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和昙花

暗恋无疑是苦涩的，而在一起又错过才是最遗憾吧？等一个人很多年了，这次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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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南方一直都没有下雪，就连天气一直都很不错。

四月是北方人，可自从来到这座城市，她还没怎么见过雪呢。

所以每年冬天时，四月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天气预报了。她每天都会看好多次，好像她看的次数多了，就会下雪了一样。

尤其是今年，她更是无比的待期待下雪的那一天。

早上从医院回来以后，她就开始有些魂不守舍。她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你说，这几天就会下雪吧？应该会下的吧？”

房里静悄悄的，回答她的只有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她摇摇头，不由的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她本来是打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也许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呢？

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了，顾词的工作经常需要出差。

她问过几次顾词原因，他只说工作安排是这样的。去年，前年，她生日，顾词都是这样回答她的。所以，她再也没有在出差时，给顾词打电话。

门锁喀嗒一声，熟悉的身影已经放下行李回来了。

顾词身材高大，容貌俊美，即使是穿着最普通的大衣，整个人也看上去熠熠发光。

有时候四月也在想，这些年他怎么一点也没变啊？

“回来了？洗手吃饭吧？今天的鱼是邻居阿姨在郊外的湖里钓的，新鲜的很。我厚着脸皮问阿姨要的，我说我家阿词正好今天回来。”

听到这儿，顾词噗嗤笑了，轻轻刮了下四月的鼻子，“你呀！那你一会儿把这个特产给阿姨送过去。”

“嗯，那不如我现在就送吧？”

顾词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本来还想拦着她，但是看她兴致勃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顾词轻轻摸摸她的头，“好吧，快去快回，我等你。”

邻居阿姨是个退休干部，为人热情，阿姨就住在他们楼上，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他能感觉四月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也想问个结果的，可是四月总是会闭口不谈，要么就说最近工作太忙了。问的急了，四月眼泪就会啪嗒啪嗒的掉，吓得他也不敢再问下去。

刚才看着她拿着东西离开的样子，总能让顾词想起来许多年前的四月。那时的她比现在要开心的多。只是，是什么时候四月变了呢，还是说，他们都变了呢？

回来的时候，顾词已经换了身衣服坐下，他好像是在整理东西。“回来了？”

她点点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以后这些东西，我来收拾就好。”

这一次，顾词没有说话，只是放下碗筷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

今天的两人好像有一种默契，吃饭时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她瞥见卧室门口的几个箱子。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顾词很快就察觉到她的异常，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怎么了吗？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最近都没什么胃口，是工作太累了吗？”

她摇摇头，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定定的看着他，“阿词，你要走了吗？”

顾词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快要不认识面前的人了。

如果顾词没有要走，她或许打算要告诉他的。但是一想到结局会是这样的，她又不想说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阿词，其实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分开的好。其实我们应该在四年前就分开的。”

顾词有些生气，“你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突然笑了出来，“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一直都在装糊涂。其实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些年也许是我的错觉吧。顾词，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小孩了。这么多年，我们也经历了许多事情，我也以为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但电影总会散场的，不是吗？而分开，也只是缘分用尽了而已。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

顾词了然，他们之间的默契从来都不用明说。只是，顾词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四月先开口。

这些年，她和顾词从来没有红过脸，当然，除了那件事。

四月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摘掉了自己手上的戒指。此刻，阳光照射在上面，熠熠发光，只是它现在怎么看起来那么刺眼呢？

不一会儿功夫，顾词就已经收拾好行李出来，他放下了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的是钥匙。

四月见他出来，自然的接过他手上的行李，还是忍不住要帮他做些什么，“什么时候的飞机？要不要开车送你？”

顾词摇头，“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一会儿向南就会过来接我，我......我们，”说完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算了，桌上那些东西，不想要了就扔掉吧。”

扔掉？是啊，早晚都要扔掉，可她还是很舍不得。

“好。”

四月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不过顾词能看的出来，她很难过，却从来只是爱在他面前逞强罢了。

四月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她最怕见到这种分别的场景，只好别过头去，“顾词，谢谢你陪伴的十年。这十年，我很高兴，也很幸福。我从来都不后悔认识你。”

顾词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嗯，我知道。所以，你要好好的。”

“嗯。”

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眼泪打湿了顾词的围巾。她一想到，她和顾词以后可能永远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不由得加大了这个拥抱的力度。

顾词果然是再了解不过她的人，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似得，“四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词，我爱你。”

“四月，我爱你。”

大概是十分钟以后，四月收拾好心情送他下楼。

上车前，她还是没忍住吻了吻顾词的脸颊，就像多年前他们刚在一起的那天一样。

她就站在楼下，看着车子越开越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直到脸上落下的晶莹，她突然反应过来，“初雪？下雪了？真的下雪了！”她默默的从口袋掏出一张彩超来，“可惜，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那天，顾词走了以后，她也离职了。其实本来那个工作，她也不是很喜欢，加上心情不好，她也没什么精力工作，就干脆辞职在家换换心情了。

那晚，她做了很久的梦，又梦见了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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