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1

回头看，轻舟已过万重山，那些自认为走不出的淤泥，也如这般风轻云淡。向前看，前路漫漫亦灿灿，我们终将实现自己的梦想，带着朋友和家人的爱向未来，一直走，一直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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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傲慢与偏见的故事，可能主人公万重山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年。这一年太多坎坷与赞美，太多纠缠与酸辣，太平凡不过又太伟大不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就从短短的365天前讲起吧，也许只是过了三百多天，但值得回味反思的太多了。

听我慢慢说吧.......

故事发生在这个雄据北纬37度的文山县，2022年酷热无比的夏，初二学生万重山开启了安排得一根猪毛也插不进去的暑期生活。背初三所有文言文、背初三1600必备单词、上数理化预习网课，读水浒，念儒林，看《简爱》。这一切都指向2023年6月20日初中学业水平考试。他没有料到那个曾经遥不可及的的日子距离他已经不到一个年头，比中考的到来更棘手的是期末考试的失败。他多么想变成范仲淹，拥有一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宽广仁爱之心。

可惜，骨感的现实对这个风尘仆仆的士兵低语：“你无法抵御风暴，你也不是范文正公……”

万重山不敢抬头：“我从没有跌出前十，去掉地生我竟然身陷二十一名！”他的脸一片冰凉，火红火红的耳朵埋在炸了毛的枕巾里，凉席发出沉闷的低吼。QQ空间，万重山小学同学韩宇晒出被轻轻遮住的成绩表——一不小心654，红色的笔迹只是轻轻搭在‘54’上，清晰似黑中寻白这般刺眼。

当然，也许只不过是成绩一次下滑，可对于万重山来讲这一掉就跌出了文山第一中学的定向线，他尽管不祈求文昌帝君保佑他考进什么精品班，重点班，火箭班，冲刺班。但也要像仙人掌稳稳扎根在统招线的土壤里。万重山的母亲乔云和姑姑觉得只要暑假努力，开学还会追回排名，没啥大不了的。可就当安慰的话即将结尾，眼泪将要憋回眼睛，心率马上趋于平稳时，父亲万志伟添油加醋：“考不上一中呦。完了。”这句话一下子引燃了万重山心海上附着一地的鲸鱼油，“爸！你不也上的二中么？为啥你总是这样，初一期末考你答应我到到班前五给我奖励你的旧手机，你兑现了么，如果办不到那别乱答应啊！从这点讲你不是个完全合格的父亲，小孩也不是随便骗的，更何况我当时十二了！我好久就想和你理论了，小孩是最信任父母的。现在你说我考不上一中，是！目前是！暂时是但这不是永远！”

于是万重山趴在漆黑的床上闷哭……

激将法只不过一时犀利似刃但万重山真的开始发愤认真完成作业，父子的感情生气也只是暂时的。背诵文言文，单词他可有一套，就在明天晚上，后天清晨，他摸索出了这个独门绝技。明天也是提交背诵《岳阳楼记》作业的死亡日期。他拖到现在当然是想赶在期末成绩未出前在放松一把，世界无情地打了他一巴掌，把他扇醒。第二天他轻松攻克了一二段，看着还有一多半的克文他想着先做完理科卷子和名著阅读笔记，光阴易逝，水向东流。9点的钟声响起，向《岳阳楼记》第二波攻势开始。他用力咀嚼着浩如烟海的四字词，好无连贯，也许理解是不行了，好吧！最原始的方法从万重山大脑中迸出：“死记硬背”顺口溜在他脑中迅速闪过。

十点。

“睡吧？”乔云喊着，万志伟已经呼呼睡去

“背书了！”

十一点。

“睡吧？”乔云轻轻走到万重山房间。

“还背书，别打扰我了，妈，你先睡吧我背会就睡。明天记得检查我哈。对了，我爸明天就又走了？”

“嗯。”

一场战争下来，万重山沉默了——每一段都倒背如流，连起来不出意外就一秒垮台，就像不擅长小组合作的学生。

12:01！好的，万重山已经成功迟交作业。

“算了吧大不了不背了，祈祷中考最好别考，而且我听说记住重点的两句也就能应付了。睡了吧……”

夜深了半个月亮爬了上来。

翌日清晨，乔云对万重山说：“妈妈上班去呀，你不是让我查背《岳阳楼记》么？”

万重山蹑手蹑脚有壮着胆子，开始了他的背诵：“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不错呀！”

“怪哉，怪哉，妙哉，妙哉！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背的不熟的，就可以自然连贯就下来了！”

“多巩固巩固哈，妈走了。”

“嫂嫂，我正好去建行，就在你单位对面，顺便带上我，走吧。”

“行，走。”

之后万重山知道，隔了一天背不会的瞬间会了是因为人的大脑会在睡眠时整理白天的信息，当人在睡前将知识背甚至只念一遍第二天，这个知识点也滚瓜烂熟，于是他把背诵穿插在了睡前。那时，他觉得早读似乎还不如“晚读”有用。他的暑假格式，化方程化地过着，每天重复着，一天三节网课一小时多的阅读......直到这样的生活过了一周，乔云告诉万重山他们一家要去太原，他知道，他们要去照顾生病的外公，由于外公外婆在太原舅舅家，舅舅是军人不能经常在，于是万重山一家和大姨一家轮班去帮忙。

这不禁使万重山想起了半年前的往事。

万重山的妹妹万琪珊经常生病，肺炎一年就要光顾着个小姑娘两次，年年如此也让万重山习惯了一年有几天自己买饭吃或者住在大姨乔俊家。而半年前外公乔马生正好从太原回到文山县，也就开始一个星期的照顾万重山的生活。早上5点50前准时比闹钟早起一分钟，打豆浆煮挂面，6点初把万重山叫起来吃饭。两个荷包蛋叠在一起，小青菜绿油油，像几条快活鲦鱼，西红柿丁沙沙的，绵绵的，红彤彤的就像乔老爷子对外孙的心，一筷子面条哧溜哧溜，一口浓汤暖心暖肚。乔老爷子知道外孙爱喝稠的豆浆——米多一点，于是特意往豆浆机里多放了两勺白大米，喝的时候和白砂糖搅匀，白大米熟了是晶莹透亮的……乔老爷子永远知道孩子的喜好。

青春期的男孩总会有一两天不顺心，向四周放出高压电，击中关心他的人。万重山被外公照顾了一周后本来好好的，可偏偏在学校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无处倾诉，便在午饭时和外公红了脸，他现在想想肯定觉得幼稚愚蠢至极，万分悔恨自己不懂事。只不过连着三口炒鸡蛋中嚼到了姜末，万重山心中的烦闷变被姜点燃了……可那是他外公啊，在外公眼里也只还是个孩子呀……不久妹妹病好了，外公也就回太原了。

万重山知道外公生病是在不就后的一次电话，当时天下起了雨，雨很大，雷很向，母亲乔云接到舅舅乔凯的电话，母亲只是掩面，失声地哭，妹妹告诉了他，兄妹俩忙跑去问母亲缘由，母亲只是揩眼泪不说话。舅舅电话那头隐隐约约说什么不严重之类，万重山也猜到外公出事了。

好久……乔云缓缓说：“忍着病痛给你买菜做饭照顾你……”

万重山似乎明白了，外公病了，当他问起是啥病时，乔云起身擦开门窗，“你外公腿疼的走不了路了，只能躺在床上，你舅舅又不能总在家里，我和你大姨就商量着一人十天左右，咱们先去，你把你的书啊衣服啊作业啥的都收拾一下，明天你舅舅开车接咱们，再接上你阳阳姐姐一起去，她也想去看看了。”万重山默默回到房间收拾衣物。

窗外的雨嘀嗒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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