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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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四面环山，但山上的树高不过丈，路，篱笆小路，弯弯曲曲，只要一下雨就让人表示鬼火三千万丈，怕的是你不出门，只要一出门，回来时保定一身都是泥巴，乡下人又怎么会不出门呢。

这个小山村有一百来户人家，听得老辈人说，这些人的老祖宗是三兄弟，是从外省搬过来的，一代又一代，传至今日已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这里的人绝大多数姓百里，废柴百里闻人就出生在这个地方，百里闻人之所以是别人眼中的废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家庭条件极度不好。

请允许我这里用“极度”二字。

百里闻人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哥哥很早就走出大山谋生去了，而他百里闻人从记事时就一直被村里人排挤，没有人愿意和他说一句话，他们总是找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欺负百里闻人，村官的小儿子更是无需找什么理由或借口，只要一见着百里闻人就上前来戏耍一番，久而久之，百里闻人就这么的变得沉默寡言，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也从不跟父母双亲说一声，更不会对妹妹说了，时间久了，百里闻人就慢慢的就养成了一种习惯——自信自语，自说自话，有时放声高歌，虽是高歌，其实也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有时抬起头哈哈大笑，只是没有谁知道他是别人还是笑他自己，有时听见他破口大骂，也还是没有人知道他骂什么，骂天，骂地，骂别人，亦或是骂自己。

直到有一天，百里闻人的父亲也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自己儿子的这个秘密，有一次他们两父子去上街，父亲百里启提到了这些事，看百里启的表情，虽然不太十分明显，但总能让百里闻人知道那是一种愧疚，百里启说：都是爸爸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百里闻人看着爸爸的脸，微微一笑说：爸爸，没事，其实这样也挺好，在我的心中，根本就瞧不起他们，一群无聊，无所事事之辈。

百里启看向远方，不再说话了。

十年后，百里闻人十八岁，他终于说服了父母，他决定出远门，向两个哥哥一样，走出这个大山，曾几何时，他总是在白天或是梦里，他祈祷，他祈祷自己快快长大，有时他甚至跪倒在上苍面前，苦苦诉说，诉说着他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快快长大。

百里闻人明天就要出远门了，今天晚上他来到爷爷这里，向爷爷道别，爷爷老了，他不忍明天老早早的打扰爷爷睡觉：爷爷，我明天就要出远门了，百里闻人高兴地说道。

爷爷也高兴地说：好，很好，你长大了，男儿志在四方，就应该有所作为，别像你父亲一样一辈子窝窝囊囊，你要记住，有理之事莫怕，无理之事莫为，饶人不是痴呆汉，痴呆汉不会饶人，雄鹰飞得高，全靠翅边风……。

爷爷，我知道了，百里闻人说。

百里闻人说着，告别了爷爷就回来了，这十年来，回想起爷爷所说的所有故事都是教人如何行善，如何为人处世，虽然这些话，这些故事也不知道百里闻人听了多少遍，但他从来也不觉得爷爷烦，每一次都是认认真真的听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百里闻人就起了，爸爸也起来了，妈妈一向身体多病，但是也起来了，他们都没有什么话说，妈妈只是去厨房给儿子弄吃的，片刻后，百里闻人随便吃了一点，就背着背包，对妈妈说：妈妈，我走了。

爸爸说：走，我送你。

走在路上，天渐渐亮了，当百里闻人回过头来的时候，他这才发现爸爸似乎有些老了，这才发现爸爸的脸上皱纹好多，这才发现爸爸好瘦，一时间眼泪忍不住往外流出，但是他并没有让爸爸看到，他抬起头，迈着步，走向远方。

废柴？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这无知的人看到，废柴燃烧的火焰。

百里闻人心里说着，走出了村外。

爸爸，你回去吧，不搞出点名堂来，我誓不回家。

晨秋的风吹来，这是九月的第二十五个晨光，古月的脸上似乎有些小冷，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暖暖的，看着爸爸回去的背影，百里闻人猛的扭头，坚决的向自己的目标走了出去。

啊，这就是神都洛阳吗？

百里闻人这一走就是半年，身上父母给的钱也快花完了。管他呢，先吃点东西再说。

老板，给我来两个大饼。

说着咧嘴嘿嘿一笑，实足像一个小憨包的模样。

当他拿过两个大饼时，突然看到前方有人围观，他急不可耐的走过去想瞧瞧什么情况，原来是街头卖艺的，百里闻人看了两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其实不是人家卖艺的没什么意思，而是他自己内心的孤独没什么意思，毕竟他的心已经被封得太久了，所以才会觉得看什么都没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给了他的一点心意，然后就才离开了。

人家还没有表演完，也还没有到收费的时候他就走过去给人家钱，如此一来，搞得人家莫名其妙，他也有一丝不好意思，脸微微红了一下，就走出围观人群。

百里闻人就这么的，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人来人往的人实在太多了，只见时不时的向自己的钱袋子摸去，怕被人顺手偷喽。

时正中空，百里闻人感到身上暖阳阳的，舒服极了，就在他正享受这美好之时，一辆大马车横冲直撞向街心驶来，马车上左右坐着着两人，完全视旁人无无物，好似康庄大道一般。

街上的人群唯恐避之不及，都纷纷远离四蹄飞扬的马儿。

马上人似乎还是嫌马儿不够快，那手中的鞭子不停的在空中飞靠着，啪啪啪啪直响个不停。

如果世人有谁知道马儿的心思，那此刻的马儿肯定会恨不得自己这个时候再生出四只蹄来。

哈，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人对着那飞奔的马儿一声大吼，那气波如海涛般由内而外，由近而远，由小而大向前方扩散，飞奔的马儿应声嘎然而止，车上的两人，不，准确地说是三人，因为车内还有一人纷纷被这种惯力所控，都飞了出来，三个人在空中连翻两个身就来安落地了。

哟嚯，还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们三个人要给我来一个狗吃屎的表演，不好玩，不好玩，不玩了，喝酒去，他奶奶的。

说话的人是一个老头，灰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左右两边还用麻绳扎个两个小辫子，看上去怪模怪样，甚是滑稽可笑。

但是有一点可以十二万分的肯定，这老头的武功任谁都不能小视于他。

三个人立足刚稳，见是一糟糕老头，心中极度愤怒，那马车中的少年愤怒道：站住，哪儿来的老混蛋，敢拦你家小爷的道，我爹是兵部尚书李重喜，在整个神都洛阳还没有人敢对我这样不敬？

话语间，少年已经出手，极如风，快如电，刹那间已是向怪老头击出三招，但怪老头并没有接招，也没有拆招，只见他左右这么一摇一晃，少年如扑风捉影般连老头的衣角都无有碰到。

然后又连接着使出几十招，，还是连老人家的衣服都没有碰到，这下更是生气了，大喊道：你们两个混蛋还是出手，小心回去我家法伺候。

是，少爷，两个家丁这才反应过来，这才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

老爷子刚刚走到桌子旁，刚刚举起酒碗喝了一口酒，看到两个家丁就从他的后面招乎过来，随即转身，一口酒喷出，两个家丁瞬间嗷嗷大叫，原因是此时他们的脸上已经是千疮百孔。

好家伙，这下懂的人都懂了，不懂的人也懂了，就算是真的一点都不懂的人此时但凡有一点眼力劲的人应该也懂了，这份功力没有八九十年的修为跟本办不到这种出口伤人的地步。

但是谁知道这世界居然还是有那么一些眼睛里装屎糊住了双眼，脑袋里全是浆糊堵住了筋血，愣是要往刀尖上撞，既如此，上天有又何必要生出那一点点怜悯之心呢？

所谓不经风雨如何见彩虹，不历世事如何走向成熟呢？

啪啪啪啪……，这个所谓的少爷刚刚冲过来就感觉脸蛋好像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在一顿“狂风暴雨”中，两个脸蛋肿得跟个大馒头一样，甚至连眼睛在哪里都看不见了。

但是他依然嘴硬，也许这就是少爷的德行吧。

好好好，有种的话你就给老子等着，我去叫我爹。

少年叫喊着，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开之际，四记清脆的大耳瓜子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似乎在他的耳边又听到声音说：你说什么？

少年双手捂着白白净净如馒头的脸，一时间那委屈的眼泪由然而下，他愣愣地站在那里，说：我告诉我爹去。

话音刚落，又听见两个大耳瓜子在耳边响起，还是那句话：你说什么？

此时少爷再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只是那双恶毒的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这又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幅居高临下的模样，然后听得他缓缓说道：小兔崽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哼，少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准确地说是不敢再支声，怕又被吃瓜子，双手好好的保护着双脸。好好的把它捂住。

中年汉子也没有再生气了，他说：按年龄，这个老人家应该和你爷爷一般大，你居然敢当你爷爷的老子，这叫忤逆，该打，当街横冲直撞不顾及人群，视生命如草芥，该打，明知不敌，又把老子搬出来，这叫不孝，该打。

中年汉子冷冷的看着少年，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好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去吧，你去叫你爹来吧，我到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人才才能教出你这么一个小畜牲来，也让在场的众父母好好学学。

此言一出，一片欢笑声直挂云霄，白云听了也笑得露出了太阳。

这时大家才依依落坐，有人叫好的，也有人说这下麻烦了，他爹可是兵部尚书，权大势大，不是好对付的。

你听到没有，老爷子说：他们都说了，兵部尚书，权大势大，不是好对付的，我跟你又不认识，你干嘛要出手呢，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冲动，等下他爹来了，看你怎么办？

中年男人说：您老都能出手，我为什么不能呢，难道老爷子觉得我没有正义感，是一个随波逐流之辈吗？

老爷子说：哦，难道说只要有正义之感的人不论在何时何地，对何人都可以出手喽，哪怕这个人和他一言不相交，一面不相识？

中年男人说：我想这才是华夏子弟该有的样子，否则岂不是有愧这身流淌的中国血。

哈哈哈，老爷子笑了，说：就算你说的对吧，可是你想怎么处理呢，这件事情你觉得你能摆平吗？

中年男人说：晚辈就算摆不平，不是还有前辈吗？

老爷子说：我老了，戴不得很高的帽子，头重。

哈哈哈，此言一出，中年男人笑了。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也开心的笑了。

人生在世，就需要这种心态，不管遇到什么事，自己解放自己那才叫是智慧。

晚秋的小风带来了一点寒意，但是对于那些手中有酒杯的人来说，别说是晚秋了，就算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也不会觉得有寒意来袭。

在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中，两坛酒，四盘菜已经下了肚，小二哥，再来两坛酒，老爷子叫道。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赶快叫着说：老爷子，怕不能再喝了，差不多就行了，然后回头对小二哥说：小二哥，不用上酒了，再来两斤牛肉和一盘花生粒就行了。

老爷子说：不会吧，你就这点酒力，真没搞头，酒这个东西，不但能舒筋活血，还能壮胆子。

中年男子说：酒虽好，但也得适量，喝多了是会伤肝的。

老爷子说：有道理，你还是少喝点，我嘛这点还远远不够的，我与生俱来的好酒量。

菜来了，二位客官，请慢用，小二哥。

就在此时，那个小少爷就带着人来了，放眼这么一看，还真不少，大概有二三十个，带头的有六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正向这边过来，嘴里还大喊道：刚刚打我们少爷的人给老子滚出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滚出来。

呀喝，来了，中年男子说：我到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的祭日，说着就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

就是他，还有一个老东西，小少爷嘴说着话，人倒是悄悄地躲后面去了。

带头的抬手一指，说：就是你扇了我们的小少爷，是吗，报上名来，大爷我从不杀无名之辈。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朗朗说：我，听清楚了，我，复姓东方，名正阳，你们这些个小渣渣，有什么本都使出来，否则很难实现你们刚才所喊出的那吓死人的口号。

兄弟们，给我上，不砍碎他别给我回来，听清楚没有，是，大哥。

看着这些人冲了过来，东方正阳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本来眉宇间还有一丝笑意的脸上一下子就浮现了杀意，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似乎在这一瞬间时间一下子就静止了一样，就算是此时有十二级狂风也休想动摇他半分。

五把钢刀齐下，眼看就要把东方正阳生劈五半，但是也就在这一刹那间，五把本砍向别人的刀不知怎么的就变了方向，反而砍向自己，东方正阳还是没有动，但是冲过来的五个人却已经饮恨西北，呜呼哀哉了。

就这，东方正阳眼睛都不带眨的看向那个所谓的大哥，冷冷地说：该你出场了，大哥。

你你你……你休要猖狂，有本事就等着我家大人来，有本事等我家大人来，要你好看。

东方正阳说：我是要等他的，但是我想他应该等不了了。

哼，我听说是英雄真好汉的人是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的，说着就把手中的刀丢到一旁，真是人不要脸，百事可乐呀。

东方正阳看到这儿，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当时就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这个所谓的大哥看到这儿，心中正暗暗切喜，要知道这可是他闯荡江湖的保命秘密绝招，从来就没有失手过，因为他知道世人都是爱面子的，似乎他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可以到现在为止还是吃香的喝辣的。

然而，这一次他失算了，东方正阳可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人，他早就看穿了这个所谓大哥的这点小聪明，所以刚刚也是故意做作而已，他就爱搞这一招，“让一个人在得意中死去，也算是一种善行。”

就在这位大哥偷着乐之际，风动，世人，准确地在场的人，当然除了那个老爷子，只是感觉到一丝丝风动的样子，我们这位聪明的大哥就这样带着他的微笑和他的五个好兄弟到下面去团聚了。

然后他又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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