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之旅

当失去过往的顾开醒来的那一刻，他的性格和人生注定将被“某些人”重新塑造，但是他对过去的追求和向往永远不会减弱。会说心里话的哥布林，心里容不下他人的吸血鬼公主，总是“偷听”的石系巨魔，一只梦想当狗的巨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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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大张旗鼓的死在了十一月上旬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中，普通民众没有人对此惋惜，更没有人对过早影响自己生活的冬天拍手欢迎，天塌了总有高个子的去去顶。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的正午，华夏北方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内，路上稀拉的行人中有一个怪异老头掺杂在其内，身着沙滩裤白背心以及黑色橡胶人字拖，每当他行至树荫下便作些许停留，好似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阳光依旧毒辣。

老头退出了行人本就不多的行列后拐进一个巷道，最终停步在一家面馆门前，位置偏僻、门面一般、门前的环境也比较差垃圾很多，名字叫作老王无敌牛肉板面。

佝着背的老头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外十来米远的地方，忐忑的驻足好一会儿也没有选择进退，最后从屁兜里掏出一只印有某某男科医院广告的口罩戴在了脸上，虽然广告内容对自己没什么用处，但他认为没准可以让他要见的那个人忽视自己脸上皱纹。

时间又偷跑了一会儿，在这个偏僻的城市一角不会有人在意这个老头和他的口罩。

老头退了几步，他向自己死了刚好两百年的亲爷爷祈祷着，“希望里面这个人能够不那么无情，不会刚一见面就把我拍死！”

“哗啦…咔”

面馆的推拉门被打开，一位衣着打扮如果放到两百多年前的21世纪初算是考究的老者出现，年龄看上去与门外的佝背老头相差无几，老者掐着一根烟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他应该就是老王无敌牛肉板面的那个老王了。

也许是佝背老头的祈祷见效了，也许老王“有情”了，总之老王没有顾得上拍死他，只是享受着手中即将燃尽的香烟，戒烟多年的他视线却始终在老头身上，而老头也在老王视线投来的一瞬便将脑袋沉低了下去。

“顾家？”老王瞥了眼老头说。

名叫顾家的佝背老头瞬间绷直身子，右脚后撤一步，似是想看情况不对就夺命狂奔。

“想跑？小崽子敢跑我就打死你！”老王说完后不紧不慢抽完最后一口烟，“biu”的一弹将烟头弹向顾家。

对于耳中传来的熟悉威胁，顾家一下子想起老王对自己二十多年的“养育”和“教导”，那是浸润在骨子里的记忆，他任由着烟蒂砸来又落下。

顾家自认不是什么软糯之人，昂头挺胸硬气的用脚踩灭了烟头，这两百多岁的老人硬气的像十来岁的少年，对面的老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扭头吐了口绿浓痰面露姨母笑。

“嘿？”

老王身影消失的比声音还要快，瞬间出现在顾家面前，一个大巴掌呼在他的后脖颈，力道却不怎么重只是打的顾家又佝背低着头。

“你他娘出息了啊？还敢跟老子硬气了？我c你姥姥……”老王打完之后就紧接着破口大骂。

顾家像是暴风雨中的树苗，只能静静的承受来自老王无穷无尽的言语输出，不时的还要抗住老王对他物理意义上的指指点点，好不难受。

三五分后，“劫后余生”的顾家松了一口气，老王则是一副自得模样，看来他是对自己未退步的骂人功夫很是满意。

“王爷爷”

顾家怯懦的叫了一声，这并不代表他胆小，只是有些庆幸老王还是乎自己，毕竟整个蓝星能让老王骂上三五分的人屈指可数。

而老王并没有及时应声，他转身背着手慢步回面馆，临到门口头也不回留下一句话就关上了门。

“一会儿把门口的垃圾清理清理，像个普通人一样干活，完事儿就进来。”

现在的面馆门前已经干净不少，昨日因几个醉酒青年吃不到面泄愤倾倒的垃圾也被收纳进垃圾桶。

面馆内，摆着偶数不过十的桌子，奇数不过五的椅子，没有吧台没有酒架，只有一个立式冰箱，一切加起来都不太像做生意的样子，厨房更是单薄，不提也罢。

其中一张白桌上摆着老旧的茶杯茶壶，桌子两旁年龄上的一老一少相对而坐。

老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用舌头挑着牙缝里的茶叶梗子，眼睛还上下打量着这个正身危坐却低头扣手的干孙子。

老王想不明白这个一点精明劲儿都没有的人怎么就会成为首屈一指的危险人物，做坏事就算了，还留下马脚被通缉，到如今流亡多年，他觉得顾家借此次诡异寒潮偷渡回来不只是为了看他一眼，但是老王懒得再想这些，他并不在乎，只听他开口说了一句废话。

“怎么老成这逼样儿了！”

老王掏出一根烟点上，语气有些嘲讽，但是听者却不会单纯的认为是嘲讽，顾家认为老王这是关心他才会去调侃。

“…呼”顾家轻吐一口气，认为老王还是念及情谊的，他心中大定后起身一个左迈步又一个前迈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鼻涕像是得到信号倾泻而出。

“咦，怎么哭起来了？”老王有些意外的说。

“我对不起您老啊，呜呜…”

“不就犯了点事儿吗？怕个屁，老子陪你一起去自首，怎么也得能你半条命不是？”老王像个合格的长辈一样温声哄着顾家。

他慈祥模样的揉着顾家的脑袋，言语温柔，心里却想着，“要不要拍死这个小王八蛋，万一被别人看见还以为老子是不负责任的老基呢！”

而以为行动见效的顾家决定再次乘胜追击，他顺势瘫靠在老王的身旁，双臂环住他的双腿，抽泣声上扬变为嚎哭，嘴里乌拉乌拉的听不清哭喊着什么，淌出的大鼻涕和泪水蹭了老王一裤子。

见此情景，老王神情恍惚间腰身一拧双腿一甩，将正在哭泣的顾家连人带桌踢出门外，老王咬着牙眼中杀气腾腾，一步步向门外的停止停止哭泣的顾家走去，嘴中的言语却极其平静。

“我日你姥姥个头，你奶奶留给老子的最后一条好裤子竟然让你小子糟蹋了！”

慌乱起身的顾家听到这句话便知道自己很可能是死定了，他眼前的的景象瞬间换为拳影，意识中最后能记得的信息就是一道击打声。

“砰”

“砰”

正在等爷爷回家的顾开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飞数米远，大片鲜血混杂着颅中迸溅的脑浆挥洒在地上。

“哈，我亲爱的小迷弟，这一拳能清醒多久？”一个年轻人大声吆喝着。

他银发及腰、眉清目秀二十五六岁模样，此刻刚好站落在顾开被击飞的地方，左手叉腰不停的挥甩着右手上的红白之物，最后看了看身上价值不菲的白色法袍，把手在衣服上蹭干净，而后静静等着自己的小迷弟“活过来”。

远处，顾开像是烂肉聚合一般被两个下肢拱起，他把自己半打结的左臂从脖子上抽出来后像甩破布一般甩回左边。

同时，伴随着一阵阵“嘎嘣…滋啦”的骨肉愈合声，他的右手扣着透风的颅孔将脑袋从胸前拉回原位。

而后食指和无名指像是被欠薪的酒店门童，有气无力的将左眼皮打开，中指则粗暴的将背过去的瞳孔拨回正面，之后便是右眼。

正在观察这一切的白衣人面露一丝无奈，他最讨厌的就是等人，可他自己造的孽总得自己承受，毕竟是他鬼迷心窍培养了顾开这么个癖好，现在只能慢慢等着顾开“玩弄”完自己的肉体，为此他还特地自言自语的开解自己一番。

“人活一世没个癖好怎么行呢，等就等了吧！”

此时的顾开身体大部分创伤都恢复如初，只有天灵盖还有个硬币大小的孔洞愈合比较难，他双指插入孔洞从其中捻出一块粘着小碎石的脑组织随手丢弃。

之后捡起一片不属于这个位置的颅骨片吹了吹盖在孔洞，剩下的就交给肉体自己去处理了。

算是完整的顾开几个蹦跳后站定在白衣人面前，双眼闪烁满面崇拜之色的开口了。

“小王爷爷，老子想死你了。”

“怎么，我王敬仙有那么老吗？”王敬仙没好气的摸了摸脸。

“说了多少次不要听你爷爷的，辈分没啥用，按辈分来说你爷爷还叫我爹叔叔呢，最后还不是各论各的？听你爹的，叫我帅气仙叔。”

“嗯嗯嗯！”顾开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敬仙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收回手掌的同时顺手在顾开肩膀上蹭掉了刚才摸到的污血，又细细的看了顾开两眼，一年不见这孩子基本没啥变化，本该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但还是八九岁的身形好像长不大一样。

“这次能坚持多久？”王敬仙说。。

“恐怕超不过五分，而且帅气仙叔您刚才那一拳不怎么重。”

“哎，一次比一次短咯，不过够了，老子这次在上界那可是大杀四方，人挡杀人，爹挡骂爹，还有……”

王敬仙无奈的缓缓腾空而起，向着顾开离家的方向飞去，速度不快刚好下方的顾开跟得上，而后自满的开始吹嘘起自己的故事，顾开作为一个粉丝很是合格的听进了每个字。

王敬仙在诉说中换了个躺姿继续飞的同时也在不断提速。

下方的始终紧随其后的顾开望向王敬仙上方的天空，他意识深处悄悄泛起一片无人知晓的波痕。

“爷爷你快回来吧，它现在可是饿的不行了，很饿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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