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涛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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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辰，回家吧！”

“爸爸，你看水多绿呀。”

洪涛看着有些发黑的河水对着儿子说道。虽然可能是因为夜色渐深的原因，但是河水黑成这个样子，应该不是简单夜色的原因。

刚刚下午，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接儿子放学，带着到河边玩一会。洪涛为补偿工作繁忙，无法为儿子过生日，特意买了最新的电动快艇模型来为晓辰庆生。难得父子同游的温馨景象。对于洪涛这个刑警来说实在太难得了，尤其是这几个月，莫名其妙的河边开始有好几个失踪的人口，已经下达军令状，要求本地限期破案。本来是没有洪涛什么事情的，但是事情也说蹊跷，原来大家都以为是定期河道放水导致一些没有注意安全的野泳爱好者不小心被水冲到下游了，毕竟每年在大河里面野泳都会导致几个溺水。但是市局在下游组织调查很久还是一个失踪的人都找不到。只能要求全市局所有人加班在河岸不停地警告和调查。洪涛连上个月儿子的生日都没有机会陪他过，只能特意和领导请假才有机会，可以带着孩子出来补过一个生日。还好晓辰已经习惯了爸爸的工作性质。刚刚一起到河边试航新买的模型，模型顺利下水后，晓辰就使用遥控器反复高兴地玩着，只是不一会就开始喊着爸爸。

“模型好像坏了？

“怎么会坏呢？是不是你不会用呀？”

“不怎么可能不会用。真的坏了，你看它不动了。”

“遥控器给我，我看看怎回事？”洪涛拿着儿子递过来的试了一下，好像真的不动了，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那怎么办呀，离得有点远，我也不能游过去呀。”洪涛犯愁地说。

“那我们怎么办呀，爸爸？”晓辰有点哭腔地问道。

正当两个人正在犯愁地看着河面的时候，远处的模型忽然动了一下。

“刚才是不是模型动了一下？”洪涛问晓辰，但是他的遥控器在手上也没动过任何按钮。慢慢地，那个模型船莫名地靠到岸边了。

“爸爸，是你弄的吗？真厉害！”晓辰对着爸爸喊道。

洪涛只能看着自己的遥控器苦笑一下，可能是刚才不小心碰到按钮了吧。洪涛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毕竟这几年河边失踪这件事，有一点邪门，但是也不能对儿子说太多事情，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在警队里面是要保密的。

模型船慢慢地飘回到河边，在离河岸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洪涛这时候再想控制它靠近一点，但是好像按钮又不好用了。

“爸爸，你让模型靠过来点，我够不到呀。”晓辰对着爸爸说道。

“好像遥控器又坏了。”洪涛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模型，看起来伸手应该可以够得到，于是他挽起袖子趴在河边，准备用手把模型拿回来。

正当他的手碰到模型的时候，洪涛忽然发现好像模型下面有一些绿色水草一样的东西，可能刚才就是把这些东西缠成模型了吧，洪涛边想边伸手去拿模型。但是当他的手碰到模型的时候，忽然那些水草向他的手这边缠了过来，洪涛凭借多年的训练才能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和模型，把它们一起带离水面，那些水草被带起来一些，但是又马上被拉回到水里面了。洪涛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一些吃惊，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这几天太累看花眼了，但是眼前的一切好像再说那些水草分明在用那个模型引诱他，水草好像要把他拉下水一样，那是不是真的有人会被这些水草拉到水下面，想着想着，洪涛有一些害怕，一时半会还没有回过神来。

“爸爸，你刚才差点把水草也一起抓上来了。”晓辰的一句话才把洪涛从震惊中拉回来。

“晓辰，我们回家吧，天有些黑了。”洪涛才说出要回家的话。

“但是我还想再玩一会。”晓辰哀求道。

“模型刚才好像还是有点坏了，我先回去给修一下，要是再下水，我怕就不一定能开回来了。”洪涛随便说了一个理由阻止了晓辰继续在河边玩的想法。

“好吧，那我们先回家吧。”晓辰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也只能先听爸爸的话，回家把模型修好后，再回到河边来玩，

“我们赶紧走吧，天黑得有一些快，”洪涛这时候有一些着急地催促着，他死盯着河面，本能地监视河面是否还有其他异常。

过了大约十分钟，洪涛和晓辰就走回到家中。他们的家离这条河其实并不远，虽然也算是河景房，但是也只能远远地看到一点点河边，对于洪涛这种工薪阶级来说买到河边的房子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个城市虽然说只是一个五线城市，但是这几年的房价属实有一些虚高了。对于这个靠着煤炭发展起来的城市，人口一年不如一年，年轻人正在加速地讨论这个上世纪的工业大城市，最次的选择是隔壁的省会城市，这里慢慢变成了全国老龄化最高的城市。房价似乎没什么降低，可能是以前住在这里的老一代人收入还算不错，虽然和南方城市房价比已经算很低了，但是对于这里的收入而言，普通工薪阶级买一套房还是需要耗费几十年的功力，尤其是沿着河的那一片富人区，像极了落魄的黄浦江两岸。

F城市在曾经的计划经济时代，依仗着民国时期的工业体系和曾经大量的煤炭资源，可以在全国的经济城市中排名一席，但是随着计划经济和煤炭的消失，这个城市的经济也随之慢慢地消失殆尽。曾经引以为傲的工业，现在也成为了产能落后的原因。虽然平日傍晚过后，无论河边还是政府大楼门前的广场上，人们还是欢天喜地的跳着秧歌和唱着上个世纪的歌曲，但是一到周末，寂静的商场和步行街告知着这里的人们，这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要面对衰败的现实。整个城市的出生率已经逐年降至历史最低点，无论是在公交车上还是在公园里面，小孩子总是稀罕东西，总是能看见一群老年人围着一个小孩子打着哈哈，他们就像看珍惜保护动物一样看着很难见一次的小孩子，虽然他们大部分人自己还有孩子，但是那些孩子已经飘散在全国各地了。

洪涛当晚回到家，先给晓辰做了晚饭，然后晓辰乖巧地自己收拾碗筷后开始写作业，洪涛则自己一边收拾着明天晓辰和自己要上班上学用的衣服，一边回想着晚上发生的一切。晓辰的妈妈李冰是个医生，因为最近省城流行病比较严重，一直在省城的医院里面援助，几乎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洪涛则每天一个人带着晓辰上学或者游戏。

他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看着那个快艇模型，上面的河水虽然已经被擦干了，但是还是能隐约看到一些被东西缠住的痕迹，好像那些东西缠得很用力，整个模型上面或多或少地出现了一下类似绳印的勒痕。洪涛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些绿色水草是在等着他去拿模型，或者谁为什么他觉得那些绿色水草是在引诱他去拿模型，是自己太累了所以产生错觉了吗？那些钓鱼者会不会也被这些水草缠住而无法找到呢？但是理论上一般被水草缠住的人溺亡后通常会过几天就漂浮在河面上，应该把这件事情和失踪钓鱼人的事情联想一起吗？洪涛也非常犹豫，因为他知道省里和市里对这几个失踪案件都做了各种假设，被水草缠住这个原因是很早就被提出来了，但是经过大批人员在河里面寻找，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有尸体被缠住的线索。

“爸爸，我写完作业了，能睡觉了吗？”这时候晓辰喊了一声，洪涛才回过神来。

“行，也不早了，把书包收拾一下，睡觉吧。”

洪涛给晓辰简单地讲了几个儿童故事，等晓辰被哄睡后，他也准备睡觉了，今天休假一天，明天估计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去处理呢，这几天局里面的气氛也很压抑，所有人都被失踪的案件搞得压力很大，从领导到下面警员都没办法放松下来，还是赶紧睡觉吧。

午夜，洪涛发现窗户响了一下，他刚开始觉得只是风吹了一下，

但忽然感到为什么周围特别的潮湿，也带有一点阴冷，仿佛自己就站在午夜的河边一样。这种感觉他以前也有过，毕竟在这个城市住了三十几年，上学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事情比较不顺，洪涛总会喜欢在河边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听一听寂静的夜晚，河水哗哗流过的声音。而现在这种感觉是一样的，好像自己就睡在河边，好像也能听见河水流过的声音，只是除了河水的声音，好像还有人走路的声音

“怎么可能，什么情况”洪涛忽然起身想看看怎么回事，他却发现自己是站着的，身上穿着警服，而旁边就是那条河，自己可以闻到河水的味道和听到流淌的声音，只是除了这个声音，他还能闻到一种潮湿的味道，感觉自己就像躺在河里面一样，周围是那种水草的潮湿味道，洪涛忽然有一些想呕吐，但是由于警察的训练导致他还是忍住了这些。他环顾四周，虽然感觉是在河边，但是四周感觉非常潮湿，虽然感觉是白天，而且看起来也只是一些轻薄的雾气，不是那种浓到看不清前方的大雾，但是洪涛就是觉得周围什么都看不清，尤其是方向感，作为一个警察这时候是感觉最无助的也比较害怕，失去位置感，他很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在哪里，还在不在自己所在城市。忽然，他发现周围潮湿的味道又重了，他感觉那些味道在向他走去，那种潮湿的感觉会让人喘不上来气，有种在水中快窒息的感觉。洪涛赶紧大口呼吸着空气，他刚开始觉得是惊吓和紧张让自己感觉呼吸困难，他非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轨迹或者线索，看看自己在哪。但是自己的脚好像根本迈不动，感觉就像陷入潮湿的泥土之中，他很想拔出来，但是也只能左右晃晃松动一下，但是越想往外拔腿，就觉得腿越被某种东西拉回去。最后他放弃了把自己的双腿动起来，这时候，周围的味道已经快让自己上不来气了，他忽然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水草，那些水草感觉好像飘在水中似的，在空气中飘动着，像极了在水下飘动的样子。刚开始看洪涛还觉得挺美的，有点像以前在东南亚潜水的感觉，但是那些水草突然好像变成人的样子，它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组合在一起，看起来特别像个人形，有头，有躯干，还有四肢，而且更让洪涛害怕的是，这些水草一样的人好像正在向自己这边移动，洪涛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周围越来越潮湿，味道越来越重，他自己越来越难以呼吸。越来越想跑。虽然双腿还是无法着地，但他开始张开双臂不停地左右滑动，试图拨开眼前的一切。洪涛的嘴试着要喊些什么话，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喊什么或者喊了些什么，他只能感觉自己的嘴张开又闭上，反复做了好几遍，但是自己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最后当那些水草要碰到自己的那一刻，自己忽然能动了，只听到‘砰’的一声，洪涛晕了过去。

“爸爸，你怎么了？”好像是晓辰的声音

“我在哪？”洪涛醒来了，看着周围，自己自言自语道。

他看看四周，还是在家里面，只是自己躺在地上，地上好像还湿了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水洒了。

“你怎么在这，没睡觉吗？晓辰”洪涛问着自己的儿子。

“我正在做梦呢，忽然刚开始听到外面有声音，然后过了一会就听到这屋‘砰’的一声，我就过来你看看，你怎么躺在地上呀，爸爸？”晓辰关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做梦了吧。”洪涛这个时候就是觉得自己全身的酸痛，而且感觉说话很困难，喉咙感觉很疼，应该是扁桃体发炎了吧。

“爸爸，你是不是尿床了，你看地上很多水”晓辰调侃了一下洪涛。

“爸爸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尿床。”洪涛感觉也说话扁桃体就越疼，洪涛从小扁桃体就是遗传的大，他自己觉得可能是这几天加班太累了，受风感冒而已。但是地上的水却没办法解释，一下子那么多水感觉很奇怪。

“现在几点了？”洪涛问着晓辰

“好像六点半了”晓辰回答说。

“那我给你做早饭吧，你收拾一下一会上学去。”洪涛看了一下时间，觉得反正现在也不能睡了，起来先收拾一下地面，然后给做一下早饭，自己再慢慢想想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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