殹仙

有眼无珠称朽木，与佛无缘渡屠夫。不殊贵贱难断律，法不正己别亲疏。且看一个自称不学无术浮浪子弟，如何走出自己精彩医道修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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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隗元泰三十五年，甲子为癸卯。癸卯，论阴阳五行，天干之癸属阴之水，地支之卯属阴之木，是阴水生阴木，阴中生阴。

清明三月，春光明媚。天地早已复苏，万物竞相争辉。

隗朝京城，百商云集。首善之都，歌舞升平。九州相聚，千业繁荣，自是热闹非凡。

而京城西市，又不愧为天下最繁华如锦的地段之一。特别是延康坊，紧靠西市，人潮如织，喧嚣热闹。

前来看病的、经商的、购物的、游玩的、寻活的，怀着不同心态的各色人群不分男女老少，甚至不讲仕农工商身份之别，全都冲着秦家即将举办的“京畿医道大会”而来。

所以整条安化大街和各坊之间的联接道路，人群川流不止，个别时段甚至有点拥挤。

~~~~~

眼下，京城医道世家秦家发起筹备的京畿医道大会举办在即，秦家正脉、旁脉、外脉凡从事医术有关的都分有职司去做。

就算不从医的秦家族人，也各自领着不同的任务，总之都围绕着京畿医道大会而忙碌着。

所谓正脉，即秦家嫡系血脉；旁脉，即秦家庶系血脉，也包括退出五服血亲之外的嫡系血脉；

外脉，即以秦家女儿外嫁后形成的姻亲血脉。京城秦家第一代先祖文爰公留有一条家规：“凡传学秦氏医术之女儿，一律不得外嫁。”

于是，学成医术的秦家女子，成亲后并不外嫁他乡。而是由娘家、婆家共同出钱，在延寿、光德、怀远、崇化等坊购置房产居住，外嫁女子仍在秦氏医馆从医，久之就形成了外脉。

正脉掌京城秦家宗族大权，历代族长皆出自正脉。族长首要医术高超让人信服，次要人际关系处理熟稔，能维护秦家根本利益。

刚过三月初一义诊日，接下来就是三月初五至十五日共十天的京畿医道大会。

做为秦家第四十八代（八百年传承）族长的第三个孩子，秦希言肩负的职司是协助七族叔秦矜维护好延康坊前的兴化大街的药材商摊经营秩序。

这些药商来自京畿地区各县及附近州郡各地，自两年前由秦家广发请贴邀约而来，自不能轻慢得罪。

同时要做好接待事宜，免得被人说秦家店大欺客，伤了远道而来的众药商的心。

秦希言的具体事项，就是将前来参加京畿医道大会的各大药商，按照迎接的先后，分别安排摊位展销带来的药材，并组织秦氏三脉族人维护好现场秩序。

同时，要满足药商的各种合理要求，并引导顾客挑选心仪药材等。

虽然距离京畿医道大会还有两天才正式开始，但先到的药商选定的摊位，上面已摆放着无数药材，开始展销营业。

于是，前来购买的人群纷涌而至。

~~~~~

“王掌柜，生意兴隆。”秦希言行拱手礼，跟眼前这位王氏药材商的掌柜打招呼。

“三公子万安！”王掌柜回礼说到。

秦希言腰上挂了一柄二尺四寸长的桃木剑，晃晃悠悠的摆荡着。

他一边巡看一边与来自不同地方的药材商嘘寒问暖，打着招呼，顺便抽检他们摆上摊位的药材品质，看看这些药材有无质量问题。

开玩笑，秦希言打小就在药材堆里长大，更在秦氏族学医课班读书。耳闻目染之下，加上家学熏陶，早就识得各类药材。

可以的话，给别人看个小病，开副吃不死人的小方，那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这些药商是应秦家邀请而来做生意的，万一来的药商心术不正，带着假药烂材，或者以次充好，岂不打秦家的脸？

何况，是药三分毒，如果假药流落到前来购药的百姓手中吃了，害了人命，秦家也会跟着遭罪。

吃官司是小，但由此败坏了秦家名声，那也是秦希言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秦希言抽看了七八家药商摊位后，来到一家只卖矿物药类的摊位。

这是一家离京城千里之外来的药商，卖的全是朱砂、红粉、轻粉、自然铜、磁石、赭石、雄黄、信石、石膏、寒水石、龙骨、芒硝、滑石、炉甘石、青礞石、胆矾、白矾、硫黄等矿石药材。

秦希言随意看着，并顺手拿起摊位上摆放的一块拳头大，没经提炼但整体血红的朱砂原石看了看，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问道：“李掌柜，这块朱砂怎么卖？”

“如果是外人来买，少不得一两银子。但三公子看中了，就当结个善缘，赠与三公子就可。”李掌柜满脸和气的说道。

“那可不行！本公子打小就没干过白拿豪取的事。我看这块朱砂原石，品质纯正，颜色鲜艳，是不可多得的上品。二两银子，我买了。”

说完，秦希言转头对右手旁站着的跟班小厮说道：“林渲，给李掌柜二两银子。”

一两银子合一千文铜钱，按照京城现行粮价，二两银子可买五十斤精米，满足一家三口省吃俭用两月的口粮。

（注：大米平均四十文铜钱一斤，物价已非常昂贵。经查阅历史资料得知，盛世太平时节一斤大米平均为四文一斤，等同京城此时物价上涨约十倍以上。）

“那可使不得！三公子，此块朱砂不值这个价。”

“我说值这个价就值这个价。李掌柜千万不要客气，忍嘴待客。”秦希言将那块朱砂原石递给林渲收好，不由分说向下一个摊位走去。

林渲收好朱砂原石有点不舍的付了二两银子后向前面追了上去，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败家子’。

林渲不知道的是，秦希言学的医术叫祝由书禁科，与朱砂的关系是焦不离孟、缺一不可的。

能让秦希言看中的朱砂原石，必然是品质绝佳的那种，二两银子真心不贵，但也不便宜就是。

~~~~~

秦希言今年虚岁十五。上有一哥一姐，家中排行第三。秦希言刚进五岁就送到族学里读书识字，由退下来的秦家医术耆老传授医学医术。

秦家医学分十科，秦希言其它九科没学上道，唯独对祝由书禁科感兴趣。

书禁科，是以符咒之具，用祈祷、祭祀、符咒等之法赶走病魔、驱逐鬼神病因，以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包括使用中草药在内的，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祝由一词最早见于医书《黄帝内经》之《素问》篇，来源可考，传承久远。

祝由之法，“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祝由“的概念很广，包括禁法、咒法、祝法、符法等。

书禁一词很好理解，是取“书写符篆以治病之意，达到镇邪、驱鬼、辟毒之目的”。

总之，祝由书禁法为人治病时，往往是将一些含有神秘意义的文字、图案书写在木板、纸张、布帛或其他器物之上，以达祛除病魔之目的。

但祝由书禁科在医学上属于小科、偏科，医学地位并不高、影响力不大。

因为此术治病时涉及到一些禁术、忌讳，所以轻意不可使用。药王在《千金翼方·禁经》明文写道：“不得与不信人行禁”。

如果患者自身不信“鬼神”，就么医者就不能行祝由书禁之术，否则产生的后果难料。

自从秦希言十岁开始，开始自发学习《禁经二十二篇》后，其父秦谦曾多次想法扭转其心性，但最终收效甚微，于是便放弃了，任由他性子行事。

但秦谦始终不放心，高薪聘请一位擅长祝由书禁科的外姓长者，单独教授秦希言学问。

这名外姓长者姓胡，单名一个为字。因其医术怪异，性格乖张，行事无规，被其它医道人士称其浑号“胡作非为！”

有了这么一位不靠谱的长者带着，秦希言显然也跟着长歪了，成天不着调，整年不归家，跟着胡为四处游荡行医。

前面说了，祝由书禁科属于小科、偏科，所治之病多为邪祟作乱、鬼怪害命等所产生的无法用正常手段，或采用药材汤石所治疗的病例。

但天下之大，何奇不有？

于是胡为带着秦希言，从十岁开始，就经常在京城之外的各个府县乱窜，行镇邪驱鬼之事。

京城为首善之都，有人道王朝龙气镇压，一般的邪祟鬼怪不敢在皇城脚下生事。

但京畿地区之外就很难说了。

这所谓的人道王朝龙气，就是对人间世俗王朝的一种气数象征描述。

一个人道王朝的龙气，就是由皇族、高官、百姓、天地、刑法、赋税、军事、文化等一系列王朝体制下的人个命运、帝皇王气、政权气数等综合汇聚在一起，孕育而出的王朝象征——龙！

人道龙气，与一个王朝的命运息息相关，与王朝治下的各层百姓命运相连。

百姓兴则国强，国强则龙气旺，可辟易诸神万邪！

百姓衰则国弱，国弱则龙气败，便滋生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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