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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邪神，我成了巫女的式神？

作者：千里寒山

分类：其他类型
字数：4 万
状态：连载
更新：2024-03-08

浅井惠死后重获新生，却保留着上一段人生的记忆，身体似乎也出了古怪。被称为「怪异」的幽灵恶鬼，异形妖魔们似乎总是缠着他，还把他认成了某种可怖的存在。如此度过了平凡的十七年，一切都在遇到那个「巫女」之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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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邪神，我成了巫女的式神？-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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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再确认一下？我很确定预约的是这个时间。”

浅井惠站在第一综合病院的挂号窗口前，周围听到这句话的人纷纷往他这瞥了一眼，但窗口内那个金发碧眼的前台接待却只盯着全息屏幕，完全没有要看他一眼的意思。

“浅井惠，17岁，男，预约了神经科专家陈曼主任，预约时段：晚间六点到七点。”女接待员的语气介于漫不经心和不耐烦之间，“我已经重复过一遍了，系统信息没有错误。”

“我手机里的预约信息和贵院的系统信息不一致。”浅井惠点开手机，把屏幕亮给女接待员看。

手机屏幕上写着：“预约日期：八天前”“预约时段：下午三点到四点”“已付款：1500€”

女接待员抬起头，看都没看手机，用食指指节敲了敲身后墙上挂着的“综合病院规章”。

“突发情况，十分钟前有位攻魔师临时联系陈主任寻求医疗协助，你被顺延到下一位。”

“但我预约了，而且坐了一个小时的磁悬浮才到这里，难道不该有些处理措施或者补偿么？”浅井惠皱眉。

“根据规定，无论是预备，在职还是退役攻魔师都随时享有最高优先级序列。我们按规定办事，请你配合。”女接待员淡淡地说，“我可以申请帮你降到普通门诊，今天下午还有几个位置。”

“我的病普通门诊看不了。”浅井惠说。

“有白金医疗卡吗？”

“没有。”

“那就缴挂号费50欧，然后等到六点。”女接待员挥了挥手，像在赶苍蝇，“你也可以选择直接离开，预约费概不退还。”

“朋友能不能快点？不就是等一会吗？别耽误别人时间行不行？”身后长长的队伍里也有人不满地出声。

浅井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不会有结果，扫码付钱就离开。

浅井惠走过拥挤不堪发出吱呀声的金属长椅，远离嘈杂的人声，还没等掏出手机，就有电话打进来。

“小惠？”电话那头是个声音清亮和蔼的老妇人，“你到医院了吗？”

“到了。现在正在思考三小时足够把整个医院逛几遍。”浅井惠说。

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一滞。

“我知道对你不公平……这事怨我。”老妇人说，“事情来得突然，而且涉及到法律条文，如果强行压下来，属于徇私舞弊。”

“没什么可怨的。”浅井惠回答得云淡风轻，“谁让我不是攻魔师呢？”

鬼怪，幽灵，传说生物，这些旧时代曾被认为不存在的东西，在如今的世界里被统称为“怪异”。

为了应对它们的威胁，极少部分身具异能的年轻人经过层层选拔和训练，被官方培养成专司战斗的猎手，怪异的天敌。

这就是“攻魔师”。

因为死伤率极高，培养困难，攻魔师的各方面待遇都高得惊人，官方甚至专门颁布了一整部法案来保障他们的权益。

“您不是在工作么？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浅井惠问。

“人还没来，所以想着问问你的情况。”老妇人轻柔地说，“你很久没来看看我了，改天来家里吃饭吧？”

“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怎么还用糖衣炮弹收买人呢？”浅井惠义正词严，“有螃蟹吃不？”

“小兔崽子净贫嘴，挂了。”

浅井惠应了一声，通话中断。

他双手抱怀靠在墙上，很快被往来的人潮淹没。

◇

陈曼看着全息光幕，难得愣了愣神。

她担任浅井惠的主治医生已有八年之久，对这个优秀但不幸的年轻人既欣赏又怜惜。

哪怕陈曼的所作所为完全可称得上公义，但她还是想着打个电话照顾一下年轻人的情绪。关键时刻偏帮外人，难保不会让朝夕相处的后辈心生不满。

行医数十年的老医生此刻只想叹气，一边是整个医院乃至社会准则，一边是视如己出的年轻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想到这里，陈曼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诊室会客厅沙发上的少女。

几十分钟前，这名自称神代雨音的少女突然带着攻魔师证件敲响陈曼的门，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这么静静地坐到现在，不看病，不说话也不做别的，只是默默地喝茶。仿佛这间救人无数的诊室，对她而言只是一间装饰奇特的茶馆。

在医院浪费医生的时间，就是在浪费病患的生命，暴脾气的老太太差点直接上报中枢管理层投诉。但还没等她动手，此刻远在岛外的院长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叮嘱陈曼一切听对方安排，无论什么要求都全部配合，否则后果严重，谁都担当不起。

陈曼搞不清楚状况，但也无可奈何。

“陈主任，刚才和你通话的是患者么？”沙发上的少女忽然说话了，“他原本预约的是这个时段？”

“是的。”陈曼说。

“能否请您帮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陈曼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自己上门叨扰占了别人的预约时间，心里很过意不去。”神代雨音说，“请他上来看病吧。”

陈曼眉头微皱，这种颐指气使般的话无疑是在拿其它患者当皮球踢，真要良心发现主动礼让，你怎么不在一小时前刚来的时候说？

但偏偏少女话里的歉意相当真实，又想起院长的叮嘱，似乎没有拒绝这个选项。

能早点给小惠看病也没什么不好，今天是他半个月一次的固定复查，陈曼很关心他的病情近况。

陈曼刚准备拨通电话，少女再度开口：“另外，劳驾您再联系一下保安室，让他们关闭这间诊室的监控。”

陈曼手上的动作僵住，眉头皱得更紧：“国家安全规定所有医院监控必须二十四小时开启，我没有擅自做主的权限，如果你有什么特殊需求，请自己找院长和国民警卫队的高层直接沟通！”

“不会有问题，”神代雨音淡淡地微笑，“是我说的，所以不会有问题。”

◇

浅井惠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面前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浅井惠抬起头，恰好看见那个金发碧眼的前台接待正奋力挤出人潮。后者也很快看见了他，两眼一亮。

“先生！浅井惠先生！我找了你好半天！”女接待员朝他小跑过来，“请您跟我来！陈主任在找您！”

“哪个陈主任？”

“当然是神经内科的陈曼主任，”女接待笑意盈盈，“现在您可以就诊了。”

“现在？”浅井惠一愣，自己刚挂断陈曼的电话有没有十五分钟？“她要找我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收到了紧急通知。”女接待再次确认面前这个年轻人和陈曼主任关系非凡，语速更显急切，“请您跟我来好吗？”

女接待员一路把浅井惠带到专家诊室门口，鞠了个躬，仿佛不敢再多看一眼似的，急匆匆地离开。

浅井惠抬手敲门，动作忽然停住。

房间里有两个人，但老太太坐诊的时候从没带过学生……另一个人是谁？

他的思绪刚到这里，门突然自己打开了，浅井惠的视线率先投向会客厅。

沙发上的女孩站起身来，黑色的短裙裙摆随之跃动，黑色长筒袜勾勒出令人叹息的曲线，西装校服外套之下，白衬衫紧缚着的形状美好得让人联想到春日的远山。

但这一切都比不过少女的那张脸。皮肤姣好白皙，眼瞳像是深红的琥珀，五官完美得仿佛只会出现在幻想里。是哪怕顶着酷暑劳作了一整天，回家看见这张脸也能立刻拥有好心情的程度。

“贵安，浅井惠同学。”神代雨音说话了，“初次见面。”

声音也很好听。质感令人联想到奏响的空灵鼓，涓流潺潺的幽静庭院，在清晨林间跃动的牝鹿。

浅井惠走进门，扭头看向写字台后面的陈曼：“您这改成婚姻介绍所了？”

他话音刚落，坐在转椅上的老妇人烟消云散。

是幻术！浅井惠瞳孔收缩。

同一时间，他身后的金属门已经无声地闭合。

诊室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仿佛有人往地上砸了两瓶液氮。

“找我上来的是你？”浅井惠问。

“是我，以陈曼主任的名义。”少女说，“我的名字是神代雨音。”

“我没兴趣知道。”浅井惠说，“老太太在哪？”

“陈曼主任很安全，我把她先送去休息室了，为了保证这场对话的私密性。”神代雨音说，“如果不放心，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确认。”

她话还没说完，浅井惠已经拨通了电话，听到电话那边陈曼的声音毫无异样，反复确认身份过后，浅井惠放下心来，按灭手机。

身形颀长的少年几步就走到会客厅，在神代雨音对面的沙发一屁股坐下，不知什么时候还顺了杯茶在手里。

“攻魔师大人想谈什么？说吧。”浅井惠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品茶，如果不是他的皮相实在太好，这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上门讨债的地痞。

神代雨音按着裙角坐下，双手交叠在腿上，背挺得笔直，优雅得像是欧洲皇室的公主。

“真意外，我以为你会恼羞成怒。”神代雨音说。

“那是个贬义词，用于形容人无能为力但止不住发怒的状态。”

“这就是我的意思。”

“我看起来像有智力障碍的样子吗？”

“如果你刚才那一瞬间的愤怒不是演技，那你大概不是智障，而是患有人格障碍或者情绪障碍。”神代雨音指出，“另外，不要叫我大人，我只比你大一岁。”

浅井惠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她胸前的山峦起伏：“我担心陈曼主任的安全，一时冲动，请攻魔师大人见谅。”

“关心长辈是很好的品质。”神代雨音声音变得有点冷，“如果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盯着不该看的地方，我大概就相信了。”

“真失礼，我可是在诚心诚意地道歉。”

“轮不到你来说‘失礼’这两个字。”

“轮不到我说话吗？也就是说谈话结束了？”浅井惠举起空茶杯致意，“再见攻魔师大人，您辛苦了，希望下次见面能要到你的联系方式。”

神代雨音看着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

“所有关于你的资料报告上都有一句“此人性格难以捉摸，轻佻，狂妄，过分骄傲到自大的程度”，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评语的准确性。”

“这不是总结得很好嘛？多谢夸奖。”浅井惠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所以说攻魔师不去和怪异打个你死我活，调查我这种普通公民干什么？”

“普通公民？”神代雨音看了他一眼，“浅井惠，男，17岁，父母信息至今不明，对鱼类，电影以及数学有偏执般的热爱，从小靠打工和社会福利补贴生活，在校成绩永远名列第一，社保账号是APTX48……”

“喂喂等一下，你连我社保账号都背得出来？”浅井惠目瞪口呆，“你不会真是来相亲的吧？”

“……九年前，居住的公寓遭到“高危级”怪异袭击，建筑物内当夜死亡127人，仅三人生还，浅井惠是其中之一。”神代雨音自顾自说下去，“同年，打工的便利店被持枪凶徒闯入，该男子在射杀了包括店长在内的六名店员后逃逸，只有浅井惠幸免于难。事后抓到犯人的国民警卫队证实，该持枪嫌疑人在案发二十四小时前曾因遭遇怪异，精神力读数归零。”

浅井惠默默地喝茶。

“六年前，就读小学遭遇怪异袭击，事涉儿童，具体伤亡人数并未公开。事后浅井惠离开内陆，搬迁至新东京第十三号人工岛居住。”神代雨音审视地看着他，“五年前，四年前……一直持续到去年，你在这期间更换了二十余次居住地，类似的事件在你周围发生了57次，你有57次死里逃生的经历。”

“就……命大咯。”浅井惠摊手。

“八年前我们就向你提出过保护措施，但每一次都被你拒绝，每一次我们找上门，都只能看见人去楼空的房间。”神代雨音淡淡地说，“你不仅命大，而且很不惜命。”

“九年前我才八岁，你们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抓不到，这也能怪我？”浅井惠叹息一声，“你们的方案那叫保护么？那是软禁。把我扔进写作秘密寄宿学校读作高科技监狱的地方，直到24岁甚至到死都不得自由？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一了百了。”

“我今天倒是没带刀出来，手术刀可以么？”神代雨音看向房间另一边的手术台。

“我刚才说的难道是什么死亡二选一？”

“也就是说你选第一项吗？”神代雨音说，“谢谢你配合我的任务，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种说话方式有点耳熟。”

“我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好。”神代雨音微笑。

那笑容介于凯旋的女王和得意的少女之间，美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浅井惠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放下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