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飨
- 分类:玄幻奇幻
- 字数:3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2-20
天衍四九,道化始素,司爻灾纹,食肃通皓。祸雾弥漫世间,灾兽、邪祟肆虐横行,苍茫之间庇尊广佑众生,阅世人悲欢,历国朝兴亡。少年起于微末,夙愿不渝;真灵亘古不灭,万世道执。终有一日,举世同飨,万灵融融。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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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四九,道化始素,司爻灾纹,食肃通皓。祸雾弥漫世间,灾兽、邪祟肆虐横行,苍茫之间庇尊广佑众生,阅世人悲欢,历国朝兴亡。少年起于微末,夙愿不渝;真灵亘古不灭,万世道执。终有一日,举世同飨,万灵融融。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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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彰黎州,执临城府试在即,有传言称将会由詹老太公监试。
但多日之前,诸多势力齐聚城门之下迎候,等来却是携詹老太公遗躯而至的中年男子与少年。
当日二人于大庭广众之下放言道:
“机缘巧合之下窥探到真凶残害詹老太公,拾取有真凶遗落之物,足以查证真凶身份,会协同詹家调查并公布真凶。”
随着二人此番言论的流传,声势显赫的黎州詹氏,现今已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因为……真凶公布不得。
是的,公布不得。
詹老太公的身殒令四方震动,纵然府试临近,仍是唁奠者云趋鹜赴,诸多势力同仇敌忾。
但即便如此,詹家依旧不敢借势声讨真凶。
甚至愈演愈烈的势态之下,詹家始终在竭力地……遮掩真凶。
为保氏族延续,詹家笃定天下世家望族,皆会如此应对。
只是,当日二人大庭广之下的话语,却是令得詹家境况艰难。
而今执临城风云汇聚、龙蛇混杂,所有的修士皆在催促詹家印证证据,一同公布真凶。
时至今日,詹家看似八方驰援,实则却已岌岌可危。
唯一的解局之法,便在当日携詹公遗躯而至,声称怀有证据、协助调查的二人身上。
……
……
“白故……”
詹府偏厅,明亮的曦光穿过槛窗,映照着詹明承挺拔的身姿,以及侧旁瑶颜玉姿的詹清衿。
此刻詹氏姐弟二人,正在会见当日携詹公遗躯而至的少年。
少年唤做白故,当日詹公遗躯始终由其背负,面对着遗躯之上遍布的秽毒,少年一直神色如常,甚至即便只隔了两层薄衫,也仍旧背负的分外紧实。
太过从容自若了。
詹清衿的余光瞥过丧衣遮覆的手腕,而后愈发仔细地审视起少年。
她素有天骄之名,相交往来的才彦之中,可是少有如此胆魄者。
只不过,这位白故虽然胆识过人,但品性却似乎有些……不尽人意。
自从将白故与那位中年男子邀至府内暂居,詹家无论是邀议追查真凶,抑或暗示商讨“适当”元凶,二人皆是态度暧昧、敷衍搪塞。
不仅如此,在此期间,那位中年男子还开口索要了三味极为名贵的药材。
主动投身入局却又刻意拖延时日,并且趁机索要贵重药材,如此行径无疑是在趁机勒诈詹家。
并且詹家有一些族老认为,这三味弥足珍贵的药材,恐怕并不会满足二人。
他们或许会再次勒诈詹家。
……
……
詹府,偏厅之内。
白故与詹家姐弟相互见礼之后,便默默观察着姐弟二人。
詹明承朗眉星目,身上透着股散漫。
詹清衿肤白若雪,似画的眉眸勾勒着淡淡的凌厉,安静端坐之时自有一股清冷、孤傲感。
端量片刻,白故不由得感叹,这对姐弟相貌非凡,尤其是詹清衿,几乎足以配的上他了。
只是,如此英奕的詹氏姐弟,此刻眉目间却布满了疏远、漠然。
白故自然知晓两人对其怀有误会。
但一直以来,在诸事之上,他并不好违背那位先生。
唯一令白故感到些许惭愧的是,虽然他心中并不认同那位先生勒诈的做法,但却知晓那三味药材,实际上是为他准备的。
白故思绪发散之际,神色冷漠的詹明承率先开口道:
“听闻白公子近日有意出府,可是詹家招待不周,慢待了白公子?”
白故回道:“詹公子说笑了,我出府……是为了参加府试。”
“府试一年一度,就此错过太过可惜。”
自从被邀进詹府暂居,白故多次拜访詹家族主,不止一次提及出府参加府试。
于他而言,这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只是詹家族主并不信任白故,为规避风险,从未应允。
“府试确实不容错过,但如今执临城内龙蛇混杂、天骄云聚,若想在执临城通过府试,恐怕多有难处。”
“毕竟,白公子的修为,似乎只有第一境铸骨境。”
“依在下之见,白公子还是尽快了却此地之事,以防耽误了赶往别处参试。”
詹明承倒不是在刻意嘲讽,只是因被勒诈而有些耿耿于怀,话说的直白了些。
但詹清衿却是美眸微眯,一瞥詹明承,清冷的目光之中警告意味浓重,吓得詹明承当即客气地对白故干笑两声。
“府试事关重大,白公子心系府试也属应当。”
“只是真凶一事,同样关系我詹家命运,不得已只能限制白公子出府,还请白公子谅解。”
之后,詹清衿也是淡淡开口,缓和了气氛。
白故将姐弟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并不太在意,转而看向詹清衿孝服遮掩的左手腕。
今日能否获得出府参加府试的机会,其实便在那白皙若玉的手腕之处。
那里,有着秽毒入体所残留的痕迹。
只听白故说道:“听闻詹姑娘早年曾不慎沾染秽毒。”
“在下自幼修习祛秽之道,不妨让在下察看一番。”
白故话落,堂内随之陷入寂静。
这一切都因为白故提出为詹清衿祛秽。
他们有些惊讶白故居然是祛秽师。
只是,詹清衿所染秽毒并不寻常,以詹家之财势仍是久治未祛,白故与他们年纪相仿,居然胆敢妄言医治?
还是说……
姐弟二人不由联想到族内长老的推论,认为白故与中年男子还会再行勒诈。
此刻的白故,可能就是意图以祛秽为名,索取诊金,行勒诈詹家之实。
若真如此,当真有些贪婪无度了。
他们可以理解白故身处第一境铸骨境仍要报考府试,但此事,姐弟二人想不出其他解释。
“白公子愿意出手施治家姐所染秽毒,我詹家当真是荣幸之至。”
詹明承只以为白故又要进行勒诈,心中憋着口气,也不顾詹清衿刚刚的警告,讽刺道:
“只是不知以白公子的医德手段,该收取多少诊金?”
一旁,詹清衿听到詹明承话语中怨气如此明显,轻叹一声接过话锋,薄唇轻启道:
“说来惭愧,自从早年不慎沾染秽毒,家中为我遍访名医,但却至今未得祛治。”
“承蒙白公子愿意诊治,诊金之事,还请白公子无须客气。”
“待清衿将诊金一事报与家主,不出意外会竭力满足白公子的要求。”
随着姐弟二人话落,白故不由眉头微皱。
他们想太多了。
其实白故显露祛秽师的身份,提出为詹清衿祛秽拔毒,只为换取出府参加府试。
詹家族主身为詹清衿的父亲,若能为詹清衿进行祛秽拔毒,舐犊情深之下,或有机会争取出府参加府试。
当然,若白故察秽之后发觉无力祛治秽毒,却也不会进行欺骗,从而骗取出府。
给予身染秽毒之人虚假的希望,他自觉还做不到。
见姐弟二人误会,白故也是解释道:
“祛秽传承纷杂繁多,典籍残乱,有些隐僻经方恰巧被人习得也属正常。”
“詹姑娘所染秽毒,不妨让在下一试。”
白故话语间的坦诚,令詹氏姐弟不禁疑惑。
都已经言明可以直接给予诊金,他居然还要求尝试祛秽,难道他居然是认真的?
厅内的气氛微妙起来。
暂且不论白故有没有其他意图,如白故所说,某些按照偏方僻法所培炼的拔熙,确实会对特定的秽毒怀有奇效。
但是詹清衿所染秽毒不符常理,若是拔熙数量与质量有所欠缺,也绝无拔除的可能。
因此只听詹明承说道:
“白公子有所不知,家姐所染秽毒,单凭凑巧对症无法祛治,拔熙数目质量也需出众拔萃。”
一旁的詹清衿没有言语,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甚至,姐弟二人都未问询白故的拔熙数目。
拔熙可是需要海量资源培炼的。
而白故不过与他们年纪相仿,应该只是勉强拥有一缕拔熙,继续追问,不免会令白故难堪。
他们猜不透白故的真实意图,但白故既然提出祛秽,姑且算份心意,他们还不至于奚落。
两人的想法,白故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些,毕竟他如此年纪,确实令人难以重视。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证明一下实力。
便听白故说道:
“虽然詹姑娘所染秽毒棘手,但祛秽拔毒一道,实力上的少许欠缺,很多时候都能够以坚持斗争的信念弥补。”
“况且,白故也并非二位所想的那般不堪。”
白故话语落地,不待詹氏姐弟开口,便迎着二人的目光,起身向他们走去。
只见白故来到二人近前,直接伸出手掌。
很快,他的掌间凝现出三缕七彩拔熙,似流光漓彩的曦脂,细若琴弦,半指长短,妖异而剔透。
三缕拔熙凭空流转,飘散出馥郁浓重的药香,令人不觉沉醉。
詹明承早已怔住了,直直注视着白故掌间旋舞跃动的三缕拔熙。
纵使是詹清衿,清冷的目光之中亦是掠过骇然。
偌大的厅堂之内宛若定格,动静全无,只余三缕拔熙翩跹舞旋,明灭不定。
然而,待到詹清衿逐渐平复心神,紧接着便陷入沉思。
祛秽师,可是需要海量资源培养的。
白故与她年岁相仿,但却拥有三缕拔熙,可以说未来拥有无限的可能。
这样一位年少的祛秽师,为何甘冒性命之危进入现下险境?并且还有闲心想着为人祛秽?
甚至明明身处铸骨境,居然还盘算着参加府试!?
还有与白故一同携詹公遗躯而至的那位中年男子,他勒诈的三味药材虽尤为贵重,但恐怕只是顺手而为。
此二人或许所图甚大。
族内也曾试探过那位中年男子,据说深不可测,如此二人,到底来自何方势力?
詹清衿只感到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
不久,只见白故将拔熙收回息舍,说道:“在下的三缕拔熙,想必值得一试。”
白故话落,詹清衿虽然正值心神恍惑,但却仍不免起意。
迄今为止,詹清衿身染秽毒已有三年,不仅期间饱受折磨,日后更是可能对参爻有所影响。
虽只是些许可能,但已然令得詹清衿迟迟未踏入参爻境。
躯体上的痛苦尚可忍受,但她素有天骄之名,志在求道,修行路上的隐患,却是尤难释怀。
敞净的偏厅内,詹清衿不由得远眺窗外,胸脯起伏不定。
不多时,只见詹清衿呼吸回归平缓,起身拱手,说道:
“此前多有误会,还请白公子见谅。”
“但白公子美意,清衿只能心领了。”
“如今局势动荡,家族进退维艰,乃是生死存亡之际,清衿祛秽拔毒之私事,自是该当搁置。”
詹清衿的话语很是平静,平静地令白故诧异,连詹明承也皱起眉头。
“白公子,府内事务繁重,清衿先行告退。”
詹清衿甚至不愿多做停留,直接便告辞离去。
她之所以如此,自然是为了尽快地将今日之事,禀告身为族主的父亲,以便早作布置,尽快探清白故与中年男子的意图,以及二人背后的势力。
说不定,还要请那位出手。
厅内仿佛突然空荡许多,白故默然地望着詹清衿远去的身影,心情沉重。
他知道,以祛秽拔毒换取出府参试,或许已再无可能。
可是府试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厅堂内,除却心生惆怅的白故,詹明承也在注视着詹清衿离去的方向,心中同样颇不平静。
片刻后,只见詹明承缓缓起身,面庞上已全不见了被勒诈的怨气,而且夹杂着几分腼腆、尴尬,对白故拱手道:
“咳咳,白……白兄,嗯,方才与白兄坐得远了,未能看清,原来白兄,竟生的这般俊俏。”
“这般的……丰神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