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小说玄幻奇幻文正武宁佑安无上烈阳天尊
文正武宁佑安无上烈阳天尊

文正武宁佑安无上烈阳天尊

作者:沃尔玛武装塑料袋
  • 分类:玄幻奇幻
  • 字数:7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3-02

【系统提示:请成为文正武宁佑安无上烈阳天尊(此为谥号)。】“什么玩意儿啊,我在做梦吗?”南焕阳直愣愣看着眼前的四洲文,一行字飘在空中,看似近在眼前,但是不论怎么伸手都碰不到。“.......话说这什么称号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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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武宁佑安无上烈阳天尊-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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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我来讲,我觉得还是从新历前87年开始讲好。’

‘第一次门打开的时候吗?我觉得我会从姐姐出生的时候开始讲。’

‘你这个姐控!’

‘呵呵,爱你。’

景元八年,或者说新历514年。

天刚将亮,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小鳞村还在酣眠中,前半夜的一场小雪恰好给村子盖了一层薄被。

一只绑着袖子的手从村子东面的林子里探出来,拨开带着白霜的枝叶,是一个奇怪的壮硕男子。他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巨大行囊,却显得很轻松地从林子里跨步出来,身上只着单件棉衣,其上的灰尘破损泥土痕迹显示出他的长途跋涉,腰间一对血迹斑斑的拳套更是讲述着一路的不平静。

他在官道徘徊少时,雪地上留下深陷泥土地的脚印,先是前进又折返,小圈子样散落,接着是一条单向的长线,停在一家院子前。

沈从文,人不如其名,不爱笔杆手不沾书卷,是个实打实的武夫。年少时拜师学艺,应召入伍,靠一双拳头吃饭。如今调回双江城,却是靠着自己先前不耻的贿赂手段。除了前几年西洋战争的时候匆匆回家看一眼哥嫂平安,只有书信联络。他曾在战场上面不改色对战长着角或翅膀的西洋人,此时却不敢敲响自己家的门。

木门里传来一些声响,应当主人家要起来了。沈从文一只手捏捏衣角,一手揉搓自己的短胡子,然后掌心贴着门。他打算站着等大哥开门,然后假装自己刚到正打算拍门。虎背熊腰的汉子站在家门口,思索着等下该如何与哥嫂解释又不至于让他担心。

“那伙贼人修为低下,我和兄弟们三两下就解决了。”

“路上看到许多新奇玩意儿,所以耽误了时间。”

积雪压弯枝条,张得像一弯弓,眼看就要垂落下来。

“太久没回家,我有点迷路了。”

“路过的山上有个吃人的女妖怪,着实可恶,我差点着了她的道。”

啪嗒一声,小块积雪跌到沈从文头顶,徒然的凉意吓得他手一抻直,紧接着砰咣一声、锁头落地,屋门大开,屋里也一阵窸窣、主人家大喊:“谁啊,大清早的!”

事情发生的太快,沈成林拿着柴刀从屋子里出来时,正看到阔别多年的兄弟,此时手足无措拿着铜锁,背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沈从文低眉,拘谨地一笑:“嘿嘿嘿,大哥,吃了吗......”

我在扯什么蛋呢......

沈成林喜上眉梢,可不管他多尴尬,放下柴刀三步做两步迎上去,想抱上去又停下来搓搓手:“你吃了不,月月在里面剁肉呢,赶巧今天吃顿好的。”他一边帮忙把包袱卸下来,招呼沈从文进屋,转头往屋里大喊:“婆娘,是从文回来了!”

他想帮兄弟把背上的大包卸下来,被沈从文避开:“这包沉呢,大哥你别动,我来我来。”

沈成林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有啥,按照辈分我得叫你叔呢。”

沈从文按照辈分是沈成林的叔叔,父母缘轻,刚出生没三月,家里遭了兽灾,只剩他和大他十岁的沈成林两口子相依为命。所幸并非灾年,因此大家都还有一口余粮,喂小猫似的给哥俩一点吃食。不久,沈成林在苗堂统一的测出有修仙的天赋,测灵石显示浅红,是不错的火灵根,等级为丙等。于是被苗堂老师留心收养,不至于哥俩横死街头。再后来后来沈从文亦测出乙等火灵根附带了丙等水灵根,被叫做沈家那俩火娃娃,并因此分到一处房产,总算脱离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白驹过隙,新历501年沈从文年满十四落选上一级苗堂,按照法律应征入伍。503年西洋人再次入侵战争打响,战争未曾将他如何,可惜性子耿直得罪了人,被发配到离家千里的海角看守战俘。即使这几年各自安好,但除了战争中匆匆几面竟再未相见。今年沈从文低下头,托人活动关系上下打点,总算得到机会调回家乡。

沈从文钻进屋子里,没有回应沈成林那番话,心里轻松了一点,大哥还是一样乐悠悠的。长兄如父,从赤条条到新衣革履,兄弟俩互相扶持长大。即使辈分不对,多年不见,这个哥哥他一直放心里尊重着。此时也不愿让他帮忙拿东西,提溜着大包往厨房走,边走边道:“我这包都是吃食,没甚其他的,只除了我的佩刀也在里面。”

郑递月听着外面动静也急急得出来,“哎,等等我把手上肉腥洗了......”

“没事没事,嫂子我来帮你吧,正好包里有些海角特产,鱼干可香。”

“你别掺合,快坐着休息会儿,之前收到你书信不是说过年就回来?你嫂子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去庙里给你求了个平安符等下饭吃了,我去拿给你。”沈成林把弟弟按在椅子上,抱着大包往厨房走,边走边喊:“娘子,从文带了好吃的,今天加菜呗。”

走到厨房又转头对着沈从文边笑边说:“叫嫂子多别扭,继续叫你月姐呗,想吃啥说,你大哥我刚学了一手葱爆排骨,如何,记得你最爱吃排骨。”

“肉我都爱吃,有肉就行。”他回答。

沈从文走到厨房帮忙烧火,老老实实叫了声月姐当做招呼。他坐下来拿起钳子夹了一把带刺的枯枝,灶膛里火焰被戳得摇晃一下,随后更猛烈反扑、燃烧。

背后半青半枯的木头枝条散发着香气,恍惚间他回到了旧时光。

郑递月的父亲是收养过他们的老师,在苗堂教人剑术。从沈从文有记忆以来,她就经常来找沈成林玩,时不时还会带着肉菜给他们改善伙食。叫他大哥是气势汹汹地,‘沈成林!’,叫他是‘文文好’。那时大哥也爱进去,说是帮忙剁肉切菜,月月姐说碍手碍脚,却从来不赶他走。反而是沈从文每次想来帮忙,都因为小小的身体还控制不好灵力,力道失控菜板上就是一道痕。因而被驱赶去烧火,跃动的火焰总烤得他暖洋洋的。

“早上不要吃得太油,沈成林你去文文包里找找鱼干,我加到肉粥里刚好。”郑递月也笑呵呵道:“文文这次回来待多久,二月得去双江上任了吧。”

“你姐给你收拾了房间呢,双江也不远,常回来啊。”

“我大弟也要当上苗堂老师了呢,哈哈哈哈,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呆小子,谁能想到呢!”

沈成林并没有其他弟弟,因为这个辈分上的叔叔实质上的弟弟长势喜人。十岁看起来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尽管脸和心灵都很稚嫩,十四岁离开时已经和成人的沈成林一般高,他因而一直叫他大弟。郑递月问他,他说是更符合真实情况。

如今十三年过去,兄弟俩一个努力在战乱中成家安顿,一个在外与西洋人搏杀,后又与同胞勾心斗角,兜兜转转终于在最开始的家里聚首。

“回来,当然回来,我还要经常回来,还要吃很多肉。”沈从文像小时候那样大声说,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回家了。

“好好好,管够管够。”

郑递月抄着菜刀,遮遮掩掩揩掉眼泪。三个成人都感慨万千,万幸灯火未熄,人还可以团圆。

“路上可遇到什么事,哥看你那副拳套还带着血呢。”

“嗨,没啥,就是破灭日教那群家伙想把那些西洋人都放出来,我和你说,我和兄弟们三两下就解决他们......”

三人忙活着,弄了早饭,收拾了行李。边吃,沈从文边问南焕阳这小子还没起,怎么练功的还睡懒觉。郑迪月解释说焕阳也是年前刚回来,他和你小时候一样刻苦哩,就是前日似乎着了凉,这几天让他多睡会。

饭毕,得知他连夜赶路的哥嫂催着他快去睡,他嘟囔着知道了并说申时一定要叫他,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焕阳说。沈从文进了房间仍然心情高昂,本以为会清醒一会儿,哪知刚沾上床就睡着了。衣服也未来得及收拾,上一秒还在焦虑灰尘弄脏了被子,下一秒已经打起鼾声了。甚至少见的,他做了个梦。

梦里是童年里一个普通的傍晚,大哥在郑师父家后门小声呼喊月姐的名字,他东张西望地把风,要是让郑师父发现可就完啦。乍然灰尘大作,他揉了下眼,再睁开眼,视线所及是一片暗红色。空气中都是火星,郑师父家的门在火里燃烧,大哥抱着月姐撞出来,撒开腿死命地跑,眼泪冲刷着脸上的脏污。

这不是他的记忆,他当时远在其他地方对抗西洋人,这是书信中大哥寥寥几笔带过的场景。但在梦里他记不得了,也撒开腿死命向他们跑去。每向前一步,距离便越是倒退,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不知过了多久,沈从文已经跑的心跳如擂鼓,嗓子眼腥甜。我跑不动了,他想,暂时停下来歇息会儿,等恢复些体力再去追成林哥和月姐。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上滴落,他于是张开嘴。原来是被长翅膀的西洋人砍头的郑师父,脖子里流出的血。

“草你娘!”今天这间屋子里第二个惊醒的人猛的坐起来,也破口大骂。

沈从文警觉地发现屋子里有人,微一侧身,他看到漆黑头发束成的高马尾,一张少年的脸半掩在书后,书名是《四洲奇闻一卷》,浓黑的眉毛下面一对明目正无辜地对着他眨眨眼。

“文叔,你也做噩梦了?”

“你几时在的?发热可好些了?小孩子可别学大人说脏话。”

南焕阳放下书,耸了耸肩,指着床尾说:“婶婶走之前烧了热水。”

沈从文翻身下床,床尾放着一个棉窝,里面有一壶微微暖的水。

“还热着吗?”

“还成。”

“叔叔你是做噩梦了吗?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南焕阳走到他身后两三步,执着地问。

“梦到了旧事而已,你叔婶去干嘛了?”沈从文无意继续关于噩梦的话题。他右手托着水壶,催动火灵力,少时,几缕热气从壶嘴和壶口飘出来。

“十六是苗堂开学的日子,我现在也满十四了,如果不去当兵...”

“就得考上上一级的苗堂。你小子考上了?”沈从文狠狠地搓了一把脸,心道糟糕,竟然忘了同哥嫂讲一声。

“是,我本来想自己去拿书的,林叔说他们去,还提着一包东西说是提前去打个招呼。”南焕阳等待沈从文洗漱完成,然后凑得更近,道:“叔叔,你真的没看见什么怪东西吗?”

他看见叔叔脸上几茬胡子,几道浅浅的疤痕,眼瞳中却只有他自己,没有漂浮在空中的文字。灵师级别的人也看不见,水里倒映不出,明明近在眼前,叔叔眼里却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幻术?

沈从文被看得莫名其妙,向前一步锢起南焕阳,大手揉搓他的发旋,说:“怎么,被梦魇吓住了?修道之人可不能害怕这些。”

南焕阳挣扎下来,沈从文比了一下他的身高,少年刚到他胸膛,又指指脖子:“是不是挑食了?叔叔我小时候可到这儿。”

“我这是正常身高,是叔叔长得太高了!”

南焕阳是沈从文战友南不凡托付给他们孩子,南不凡曾经救助过郑沈夫妇,后又与沈从文在一个队伍里对抗西洋人,也曾一起静坐对抗贪污了安置费的官吏,对待这孩子他们始终视如己出。而对于南焕阳来说,父亲始终不是一个具体的形象,更像口口相传的传说,行踪成谜,只活在口述中,其他一概不知。反而书信往来频繁的沈从文更加像父亲,书信中的悉心教导与趣事分享,时而是师父的形象,时而是有趣的长辈。因此即使未曾谋面,他也心存孺慕之情,迫切的想表现出一个成熟可靠的形象。

沈从文坐到床沿,示意南焕阳也坐,随后十指交叠,作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南焕阳暂时抛去杂念,开口问道:“是与升学有关的事情吗?”

【任务描述:正月十四这天,南焕阳的叔叔回来了,同时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他的生母是白龙洲最大势力,姜家的小姐。坏消息是他的生母当年是和生父私奔的,口头上已经断绝关系。不过好在姜家从未发表声明,南焕阳仍然是事实上的姜家少爷。他决定遵从叔叔的建议,前往姜家寻求更大的机缘。毕竟,今年正是百秘境开启的时候。】

【任务目标:请宿主前往姜家宗门所在,完成主线任务。】

沈从文果不其然说:“是的,你知道通常人家若测出有修炼天赋便会被收入苗堂修行,年满十四后文试武试都能通过,便可以选择是入伍还是继续升上上一级苗堂,无论哪种其实都是吃的公家饭。然而还有一种例外,就是世家弟子.....”

“以姜家为首的世家都有权利招收门徒,开宗立派,而我刚好也是其中一位?比如我的母亲是姜家小姐什么的。”

沈从文一愣,南焕阳无所谓的解释说是书上看来的刚好就有这样的情节。

“少看闲书。”沈从文继续说:“不过这次你倒是说对了,这事也是你爹书信来我才知道的,大抵是打点好了就叫我带你过去,大宗派的资源比朝廷能提供的多得多。我也觉得是好事一桩,便想问问你的想法。”

【任务奖励:剥尸短剑一把。】

南焕阳面色如常道:“比起我的想法,叔叔你真的觉得那个姜家会接受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少爷吗?”

近些年,姜家越发繁荣昌盛,更是多次倒逼皇室改法退让,常人言朝廷里不是姓姜的,就是偷偷姓姜的。普世认为,如果不是西洋人两次入侵,也许早就改朝换代了。

沈从文安抚地摸摸他的头,道:“你父亲大概都打点好了才寄信来的,虽然行踪神秘,不过他一直都是蛮靠谱的。”

“确实,比起与儿子多费口舌,不如直接与兄弟说。”

南焕阳对这个父亲的存在心有芥蒂。俗话说生了不养,仇比恩大。从四岁被托付给郑沈夫妇之后,父子俩几乎几年才能见一次,每次又是几天后留下几句话又神秘消失了。父亲是个陌生人,上次见面已经隔了五年,他几乎不记得父亲的样子,时常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即使其他人都说他们长得像。

父亲犹如夏天暴雨后的洪水,偶尔会奔腾在路面,哗啦啦的经过村庄,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共同的特点是,可遇不可求,造不成什么伤害、离开后却又遗留一片狼藉,徒留人心烦。

沈从文不好多说,事实今天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打着哈哈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去问南焕阳身体恢复的如何,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让南焕阳收拾东西。按照他的计算,今天就得出发启程去云川,白龙洲最繁华的都城,亦是姜家宗派的大本营。

傍晚,郑递月与沈成林回来了。晚饭间沈从文与他们简单说明利害,并表示会送焕阳安全到达再安全回来,于此同时越早到越好,提前为了百秘境做准备。

沈成林笑骂道:“也不早说,白浪费老子送的银子!城里人惯会摆谱,褶子脸臭的,看到钱才摆出笑脸。”

郑递月问南焕阳可还发热,行李可有收拾等等,絮絮叨叨的像在盘问犯人。南焕阳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她仍然不放心。放下筷子就要去看看他的行李。沈从文也细细的嘱咐大哥千万别看邻里相亲就太放松了,门锁还是得换个牢靠些的。

折腾到戌时,他们在早晨沈从文钻出来的地方分别。沈从文拍拍胸脯表示这条路比官道来得快,一条直线直接去云川,并且自己有十足的野外奔袭经验:“我走进山林,就像鱼儿入了水。”

南焕阳对此表现出担忧,主要是直走的话几乎遇不到城镇,且自己只是个锻气期,目前也许熊都打不过,更别说可能有的妖兽了。

沈从文笑得和调戏花姑娘的流氓一样,道“哈哈哈哈,别担心,你小子我有谱,一天六七十里没问题。我们渴了喝溪水,饿了打野鸡。我早就想说了,苗堂天天读书,对着木人打个假把式哪能养出真正的男子汉,大不了走不动道了我再背你!”

南焕阳深深地为接下来的旅途感到担忧和等量的期待。苗堂的学习方式确实不是他想要的:文一方面他从小聪慧,老师教的知识早已满足不了他,能买到的书籍无所不读,与沈从文的书信里也多是各类问题。毕竟两人都是水火相冲的灵根,沈从文的经验他受益匪浅。沈从文同样热情的不像长辈,指导修炼之余也不当南焕阳只是个小孩,常常与南焕阳讲述自己经历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几年往来信纸早已堆积满满几摞;武一方面他也不差,不像其他学生通常只注重如何更快的提升灵力,他遵从着沈从文的远程指导从不松懈肉体的锻炼。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近几个月招式切磋间南焕阳已经隐约能与沈成林这个苗堂老师抗衡了,实在天赋异禀。

在和叔叔钻进林子里前,南焕阳犹豫再三还是没说那个神秘的系统之事,打算等所谓任务完成后看看什么情况。一来他从小独立,不习惯让人担心,这件怪异之处许多,恐怕说了也只是徒增担忧。二来他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证明这件事不是他臆想出来的,即使到现在这种可能甚至也不能排除。

“小子,快跟上来!”沈从文果真如鱼入水,自在的像土生土长的猴子。

南焕阳回头看看看着送别的郑递月与沈成林,迟钝的意识到,这就是分离的时刻了。不同于四年求学的时光,一个月还能见上几面。这一别恐怕少则数月,多则几年了。曾经需要他昂着头才能看见脸的叔叔婶婶现在只需要微微抬脸,身形似乎也变得矮小。不,他在心里否定自己,不是他们变小了,是我长大了。

于是他向前奔去,没入密林,殷切眼里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假说这边的小小分别还能算得上是“喜别”的话,另一边就完全是一场灾难了。

泰和城突然其来的戒严令,让过完春节准备返工的人们怨声载道。

如是想要出城,城中住户当提前三天报备,需填写自己的家庭住址,几口人,出去所谓何事;如果是马车或者大宗物件则需要验货,申明来源,且只能走东门。因此城中各处都支起了临时办事处,到处都排起了长队。即使到了戌时,西城门口还是挤满了想要出去的人。一队士兵手持长枪守在旁边,他们面对面站着,长枪交叉,等着一批次的人审查通过才会放行。城门两边各摆着两张红木桌子,两个人坐着审查盘问想要出城的人,以六人一批次人群缓慢地移动。

牛光福拿出好不容易办下来的帖子,擦擦额头的汗:“老爷你看,我家兄弟前日染病去了,我得赶紧去奔丧。”兄弟确实是英年早逝了,不过那已经是年中的事情了。此次牛光福要出城去双江,是在双江的二爷打算远游家里的生意缺个人看护,于是就想到了他。他担心照实写了,还得被这些官吏再敲一笔。

青年瞥了他一眼,说:“双江离这里百里之远,书信来回的时间,只怕你兄弟早就入土为安了吧。”

牛光福对着年轻的官吏弓腰陪笑:“事出紧急,是走的特快,您看......”说着,他摸出一个小布包,悄悄从桌子底下塞过去。能搞上这种肥差事的官吏都是修仙之人且大多有关系,不是他可以轻慢的。

青年掂了掂分量,心里不禁说了声上道,说:“那是来得及,手足之情不能耽误。”又随意盘问几句,很快给他的帖子盖了个印,让他拿着给前头官兵看,然后须等在红绳围着的区域里,凑齐六人再一起放行。

戌时二刻,嘈杂的人群越发躁动。毕竟,按照目前队伍的移动速度恐怕后面五分之三的人群今天都是出不去的了。当然要是所有人都能有牛光福这样的盘问速度,大约是都能出去的。

一个穿着披着毛绒斗篷的年轻人双颊通红,捶打着桌面大喊:“什么叫证明我是我自己不是别人冒充的!我就是我!”

牛光福这一组人还差三人可以出城,他伸着脖子看热闹。这个大喊的家伙,身高不到七尺面容白净,斗篷下穿着兽纹衣衫,腰间戴块玉佩。他从小眼尖,即使灯火闪烁。还能看到衣衫上金线勾勒的花纹是一种常见的长尾鸟兽。虽然没小厮跟着但想来应当是哪家公子想要出城玩耍了。随着他大喊,人群传来窃窃私语大抵是说什么刻意刁难、不合理之类的,公子哥面前坐着的官吏显然是恼羞成怒,:“回去拿你户籍证来,戒严期间想要出城就要合规矩!”虽然官府张贴的告示明文没写是需要户籍证的,这些在申请出城文书的时候便已经核对过了。

牛光福不禁觉得他傻,果然还是年轻人,还不知道只要一点碎银就可以摆平了,何至于面红耳赤呢。方才给牛光福方便的人也觉得他傻,遇到个衣着光鲜的就想敲一笔用的借口也漏洞百出,也不怕踢到铁板。

纠缠间一个矮胖的青年男人也排过来,他与稍微高明点的官吏言语几句,递出文书。青年打开文书,一张银票赫然夹在其中,他忍不住笑眯了眼,道:“公子真乃妙人也!”又看了眼还在纠缠的两个二愣子,招呼官兵先放他们出行。

牛光福方才踮着脚,加上眼尖才看出个大概来,身边同组人只感叹官吏通人情不然谁知要等到几时去了。出手这么阔绰,他不禁嘀咕,仔细打量起走来的青年。他头发漆黑浓密,却是西洋样式的短发堪堪过耳,是一些练家子会喜欢的发型。这么想着又发现他面容有些发黄,身形也是臃肿,看着不像是锻炼之人。眼睛倒是有神,睫毛浓密,挺拔的鼻翼下有一撮小胡子,可惜左脸颊却有一大片青紫的胎记,教人不忍直视。少时,一股淡香迎来,人已经走到眼前,牛光福不好再盯着不放。

然而这个人总有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脚步很稳也不算慢,站立的姿态也总觉得别扭。出城后牛光福状似无意地跟着他走过几家临时的旅店,经过一家热闹的茶摊时居然跟丢了。直到歇息下,他还在思考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想着这人走路轻盈的样子,脚印也偏小,不过这些算不上不正常。

睡意盎然之际,他突然灵光一闪,这人拿出文书时藏在袖子的手腕一闪而过,太过白净,与他的身形完全不匹配。前几日他与酒友闲聊时,曾听见在镇灵衙供职的对方说,这次戒严就是为了找一个女人。彼时还互相开玩笑说恐怕是哪个宗派长老的妻妾与人私奔了。

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吧?他清醒过来翻了个身,小脚印、淡香、那截手腕......思来想去,总归人也更丢了,若是与人说耽误时间不说,就怕惹上什么麻烦事。他叹口气决定那人就是一个有钱的普通人,不在给自己徒增烦恼,很快便与周公下棋去了。

泰和城外沿着官道一直往前走就是丹徒山,是丹徒江的发源,再沿着江走,就算不走官道也能到云川的前哨站。到了前哨站就是姜家的势力范围,大概可以算是安全了,姐姐会担心我吗?

方才被跟踪的可疑人士已经出现在数十里外的一条小溪边,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一条白皙的手臂,手掌上的颜料已经洗净,她拨弄两下又掬起清水撒在脸上揉洗,黄澄澄的水滴落在衣服上。反复几次,她右手从眼睛上一抹,左手从额发向下抹去水珠,洁白的月光渲染着一张画卷般湿漉漉的脸。用浓墨小心勾勒的两道弯月眉毛,白玉样细腻的面容,挺拔鼻翼下桃花汁水绘做的淡唇,假如此时她带着三分笑意,眉目舒展开,便能教人心醉神迷,仿佛置身薄雾缭绕的江南水乡,于江上一瞥那翩若惊鸿的神女,此时淫雨霏霏,边上有疏花淡酒。

然而若真有人在身旁,第一时间关注到的一定会是那卷翘鸦睫下窝的一对苍翠美玉,犹如山林中的深潭一样神秘幽静,更不知潭底蛰伏着怎样的危险。不过对于刚结束第二次西洋战争的四洲百姓来说,象征西洋人的异色瞳,已经让人退避三舍,可能还会吐上一口唾沫了。然在这夜深人静的溪边,她尚且可以像小鹿那样无辜且安全地休憩。

终于,她清洗完毕。宽大的衣物下再拨开几层棉花,里面是一件合身的玄黑交领窄袖武服,寻常人如此穿着恐怕已在寒夜里冷颤不停,她理当是有灵力护体。若仔细看那衣服偶尔闪着银光,隐隐反光的部位竟绣着一条五爪盘龙,峥嵘龙角卧在胸口,如它的主人一样目光冷然。再看整理完毕的女子,已经不会有人看到会说她是个温婉美人。多余的碎发扎成两个小辫挂在脸庞,体态健美又绝不至于显得粗壮,她放松又挺拔的站着翻看地图,手中还拿着一个精巧的罗盘参照。大约是有了规划,她手中灵力涌动,两件事物品凭空消失。

倏忽,她倾身像一个方向跃走,老虎捕食般也消失于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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