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须尽欢

『人生不计来处，余生只剩归途』黛玉所愿，爱情横竖该是美好的，大抵如画亦如诗；宝钗惟想，夫婿应是读书明理的，赤心壮怀青云志；湘云但求，此生得是浪漫潇飒的，让人如醉亦如痴；………………许墨：自让姑娘们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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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神京。

天空雪花簌簌，如鹅毛般，洒向一座三门五进院的奢华宅邸。

荣国府，荣庆堂东侧稍间内，熏炉烟气袅袅，檀香弥漫着整个室内，给房中添了些儿暖意。

黛玉端坐床头，纤纤玉手拿着一册话本儿，封页上赫然写着『长安三万里』，其下还有两行小字：‘泊安先生著’、‘镜月楼刊印’。

少女罥烟眉之下，美眸精致如画，正神情专注，似在细细品读。

而身旁香榻上，还有几册话本散落其间，名曰『聊斋志异』『白蛇传』......不一而言，皆为泊安先生所著。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才缓缓合上手中话本，凝眸看着封页，略略出神。

念及近些儿天，府中姑娘们对这些话本有些儿痴醉，黛玉忍不住在想，这泊安先生不知是怎样的风采，方能著出如此多的奇书！

正思忖间，忽闻丫鬟紫鹃嘴里欢快唤着“姑娘”径直挑帘而入。

黛玉螓首微抬，看到紫鹃双手抱着一个方尺大小的木匣走了进来。

还未及问，便听紫鹃娇笑道：“珠大奶奶的家里人今儿个来了荣国府，还给府上各位姑娘和大爷们带了礼物呢。”

说话间，紫鹃将手中的木匣放在案几上，轻轻拍了拍。

黛玉并未着急打开木匣，而是柔声问道：“珠大嫂子的家里人儿？可是李老先生？”

黛玉所说的珠大嫂子，便是贾宝玉的大哥贾珠之妻李纨，贾珠早逝，李纨一直寡居在荣国府，这些年从未见有人来探望，但黛玉听闻过李纨的父亲李守中曾任国子监祭酒，是一位士林宿老。

紫鹃道：“不是，来人是珠大奶奶的表弟，听大奶奶喊他‘墨哥儿’，好似姓许。”

许墨？黛玉对此名无甚印象，便没再多问。

她放下手中话本，起身来到案几前，打量着桌上的木匣儿，匣子甚为精致，其上还雕刻有梅花图案。

黛玉打开匣盖，看了一眼，美眸中不觉闪过惊讶之色。

匣中摆放着一个个小纸盒，目测大抵有二三十之数。

这小纸盒她熟悉，正是镜月楼最近出售的特制香皂。

“这位墨大爷还真舍得银钱儿！这一两银子一盒的香皂，如今儿在神京可抢手得很呢。”紫鹃看到这么多香皂，星眸粲然，话说着就开始翻动着，数起盒子来。

黛玉微讶过后，倒并未太在意，这些横竖是些儿身外俗物。

不过，有机会她还是会当面感谢一番。

“姑娘，快看！这盒与其他的有些不大一样。”

紫鹃从中间翻出一个盒子，与其他素色盒子不同，这个盒子色彩鲜艳。

黛玉的目光也被吸引，从紫鹃手中接过那盒香皂，眸光疑惑，在好奇的驱使下小心将其拆开。

仔细端详，发现纸盒内壁似写着一句诗。

再拿近些，看清里面的文字后，黛玉先是一愣，随即妙眸闪过流光溢彩，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

荣国府前院。

“礼物让丫鬟给府上的哥儿姐儿们都送去了，墨哥儿随我来，我们好好叙会话。”

李纨说着话，就领着许墨穿过仪门，来到大厅右侧的一间暖阁。

步入暖阁，许墨与李纨隔桌坐定，丫鬟斟上茶。

许墨这才仔细打量了李纨，宝蓝色水袖襦裙，头戴碧玉簪，气质端贤。

额前的素色抹额虽略显古板，但毕竟只是三十不到的花信少妇，身上的那股子妩媚难以遮掩。

许是寡居深闺日久，即便是面带微笑，那柳眉间的郁郁之气仍若隐若现。

“多年未见，表姐清减了。”许墨温声说道。

许墨初来这个陌生世界时，李纨就对他多有照顾，他对这个大表姐心怀感激，即便十年未见，此时看到这副熟悉的玉容，依旧感到亲切。

李纨闻言，脸上的笑容微滞，顿觉鼻头发酸：“表姐一切安好，墨哥儿不必挂怀，你今天能来探望，表姐心中喜甚。”

自从李守中辞去国子监祭酒，归居金陵后，这么多年就再没娘家人来看过她，虽不少吃穿，但心中的苦闷却无处倾诉，许墨只简单一句关怀，便让她红了眼眶。

她见眼前芝兰玉树的青衣少年，身姿挺拔，儒雅清秀中不失锐气，十年前姑姑家的那个小小人儿，终是长大了。

李纨平复下心情，展颜笑道：“路上还顺遂吧？姑妈可安好？父亲他......还有绮儿和纹儿她们......”

李守中颇有年岁，比贾母也小不了多少，李纨对父亲的身体尤为牵挂。

许墨颔首，微笑道：“都好，母亲和舅伯还有两位表妹一切安好，表姐勿忧。”

“那就好。”李纨放心下来。

“怎的没见兰哥儿？今年儿应该有五岁了吧。”

听闻许墨言及贾兰，李纨眉宇苏展，清声说道：“兰哥儿和他宝二叔去了私塾，等晚些儿，让他来见你这个舅舅。”

“兰哥儿读书是个好的，但也莫要太紧，毕竟年岁尚小。”

贾珠逝后，李纨所有的精神寄托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按红楼故事的发展，做为贾府为数不多的读书种子，贾兰最终没有辜负李纨的期待，考中科举，步入仕途成了显贵。

李纨应下，此时她的脸上已多了些雍容明媚，眸光也温润如水，添了些灵动气韵。

似想到了什么，她话锋一转，问道：“方才给哥儿姐儿们的礼物，怕是花费不菲，墨哥儿哪来这么多银钱儿？”

李纨月钱二十两，在贾府这种豪门大户，已经是顶格了，除去她和贾兰的花销，一年下来也存不了多少。

而许墨幼年失沽，与母亲相依长大，小时候还重病几近夭折，想来日子过得定不容易，现在出手就是数百两银钱的礼物，不得不让李纨有些担忧起来，墨哥儿莫不是走了甚么邪路？

许墨见花信少妇俏脸上神情变换，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表姐莫要多想，数年前我开始坐贾行商，如今颇具家资，皆是正义之财。”

李纨闻言，檀口微张，有些惊异，墨哥儿尚未及冠，便已沉浸商海，岂非有范蠡之能？

再看向许墨时，李纨的眼中多了些同龄人的欣赏。

至于行甚么商，坐什么贾，她也不懂，无从问起......只道了句“就好”。

两人家长里短，又聊了一会儿后，李纨道：“既来了贾府，墨哥儿随我去给老太太请个安，再跟哥儿姐儿们打个照面，防着日后生出什么冲撞来。”

“听表姐安排。”

许墨侧头，又对身旁的清丽侍女说道：“秋儿，你且在暖阁等候。”

侍女秋儿螓首点了点，应道：“是，公子。”

李纨仔细打量了下这个二八年华的青春侍女，不禁对少女的英丽玉颜感到惊艳，脑中不知又想到了些什么，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很快她就收敛思绪，带着许墨前往荣庆堂。

......

此时，荣庆堂。

正厅的罗汉榻上，坐着一位面容慈善的银发老太太，正是荣国府的实际掌家之人贾母。

而右侧的花雕木椅上，贾政坐于其间，一脸无奈，昨日，他以棍棒相加，这才逼着贾宝玉今天去了私塾念书。

贾母为此对宝贝孙儿心疼不已，今儿个把贾政叫过来，好一顿儿痛斥，贾政只得好声安抚。

这时，门帘响动，大丫鬟鸳鸯走了进来，柔声道：“老太太，老爷，珠大奶奶的家里人来了，说是要给老太太请安，正在屋外。”

贾母一楞，随即佯怒道：“你这丫头儿，怎的不早些通报，来人可是老亲家？”

鸳鸯心知老太太的脾性，知道并非真的责怪，便微笑答道：“来的是珠大奶奶的表弟。”

“快让他们进来。”

很快，贾母就看到李纨与一个芝兰玉树面带英气的少年走了进来。

李纨急行两步，微笑一福：“老太太万福，老爷好，这是家中表弟，名许墨。”

许墨闻言，打量了老太太和右侧的中年男子一眼，从李纨的称呼中得知，二人是贾母和贾政。

许墨上前见礼，拱手揖道：“许墨见过老太太和伯父，祝老太太福寿绵长，伯父鹏程万里。”

贾母和贾政都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珠哥儿媳妇，快招呼墨哥儿坐下。”

贾母招呼完李纨，又看向鸳鸯说道：“让哥儿姐儿们都过来，把凤辣子也叫来，宝玉下学了也过来，今日有远客到来，该见个面儿。”

贾母待人和善，许是上了年岁，尤其喜欢热闹。

李纨应了一声，便准备和许墨在左侧下方落座。

鸳鸯也应声下去喊人。

许墨不急着落座，从袖中取出一支细长的圆筒，对着贾母道：“墨备有一礼，赠老太太赏顽。”

“哦？这是何物？”贾母盯着许墨手中的物什，来了兴趣。

一旁的贾政亦露出好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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