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远行之翼

关键词：架空、少量二创、传统旅行文…在这个理想一词未被滥用的世界里，展开双翼的少年和他的伙伴们一起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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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研究院坐落在湘蜀西北，高高矮矮十几个小山包走势蜿蜒，缀着山溪和小湖断续连成一片。在晴朗的日子里俯瞰，是条璀璨的宝石项链铺展在深绿色的绒布上。

研究院的主体建筑，边角都是锐利的直线，像只横卧睡熟的铝钢龙。再往深处走，从开垦的果园绕个弯依山而上，层层叠叠的小型独栋群就是家属区。

阳光正盛，屋子里倒很凉爽。

林凡从篓子里挑着品相好的树果放进水槽，顺手按住九尾伸来的脑袋。沼跃鱼拉开门，放下新的背篓，随手掏了颗又大又圆的黄桃塞进嘴里。这样“监守自盗”的行为惹得九尾震怒，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冰蓝色的尾巴无风自动，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控诉起来。

“两筐果子都是它背回来的诶！”林凡吐槽，却依旧老老实实切了块洗好的桃肉塞进九尾欲拒还迎的嘴里。

时节正好的高山黄桃汁水饱满，九尾眼里的光一下变得更亮了。沼跃鱼也很开心，拍了拍肚子就往后一倒。

把黄桃洗净收进冰箱，林凡打开了树果混合机。水槽里鲜艳的苹野果和樱子果是能量方块的主料，得趁着新鲜及时制作。发觉没有了蹭零嘴机会的九尾抖抖耳朵，颇为可惜地踱回自己专属的软垫，窝成一团也打起盹来。

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机器运转的嗡响。

联盟规定领取宝可梦的最低年龄是十六岁，九尾和水跃鱼的蛋就是那年先后收到的生日礼物。

和西方联盟的自由风气不同，位居世界中心的泱泱大国不仅训练家制度非常严苛，由精灵产生的一系列产业及其规则都格外详尽且严肃。尽管不限制一生中收服精灵的总数，但只有成年后才被允许正式登记更多。所以沼跃鱼直到上个月都仍是“野生宝可梦”，挂靠在研究院，这几天才正式登记。

两年来的朝夕相处，仗着院长老妈而财大气粗的林凡把九尾培养得帅气惊人，沼跃鱼也摸到了更进一步的瓶颈，正在积累经验。

再因为老爹既是人尽皆知的前大师赛冠军，又是著名官方冒险团团长。结束升学考的林凡在深思熟虑后才选择子承父业走上旅行派的道路，这几天已经基本理好行囊，打算下周正式出发。

定在旧历五月廿五，初伏第二天，宜出行。

说回联盟的规定。一方面，长期的陪伴和训练足以让那些天赋、性格、心气都不算上佳的孩子们早早认清自己；另一方面也减少了精灵们被遗弃或被虐待的可能。

当然，可以选择以各种理由偷跑。可联盟只会对登记的第一只精灵发放补贴，除此之外的一切开销都要由本家庭自行解决。而如果因故发生意外，也要承担最高严重十倍的惩罚。

“这条规定就是有钱人家的避风港！”

乍听上去，的确。越富足的家庭越能轻松地规避风险。但联盟对新人训练家的补贴足以负担一只非准神宝可梦直至成年的培育成本。以城区为单位的大型官方设施每年也都在招聘学生志愿者，那些对新伙伴有想法的平民学子有大量机会可以提前接触，甚至在成年后以极低的价格向原单位申请收服。精灵中心、饲育屋、生态园、宝可梦福利院等等这些基础建设暂且不提，充满地域特征的诸如巡林队、海岸巡逻队这些本土化单位同样可以选择。

说到底，这条严苛的规定只是为了让年轻人们更加了解“责任”的重要性。

上周宣布决定旅行的消息后，自小在院里撒野长大的林凡就收到了各式各样的礼物和祝福。

食堂大姨一边抹着眼泪说起儿时的趣事，一边把连夜整理的菜谱塞进他怀里，然后和她的卡比兽分别送上了无比“汹涌”的拥抱。

熟悉的研究员们凑份子包下了最新的露营科技十六件套：帐篷、天幕、风灯、睡袋、便携炉等等一应俱全。照看果园的阿利多斯送了自己的毒针；沼跃鱼的好朋友呆呆王送了颗充满水系能量的珍珠；负责天空巡逻的比雕恨不得当场孵个蛋送来一起旅行，被自家蓝鸦痛扇一顿，最后收集来一大束鲜艳却毫无章法的花——但三天没敢从花洁夫人的花园顶上路过。

远在外地的老爹托人寄了个冒险团定制手机，搭配寄居了洛托姆的同花纹图鉴，这几天正和研究院的主机同步数据。老妈则是神秘兮兮地塞了根灰不溜秋却散发着温热的羽毛，只说是传家宝，还嘱咐要塞到背包下层。

情意和嘱托远不止这些。

林凡细细地记好一切，大包大揽了三天厨房工作，给宝可梦们送去特制的能量方块（及加急配送的珍贵花种）。宾主尽欢。

临近出行，林凡也开始思考起伙伴们的训练。以往要么在学校要么在院里，该如何在旅行中安排合适的节奏就成了重中之重。好在有了图鉴，能极大地解放生产力。按部就班地列完计划，洗漱妥当的林凡伸了个懒腰。山间夜凉，窗外的月亮已经走了一程路了，光润明媚。

“睡了没崽？”老妈敲了门走进来，洛托姆图鉴漂浮着跟在身后，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洛托～”

“晚上好呀洛托姆。”

林凡起身倒了杯水，老妈翻着写好的未来计划微微点头。两人聊了会儿家常，等洛托姆图鉴扫描完记事本建好档案，林凡老妈点开手中平板递了过来，表情严肃，于是林凡也正起了身子。

“三年前你爹的队伍被联盟征召那事儿你还记得吧？”

“嗯，晚饭都没吃完那天。”

林凡老妈点点头，“对外的报道只说是捣毁了几个走私据点，实际上抓的是六年前洗翠保护区的那个案子。”

“头目研究所？！”

“对，尽数抓获。救出来了十三只，或者说只幸存了十三只。”

林凡听着，在心里渐渐勾勒出事情完整的轮廓。幸存的宝可梦在过去的几年间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被解救时不仅没能保持冷静，反而向联盟的救助队发泄起积蓄已久的怒火。事后的资料表明，那个地下组织丝毫不在乎宝可梦的生命，几乎是不间断地进行着破坏性的研究。

为了找到头目诞生的“关键基因”，宝可梦们被迫“伸展着”肢体，如标本一般全天候连接着各种仪器。

伤痕累累的不只是身体，那些麻木脆弱的同伴早在折磨中离去。而剩下的十三只宝可梦，灵魂浸没在扭曲和愤怒的深潭，解开束缚的一瞬间就毫不犹豫发起了暴动。

后来，经国际联盟一致同意，十三个幸存者秘密送来中州联盟——林凡的祖国——安排在守护神凤王的身边，既是治疗也是监管。尽管身躯在神圣的火焰里轻易地修复了，可精神上的痛苦依旧让它们对人类抱有敌意。直到三年过去，才有两只宝可梦再一次愿意迈出尝试的脚步。在凤王的监督下，一场面对中州联盟嫡系训练家、研究员和培育家的面试即将展开。

“你爹是当年行动的主力之一，有推荐权。再加上我，你就被列了进来。”

林凡点开平板上的申请表，看着长达十页的须知和惩戒条例陷入沉思。

“你遗传了常磐之力，所以一轮直接过审。事实上，几乎是内定。不仅联盟，凤王也对你很有信心。所以这是一场重要的考验，你要想清楚再决定交不交申请。”

“我爹怎么说？”

林凡老妈听完翻了个白眼，“那混球还能怎样？没拉着人四处喝酒炫耀就已经很克制了好吧……”

想到自家老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林凡笑出了声。

“申请表后面的文件夹里是那两只宝可梦的资料。保护区的、地下组织的、最近的都有，视频和文档你都要仔细地看。被联盟信任的确很好，但我也不想你傻乎乎地冲上去。毕竟没人可以保证不会再有波澜，凤王也不能，你懂吗？”

林凡郑重地点点头，说自己会在离开前给出答复。

“这次面试国际联盟不会来人，只委托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做主。他也曾经是凤王的使者，所以你也算……背景滔天？”

“诶？！皮卡丘那位？”

“嗯。”

“知道了。诶，不对。我是凤王使者？啊？？？选人都不通知一下吗？”

一脸茫然的林凡被老妈狠狠敲了敲脑门，看着书桌上那根还没来得及收进包里的普通羽毛，恍然大悟般叫了出声，把早就睡着的两小只也吵了起来。

“这…这不是传家宝吗——？！”

“对啊，我不想当，不就传给你咯。”

贵妇人眯着眼笑得意味深长，叮嘱完早点睡觉就转身留下了潇洒的背影。仍在瞠目结舌的林凡被气呼呼的九尾叨了一口才反应过来，立刻小心翼翼地捧起之前不甚在意的虹色之羽仔细摩挲。

“洛托姆…你电一下我…？靠！！等下！！！不是一直电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训练家一会儿抽搐一会儿发抖的愚蠢模样，被吵醒的九尾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沼跃鱼翻了个身，咂巴着嘴可能梦到了什么，哈喇子也流了出来。总算冷静下来的林凡呼了口气，摆摆手示意无辜的洛托姆也赶快休息，竖起来的头发也不在乎，一头栽进床上就不再动弹。

只是电麻了吧……希望人没事，大概？

洛托姆心虚地想着，飘着去关上了灯，再飘回枕头边锁屏休眠。

等到天光大亮，迷迷糊糊的林凡才醒。耷拉着肩缓神，四下看了一圈的他只看见洛托姆图鉴飘在电脑跟前努力把数据线捅进自己身体，画面过于滑稽。帮洛托姆搭好线，问起才知道沼跃鱼早就拉着九尾去找呆呆王训练了。林凡心虚地抬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咬牙切齿地吐槽洛托姆昨晚太过生猛，急匆匆刷牙洗脸，抄起衣服就跑。

囫囵吞枣地吃过一大碗粉，绕去办公室趁老妈不在蹭了几包茶叶，林凡打道回府。坐回书桌前，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平板上的资料。

如常的三天一晃而过，最后检查完行李，林凡借研究所的主机提交了申请。两年一度的中州联盟研究员论坛将在一个月后于金都古文化遗址举办，而那场特殊的面试就是本届论坛最后一个环节。借着等待回执的片刻，林凡和熟悉的朋友简单道了告别。

沿着斑驳的主路向东，是同样上了年纪的镇子。借着研究院、自然风景和慢节奏生活的吸引，地方虽小倒也颇为繁荣。

从镇北出来，起伏的丘陵上是整片湘蜀最大的粮食产区。交错的田垄和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水田，像织绣串起的片片琉璃。肯泰罗、乌波和泥泥鳅是人们的得力助手，条件更好的家庭还有乐天河童。正值晌午，人和精灵都歇在衣带般婉转的土路边。保温盒里的热菜、树果和本地擂茶共同交织起独属于这个季节的辛勤香气，一派热火朝天又令人心旷神怡的迷人景象。

圆寸、鹅蛋脸、锐利的直眉、一米八出头的林凡低头确认着方向。旅行的第一站不算远，替老妈把新一年的定金提前送去一直合作的农家。半年前北方冰灾，从湘蜀征调了一支经验丰富的城市救援队，农家的男主人就在其中。可惜为了救人突遇变故，只剩身边的宝可梦回了家。

前阵子，研究院就已经托人慰问过一次。听说是因公殉职，联盟追封了英雄称号，还给家中独子送了一颗精心孵育的御三家蛋。

早上的温度还不算高，林凡偶尔会遇到其他常给研究院送货的熟人，时不时聊上几句，大多围绕着为什么选择旅行的话题。

“重点大学呢！说不去就不去啦？”

“出去看看嘛。”

“和你那个闲不住的爹一样！”穿着汗衫的大叔把袋子里的零食分给馋嘴的九尾，“放着好好的冠军不做跑去当什么…冒险家？阿晴那姑娘也尽由着你俩胡闹！”

林凡陪笑：“好歹也官方认证的，算半个编制啦。”

“哈，也是。你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到处走走也好。”大叔点了点头当做别过，拍拍跟在身边的重泥挽马，往自家田里走去。林凡目送一截，喊回和路边乌波大眼瞪小眼的沼跃鱼，又哄了九尾帮忙冰镇了茶水，继续出发。

三伏已至，万物勃发。少年郎的故事，从南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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