姐都喜欢她,唯一比她小的方小宝是她最好的玩伴。李德奖也答应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接她回长安。就是方廷轩威严了点,但对她比云台所有的弟子都好!比对他自己的儿子们都好!李瑶就觉得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于是,等方廷轩夫妇来征询李德奖意见的时候,李德奖看着女儿酷似亡妻的脸,心想:这孩子合当和云台有缘,那就让她留在云台山吧。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李德奖走后,李瑶正式拜了师,作为方廷轩的关门女弟子留在了云台。

方氏夫妇育有四子,方子仪、方子期、方子栩、方子超(方小宝),没有女儿是方夫人最大的遗憾,本来昆仑云台也有几个女弟子,方夫人对她们个个都关怀备至,但这些女弟子到底是年纪大些,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方夫人关照。而突然到来的李瑶,方夫人第一眼看了就很喜欢,仿佛积蓄多年的母爱一下子有了宣泄的出口,怎么会不尽心尽力照顾关爱?

年方七岁的方小宝倒没什么,反正他也很喜欢这个从天而降的姐姐,整天跟在李瑶身后“瑶姐姐”长“瑶姐姐”短的;方子仪、方子期年岁已大,已经懂事了;就剩下半大不大的方子栩,跟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吉祥、如意咕哝:“我们四个都是爹娘捡来的,瑶儿才是爹娘亲生的吧”。吉祥、如意笑得前仰后合,把方子栩的话原样学给方夫人听,夫人冲方子栩杏眼一瞪:“还不快练功去,当心你爹揍你。”方子栩最怕爹揍,赶紧撒脚丫子跑了。

李瑶模样儿俊,小嘴儿甜,性格活泼开朗,偶尔还下厨房给大家做做在长安学来的菜式点心什么的,一点也看不出是来自高门大户的大家千金,云台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她就在云台山秀美绝伦的自然风光以及昆仑门几百号人的宠爱里慢慢长大了。

最初两年李德奖每年都会来看李瑶,并且把李瑶带回到长安一段时间。但贞观六年,李德奖不再到云台山,他留给李靖夫妇一封信后,在武当山出家当了道士,半年后,便云游四海,不知所踪。

这个消息方廷轩夫妇也知道了。两人私下里相处时,方夫人抱怨:李二爷思念亡妻,人之常情;但怎舍得就抛下老父老母和一双儿女呢?可怜瑶儿,四岁没了亲娘,如今阿耶也出家了,唉……因此越发疼惜李瑶。

虽然李瑶每年都会被带回长安一段时间,但这次,方夫人却觉得格外的不舍,好像这次的离开格外的不同,她却说不出原因。

孩子祖母想念孙女了,她能说不行吗?

晚饭的时候,李瑶格外下了功夫做了那道桃花鮀鱼羹。因为只有四条鮀鱼,也就只做成了四碗。正好大师伯、师父、师娘、萧远各一碗。四碗桃花鮀鱼羹出锅的时候,香气四溢,各弟子都垂涎不已,方小宝更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大家伙儿都埋怨陈伯:陈伯,就这一道桃花鮀鱼羹,您老看了那么多遍,怎就学不会呢?要是学会了,大家伙儿不都想吃就吃了吗?

陈伯也很委屈:你们不知道,这桃花鮀鱼羹实在难度大,摆弄那个鮀鱼要像拈绣花针一样啊。

陈伯不会绣花,当然就学不会做桃花鮀鱼羹。

大家伙儿又不服:瑶儿也不会绣花呀,就没见她拿过针线。

陈伯:瑶小姐不会绣花,可她到底是小姑娘,绣花的样子她会啊。

大家伙儿就泄气了。

桃花鮀鱼羹端上桌的时候,香气馋倒了一众弟子。方氏夫妇没有动筷,等郁净泓尝了一口,方夫人问:“师兄,怎样?”

郁净泓连吃了几口,方放下筷子:“真是人间美味呵!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头一次吃到这么鲜美的鱼羹。呵呵,几年不见,陈伯的手艺越发好了。”

方夫人笑道:“陈伯做不出来!”又朝早候在一旁的李瑶招招手:“瑶儿,过来。”

又跟郁净泓说:“大厨在这儿了。”

李瑶笑嘻嘻得就凑过来了。

郁净泓摸摸白胡子,笑眯了眼:“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啊。真是不可貌相啊。”

果然吃人嘴短,响午还喊瑶儿,现在就改称小丫头了。李瑶暗自得意,嘴上说:“如果大师伯天天教我功夫,我就天天做给您吃!”

方夫人忍不住在李瑶头上轻敲了一下:“你这个精怪的丫头,打得好算盘!还跟大师伯讲条件!”

郁净泓笑咪了眼:“好说,好说。”

还是吃人嘴短……

武林人士没有太多讲究,桃花鮀鱼羹被隆重推出后,大家就开吃起来。

蓼芳汀内只有方氏夫妇陪同郁净泓,弟子们都在外面的裕华阁,萧远因为也是远道而来,也在蓼芳汀。

李瑶没有和其他师兄弟在外厅,站在蓼芳汀殷勤帮着端菜倒酒。

萧远也端起了那碗桃花鮀鱼羹,喝了一口,微皱了下眉头。

李瑶站在方夫人旁,眼角的余光却撇向萧远,看着萧远皱了下眉头,她心里乐开了花,微翘的嘴角、斜晲的眼神构成的表情就变成了“看你怎么喝完这碗桃花鮀鱼羹?”

似是感觉到李瑶的目光,萧远也看了过来,正碰上李瑶不怀好意的小眼神,萧远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几下子就把一碗桃花鮀鱼羹落下了肚。

李瑶翘起的嘴角就撇了下去。

原来,这几碗桃花鮀鱼羹出锅后,李瑶顽心一动,在端给萧远的那青瓷小碗里放了点胡椒,又多加了一撮盐。那桃花鮀鱼羹最忌胡椒,用盐也十分讲究。如此一来,味道就怪了,哪里谈得上“人间美味”。

见师父和师叔他们吃的很是高兴,萧远知道自己着了道,心内摇摇头:方师叔说的对,瑶师妹真是顽皮,真是……不可貌相。

见萧远没什么多余的反应,李瑶的感觉一下子就不好了。这个萧师兄,一点也不配合,真是无趣啊,无趣。

晚饭后,方廷轩让众弟子散了,夫人带着李瑶、吉祥如意也回去了,方廷轩关上寥花厅的门,和郁净泓、萧远商量起事情来。

第二天,陈伯率众厨早早做好了早饭,弟子们哪里有心情用?一个个匆匆吃完了,赶紧往云台天瀑跑去。

云台天瀑在老潭沟,沟内高峰耸立,花木繁茂,沿沟上行不到一里地,就可以看到云台天瀑。此瀑落差约有百丈,宽处约有三四丈,远远望去,瀑布上接蓝天,下蹈石砰,如擎天玉柱,白练当空,又似丝绦抖动,银河倾泻,兼之瀑声震耳,拍石打浪,似地裂天崩。潭下又有隐瀑,构成叠瀑,气势十分的壮观恢宏。

方廷轩最喜在此处教授弟子们练习本门武功。

弟子们像往常一样各据一方开始练习,不同的是更多了些专注与暗暗地较劲。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郁净泓点点头,方廷轩就喝了声“停”。

郁净泓冲方子仪示意了下。方子仪拔出宝剑,舞了一套“流云飞溅”。郁净泓微笑着点点头。

接着,又有弟子李中信的“啸傲山林”刀法,弟子张思成的“天罗地网”棍术,女弟子章晓福和袁盼儿的“璧合”双剑,方子期、方子栩兄弟俩的“罗汉对练”……甚至方小宝也打了一套“龙行虎步”拳。

李瑶一点儿也不着急,笑咪咪得看着大家伙儿挨个给师伯展示。

最后,郁净泓说:“瑶丫头,该你了。”

李瑶早有准备,几天前她就盘算好了。天台飞瀑的碧水潭边有一株老树,高约数丈。前一阵子那树上搭起了个鸟窝,住进了两只叫不出名字的鸟。这两只鸟每天双飞双宿,还常常在窝边你啄我、我啄你的,十分恩爱的样子。最近几日,只有雄鸟独自飞出飞进,雌鸟留守巢内,应该是在孵化鸟宝宝。

李瑶拔下头上的簪子,手一挥,簪子扎进了老树,李瑶轻轻一跃,踩着那簪子就窜上了树梢,手朝鸟窝一摸,果然有几枚鸟蛋。李瑶心说:对不住了,借你们一个宝宝用用。拿着一枚鸟蛋然后轻轻跃下。

她今日穿一身藕荷色衣衫,从树上跃下之时,身姿轻盈,裙裾飘动,恍惚间竟有一股“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的风流轻灵之美。连一向有些浑不吝的方子栩也张开了嘴,喃喃道:“真好看,真好看。”方小宝更是巴掌拍得啪啪响:“瑶姐姐真棒!今天有鸟蛋吃了!”

这个吃货!有这么拍马屁的么?李瑶有点哭笑不得,她挖空心思想了这几天,难道就是为了给他方小宝弄个鸟蛋吃?

郁净泓看了看萧远,萧远点点头,来到李瑶身边,从她手里拿走了那枚鸟蛋。

“鸟蛋有什么可吃的,你瑶姐姐不是会做桃花鮀鱼羹么?”话音刚落,身形一起,轻纵、跃下,眨眼的功夫已在那老树上飘了个来回,手里少了枚鸟蛋,多了个簪子,而衣袍,纹丝未动。

好俊的轻功。众弟子由衷赞叹。

而李瑶,脸就有点红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

萧远走到李瑶身边,把簪子递给李瑶。李瑶红着俏脸接过簪子,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苦练轻功!苦练!

不过李瑶很快就把刚才的尴尬抛在脑后了,因为接下来萧远的剑术吸引了每一个人。

他的剑术时而迅疾,时而舒缓,迅疾时似银花飞溅,风回雪舞,舒缓时若行云流水,飘飘洒洒。兴之所致,竟然跃进天台飞瀑,瀑上寒光闪闪,分不清哪些是水,哪里是剑。真个是: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1]。

待萧远从瀑布上飞身而下,众弟子早已是如痴如醉。

方子仪心中默念:世间竟还有如此精妙的剑法!

方子期、方子栩:什么时候我能练到这个境界?

方小宝:太棒了!太棒了!

众女弟子:萧师兄真是仙人啊,实在太让人仰慕了!

李瑶:萧师兄好会耍帅。

众弟子还想看萧远的其它功夫,萧远却收起身,回到郁净泓身边。

郁净泓一一给每个弟子指出不足之处,最后赞了两个人:方子仪的剑术于昆仑剑法,已得了十之五六;瑶丫头的轻功,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成就。

方子仪郑重表态:“弟子定当勤学苦练,不负师伯教诲。”

李瑶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点迷惑得看向郁净泓,却瞥见郁净泓身边的萧远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想起自己和萧远那不止一点点的差距,李瑶刚刚涌起的一丝兴奋立刻就消弥了。

众弟子散去的时候,李瑶悄悄得把簪子扔进了碧水潭。省得一看到它,就想起今日的情形,气闷。

五天的时间里,郁净泓主要做的事就是对云台众弟子的武功加以指导。

郁净泓不同于方廷轩。方廷轩身为掌门,每日需要拿出很多时间打理本门大小事务。郁净泓则凡事不问,一心只扑在武功修为,加之多年来遍访武林各派,眼界甚为开阔,因而武功造诣已是出神入化、深不可测。

多数时候,郁净泓只是动动嘴,近身指点、亲身示范的都是萧远。对于这个大师兄,弟子们的崇拜敬仰简直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方子栩更是声称:“当世我只崇拜两个人,一个是李靖李大人,一个就是萧大师兄萧远。”

众弟子纷纷点头称是。

李瑶听得却是一半顺耳,一半不顺耳。

祖父武德年间灭萧铣,破辅公祏,平定江南,贞观初年击灭东突厥,战功赫赫。太上皇(高祖李渊)尚称“靖乃铣、公祏之膏肓也,古韩、卫何以加!”他老人家值得世人尊崇;那萧远,虽然他武功委实不凡,但于国家寸功未立,怎么能与祖父相提并论!

遂看方子栩不顺眼了。弄得方子栩挠头,逢人问:“我究竟做错了啥事,得罪了瑶妹妹?”众人摇头不解,独萧远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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