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十三州
- 分类:武侠修真
- 字数:5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2-23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世人之辈凡凡,何人可得逍遥?平生且饮杯中酒,只做人间无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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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十三州-免费试读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世人之辈凡凡,何人可得逍遥?平生且饮杯中酒,只做人间无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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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竹雅斋。
云念生低头轻抚着古琴,闭目摩挲着琴弦。
“云公子,这把折扇是我特意与南都最知名的折扇大家换来的,扇身长九寸五,正绘北岳十二高山,背描南都千里江山,扇骨以产于太平山脉下的青竹制成,以其‘青常在,黄非落,沁馨常予’盛名,还望云公子喜欢。”
“嘭。”一根琴弦骤然断裂,云念生置若罔闻,自若自地摩挲着下一根琴弦。
“念...念生哥哥。”第二根琴弦如前一般,稍稍顿了一下,随即崩散。
“云兄,这次从南北边境赶来,只求与云兄讨教一番。云兄拜于傅先生门下十余年之久,想来尽得傅先生真传,陆希斗胆讨教一番。”
这第三人出声,云念生奏出琴曲,只余五弦的古琴纵使宫廷御制,也难免音律不全些。
一身军中便服的高马尾女子逆着琴音继续开口,“陆希望云公子赐教。”
最先开口的妖冶女子看着这不懂半点人情世故的巾帼女子,怎这般不知礼数,可气可叹。
中间说话的女子怯懦默坐,不知所措。
一曲罢后,高坐正堂的青年男子放好古琴,眉眼低敛,斜瞥过去,轻蔑开口。
“赐剑。”
中堂之上,云念生倒手持剑,后脑虚倚剑锋,虚懒开口,“生死自负。”
江月影心头怔然,先前自己可以看着陆希不知礼数,如今却不能看着她拜拜送死,正欲开口挽救。
“请。”陆希却已举剑抱拳起剑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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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五年前的那场混战,大登王朝名存实亡,天下十三分,北府七州洛陕雍冀豫幽氓,南都六州青扬江晟益交,十三州共建阁老会,一同商议天下大事,而洛州作为昔年京畿所在,亦是天下中原,理所应当作为议事所在。
一张硕大的圆木桌列着十二张椅子,围住中心那个空悬的位子,十二阁老望着中间那张椅子,有的眼神炽热,有的眼神阴郁,笑面和善有之,漠而视之亦有之。
先皇崩毙十五年间,各州表面之上奉大登王朝为主,暗地里却是摩擦不断。
洛州?京畿之所?昔年宫中那批人早就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明码标价卖给别州。纵你是清流谏官,文臣武将,一个忠字又可以卖几两黄金?大登刘氏连皇帝都没了,忠给谁看?自己一家张口吃饭,一个无主之地的洛州可养不活自己一家老小。
一个洛州,除却那座皇宫,需要保留一丝明面上的尊贵,其余诸多要所无一不被这张圆桌之上的十二枭雄瓜分殆尽。
不过却是得剔出一个扬州,昔年繁盛闻名天下的淮左名都,如今却是荠麦青起,寒暮悲凄。
作为那张桌子上唯一不过而立之年的年轻人,李棠安战战巍巍,十五年前,自己尚不过是个孩童,而诸座皆是逐鹿中原的枭雄,扬州的硬骨头早就在十几年就被砍掉了脑袋,说不得在座的几位刀上还渗着自己叔叔伯伯的血,这回如坐针毡般。
阁老会名义上维持着大登王朝的存在,不过明眼人都知晓不过是势均力敌之下,各方势力都一统不了天下又担心背负谋逆的罪名。五年一次的阁老会丝毫不弱于一场唇枪舌剑般的诸侯混战,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实力之上,如李棠安之流,安静地坐在一旁就好。
这十二席里都是千年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最近洛州的豫州最先发难。
蒋戈豫轰隆一震,脸上却是颇为和气的望向在座主位。
“先帝多有征战,民众奔波劳累,百姓之中纸钞之数损折颇多,听闻皇宫之内储藏颇多黄金,宫室之内银两亦不在少数,如今民生凋敝,不若拿出来替了这纸钞以解民生疾苦。”
面前一张写着“晟”字玉牌的中年男人缓缓起身,蒋戈豫顿时脸色一冷,这傅予在前些年的阁老会没少给自己使绊子,一个大厦将倾的大登王朝值得他这般平反三州的豪杰这般做狗?
“你傅予一个人可代替不了阁老会,老规矩,同意我说的就举起木牌。”蒋戈豫环顾四周,冷哼一声,这分中央之权利地方之好的事,傻子才会拒绝。
交州牧楚中丘冷眼相望,与那蒋胖子半点不对付。
江州牧辛付成依旧笑容和蔼,只是手上动作将那木牌翻转,随即闭目养神。
益州牧江远山一身道袍装扮,怀抱拂尘,心念一起,木牌便随之翻面。
青州云家来的却是一名青年男子,正玩世不恭地以指绕木牌,旋转不停,与李棠安不过相仿的年纪,二人境遇天壤之别,虽然年轻,却半点不怵蒋胖子。
北南十三州,除却一个洛州,六对六,就将以平票就此作罢。
蒋戈豫冷笑一声,阴鸷眼神对上李棠安,似毒蛇吐信。
只是一顿,李棠安心神大震,惶恐不安悄然涌上心头,扬州出事了。
颤巍着就要在迷恍中举起那块木牌。
中年男人一把拍在李棠安颤抖着的肩膀,只是轻声开口道:“放下。”
李棠安顿时汗如雨下,如破迷瘴,大口喘着粗气,“先生!”
傅予望向李棠安,李棠安顿时心神大宁,随即之后那柄飞出扬州地界的前朝御赐剑重重一滞,跌落进横隔南北四州的太平山地界。
与此同时,陆希手中那柄大登十大名剑之一的墨烛陡然加重,险些脱手而出,本直刺而行的利刃径直跌落,同先前那柄剑如出一辙。
“滚,都滚。”云念生神情暴怒,双手之上青筋四起,抱着头踉跄倒地。
云念生望向门外,望向西北方的洛州,于这竹雅斋中不亚于一场沐油焚火。
殿外,江月影和文鸢冉架起双目无神的陆希向外走着,陆希怔怔出神,“不可能,不可能。”
乾宁宫,洛州城内唯一一座修建于那场大战的宏大建筑,落针可闻,那声轻言放下堪堪传至宫门外。
黑布蒙住双眼的龙蜃清缓缓起手翻过那块木牌,接着推倒那块写着“雍”字的玉牌,“雍州退出这次阁老会。”
“龙瞎子,这破落书生一句话你就怂了?”蒋戈豫沉声闷气,一双肥硕手掌猛拍在桌面之上。
龙蜃清半点不理会这早已堕入酒色财气的蒋胖子,只是双手拄着一根早普通不过的木质盲杖,对傅予报以微笑。
冀州牧肖知恩,习惯地眯着双眼,“傅先生这般似乎不太合规矩,不妨先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如何?抱诚...”
“锒铛。锒铛。”
“陕”字与“幽”字进而翻倒在桌。
肖知恩面色铁青,“你,你们。”
半裸赤身,披着兽皮的北方蛮族拍桌而起,身形健硕,面色狰狞,“怕他个卵,在座的除却两个毛头小子,哪个不是正儿八经的天乾境,一群怂蛋,我叱罗菩曼不屑为伍,有本事来打一架。”
“我不是来讲道理的,所以你还是坐下。”傅予轻压下手,叱罗菩曼随即肌肉紧绷,双手死撑在桌面,裂痕四起,正当他要动用内力修为抵抗之时,却只觉修为在慢慢散去,最终跌落瘫软在椅子之上。
“你做了什么?”肖知恩与蒋戈豫同时开口,随即起身动手,不过身形已然凝滞,动弹不得。
“劳烦各位跟着我走一趟,不过在此之前诸位的修为不必一并带走。”
只一瞬,在座十一人皆觉修为激荡翻震,经脉之内流转之气本该是天乾境一气千里运转的修为骤然减缓,刹那间停滞,之后便如洪水倒流般逆向而行,天乾、地玄、齐光。
到这一时,如肖知恩蒋戈豫之流顿时面如死灰,如失心疯了一般,秽物尽起于面,修为最低的李棠安和在座的诸位则一般神色,选择相信这位在奉蕤年间享有盛誉的傅先生,只有云飞卿面色轻松,感受内心经脉的变化,青州还未有过如此好玩的秘法,一幅混不吝的姿态。
经脉逆行如瀑水直泄千里,终于迈过了那道一品之线,齐光之下,一品顺次而跌至九品。
时间不知过去几何,众人眼中傅予时而小如芥子,时而大如须弥。时间顺流而下,一瞬又如己之修为般逆流而上,回到奉蕤元年,回到那场战火四起的大战之中。此刻远眺东海之上茫茫海面,似乎雾中蕴着蓬莱仙岛;下一刻益州更西处森皑谧静的冰川之上,似有高人枯坐苦修;交州更南端,蛇蝎丛生,毒瘴密布,令人心惊神悚;极北之处的氓川雪原上,松针如剑,天地一色,极光贯穿天际。
神游乎四海之内,穷及乎八荒之中。
未有天地失颜色,日月山河皆予人。
瞬似针芒,亘如辰宙。
当众人从一方混沌中醒来之时,已是在那座象征旧大登王朝国祚的煜雀宫前。
傅予手持三炷香慢步而前。
步一九之数,“一罪,国祚社稷为君死。”
步二九之数,“二罪,百姓流亡死于朝。”
步三九之数,“三罪,人心颠覆不如初。”
步四九之数,“四罪,固权徇私未恤民。”
五九之数,九五之尊,“五罪,挽天倾补地阙而未成。”
那座煜雀宫的阶前,傅予手持三炷香拜了又拜,直至香灰燃尽于手中,旋即朗声开口。
“请大登王朝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