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负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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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桥夜伯
  • 分类:玄幻奇幻
  • 字数:3 万
  • 状态:连载
  • 更新:2024-03-26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放下身体的负担、化开心中的阴郁,黎明的曙光不再遥远。这是一个治愈及自我救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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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放下身体的负担、化开心中的阴郁,黎明的曙光不再遥远。这是一个治愈及自我救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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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合一八零年,随着世界商业化进程的加快,环境问题愈发严峻。小规模地震、泥石流等灾害频发、局部冲突不断。

无形中弥漫着一股极为压抑的悲观情绪使得人们有意无意地开始反思。

而在东方的大陆之上,有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四年后,仁合一八四年一月二十日,Z国鲁中省华来市,城乡结合部。

这是一栋居民楼。喜欢躺平的章友余看了一眼时间,8点。

他本打算再赖个半小时,可是忽然感到空落落的,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浮上心头。

于是章友余伸了个懒腰,终于不再赖着。啊,又是美好的一天。

此时的楼下有些嘈杂,章友余不予理会,简单对付几口,便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上天台去望云卷云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8点整,一个约摸23岁的红眼姑娘抓着个小板凳上了天台。阳光不燥,寒风微微吹拂。发梢刺痒了她的眼睛,心烦意乱的凌霄雅只是胡乱地拂了两下。

当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护栏旁的两道身影时,便看到两个大男人搂抱在一起。

还没来得及尴尬,她就发现其中一人拿着短刀。凌霄雅呆住了,一时间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略一愣神,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凌霄雅僵硬地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便心灰意冷地转过头施施然走向栏杆的另一边。

此刻,天台和楼下就像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天台之上,三人各有心事。

小楼之下,三三两两的人或是驻足观望、或是议论纷纷、或是狼吞虎咽,或是行色匆匆……

8点5分,正打算上楼的章友余停在楼道里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二人的争论。

8点8分,在凌霄雅还望着远方的天空怔怔出神之时,章友余缓缓登上了天台。

另外两人只见他目光平和,一头潦草的板寸,着一套“朴素”的小袄迎面走来。

在章友余缓步前行的同时,持刀手下意识地放松、二人时刻关注的目光、鸽子飞过时凌霄雅下意识地接住飘落的羽毛、她沮丧失落的同时微微颤抖的身体……

这些被章友余尽收眼底,他当下便心中了然。

持刀的男人名叫凌万顷,被他抓着那位叫韦依茹。章友余此时的举动使得这二人一时间忘记了争吵。

章友余对这剑拔弩张之势视而不见,他在二人迷惑不解、怀疑人生的目光中,缓缓走向了栏杆的中段。

章友余看向远方,伸了个懒腰。然后缓缓转过身面向凌万顷和韦依茹。

在他坦然、柔和的目光中,凌万顷心里毛毛的,越发不自在。

于是,凌万顷色厉内荏道:“我们的事儿与你无关,小屁孩儿不要多管闲事,小心我先给你一刀,赶紧滚蛋。”

章友余缓缓道:“我们是同样的人,力所能及地互爱互助本是寻常,何来闲事一说?”

凌万顷不屑道:“我呸!书呆子。收起你那虚伪、傲慢的嘴脸。你没受过我这种苦,当然可以高高在上、漫不经心地说教。像你这种人老子见多了!”

凌万顷眼看着躁动了起来,章友余却不为所动,反而缓缓走上前来。凌万顷情绪濒临崩溃,举刀欲刺,却被那纯净、淡然的气场震慑。

他崩溃之下把刀子倒了下手,然后毅然决然地一巴掌拍了过去。却见章友余不闪不避,生生挨了这一巴掌,而无一丝嗔恨愤怒的情绪流露。

一时间,局势的发展超出了几人的想象,大家纷纷呆愣当场。

凌万顷的傲慢、嗔怒似乎随着这一巴掌消失的无影无踪。刀子随之跌落,他略显失神地念叨着:“为什么?怎么可能不生气?不恨我?”

章友余缓缓坐下,平和地看着他,就好像挨打的不是自己,施暴的不是对方,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凌万顷定了定神,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他难以置信地说到:

“想我这十几年走南闯北,形形色色什么人没见过?

出身安乐幸福,其人多善;出身艰苦落魄,其人多恶。子女误入歧途,父母多是扼腕叹息。

纵有天赐良缘,若冲动之下拳脚相向也会得到一个失望的眼神。

可是,我们毫无瓜葛,你却能完全容忍我的伤害。今天,以我的阅历却完全看不懂你这年轻人。”

章友余语重心长地说:“没错,正如你说的那样,恶缘造恶心,善缘生善念。为善为恶,只是一种一念之差的选择。

善人或恶人,也多是逐境而生。选择或许可以强说高下,然而本性并没有高下之分。”

凌万顷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对不对,恶人心里装的是阴暗、龌龊,善人心中则是光明、希望。”

章友余道:“你说的倒也不错。不过,这只是被迷惑的‘我’,而不是本来的‘我’。

所有生灵,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让内心平和、安宁、充实,也就是安乐,这才是本来的‘我’。

只是,如同一个孩子需要渐渐成长,过程中可能会迷失一样。

迷惑的人会有不当的言行举止,‘本心’只是被迷住了,并不是没有了。

我不觉得有什么恶意,只看到一个人在考验我的慈悲心、同理心。

能容得下自己的不足,慢慢去改善,当然就容得下别人。

你能助我觉察内心的瑕疵,闻过则喜嘛。感激还来不及呢,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闻听此言,凌万顷错愕不已,道:“惭愧,不同于那些道貌岸然之辈,您是真慈悲。

可是,这家伙拖欠项目尾款,快要过年了,这笔钱不追回来,我没法儿跟我的人交代。”

凌万顷正想上前抓住脖领子,犹豫了一下,只是指着韦依茹,愤愤道:“您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总不能因为这家伙被人家戳脊梁骨吧?”

不知不觉中,凌万顷心中已经把对方放在了更高的位置。

章友余道:“你说的没错。可是想来他或许也不是有意要赖这笔账。有什么问题大家不妨好好沟通,说不定就可以解决呢。”

凌万顷心中刚刚生起的希望瞬间落地,在他的心里,章友余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小屁孩儿。

他不假思索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个年纪上有……”

似乎是意识到不妥,凌万顷没再继续下去。

章友余心平气和地说到:“你这样想倒也无可厚非。那么,专科学历、无业平民、存款四位数、单身狗一只。如何,现在可以和你同悲伤了吗?”

听了这番话,凌万顷心里愈发诧异了。在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眼神中,既看不到担忧、狠戾,也没有悲伤与故作坚强。

那种淡然与平和是如此违和地出现在他身上,却又仿佛本该如此的样子。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底气?众人着实不解。

此刻,凌万顷在社会上拼搏十几年所积蓄的傲气荡然无存。“自古英雄出少年,此子断不能以常理揣测”,他心道。

于是,凌万顷态度大变,恳切地说到:“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今日困局难解,得遇点拨,感激不尽,还请您不吝赐教。”

章友余道:“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但愿能取得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吧。

和稀泥是不可取的,所以稍安勿躁,先来听听韦先生怎么说吧。”

韦依茹时不时看下凌万顷,惴惴道:“说来惭愧,我那弟弟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我就……挪了点钱。”

此时,凌万顷瞪了韦依茹一眼,章友余眼神示意他不要着急,不疾不徐道:“韦先生,听您气短而促、观您面色潮红,是不是经常吃撑啊?”

一听这话,韦依茹脸上的“腮红”更加明显了。他心虚地敷衍道:“还行,呵呵,还行……”

章友余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不远处支着耳朵听八卦的凌霄雅甚至被惊的下意识就是一哆嗦。

几人只听他铿锵有力地说到:“韦先生!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且问你心何以安!”

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凌万顷意识到章友余此举必有深意。于是默然不语,静待吃瓜。

也不知是天气太冷冻糊涂了还是被章友余咄咄逼人的架势激怒了,韦依茹情绪忽然有些失控,他争辩道:

“我当有什么高招呢?合着你也就只会无能狂怒?是,没错,都骂我、恨我,可是我想这样?

我也不想啊,大环境是这样,劣币驱逐良币,我不狠不黑,我就活不下去!”

章友余顿了顿,故作鄙夷道:“无能狂怒?”

韦依茹脸红了红,没吱声。

章友余语重心长道:“这次没人堵你的嘴,喊出来痛快多了吧?”

几人静默无言,不知何意。

缓了缓,章友余接着道:“劣币驱逐良币?不狠不黑活不下去?都这样想的是吗?

人在世界上能靠什么立足、靠什么生存?凌先生,你来谈谈。不必有顾虑,有话直说好了。”

凌万顷吃瓜吃地猝不及防,他连忙说到:“权利、地位、算计、财富、人脉、资源,总而言之,利益的博弈、交换。”

章友余道:“姑且认为这是对的,那么,什么是利益?”

凌万顷:“利益是价值。但是价值是什么,我就说不清楚了。好像是财富,又好像是精神需求。

总之,我无法将价值归纳为一个点。于是财富和精神之间常常会产生矛盾,我经常会顾此失彼,并为此苦恼。”

章友余道:“古人云‘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打不破内耗的认知诅咒,想必您是理解不了这句话的。

先不说别的,就说财富好了。

有一种财,吸血、盘剥,刺激欲望,放逸心神。这种财,比的就是谁更没有下限,谁的先天优势大。

得到了财,失去了德,以及身边人的貌合神离,总是被困在心绪不宁的状态中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这样终有人心尽失的一天,跟他们有什么好卷的?他们卷欲望,你就做需求。

探索最核心的需求,钻研最深入人心的呈现方式。”

凌万顷:“听上去是那么回事儿,可还是有些云里雾里,还请细说从头。”

章友余缓缓道:“人人都知道欲望的满足是无止境的,区别只在于有的人总能意识到,有的人总是无视。

而欲望应在何处止,这个分寸几乎都摸不清。

我们就拿舞蹈来举例,爽、酷、燃、炸的劲歌热舞当然十分吸引眼球,固然可以通过越来越炸裂的舞蹈来刺激欲望以占领市场。

不过,欲火炽盛的另一面就是压抑、空虚、不安。因此,如果说爽、酷、燃、炸是欲的追逐,那么土、潮、俗、尬就是心的渴求。

而与此同时,对典雅大方的大美的渴望只是被掩盖住了,并不是消失了。

这种大美,只是更加难以深入人心了。就像那支叫《嫦娥奔月》的舞蹈,就将那种遗世独立、浑然天成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在精益求精之后,若是能兼顾深入人心,市场如火的热情想挡都挡不住。

前者,是表面市场,后者,是核心市场。对方越是没底线地开拓表面市场,相应的,核心市场也就越广阔。

前者在麻木无感中一步步加深压力,相应地,释放化解压力的市场也就跟着变大了。你说,有什么好争的?

当然了,心病还须心药医。仅靠宣泄、释放并不能根除压力,不可否认,这个市场也是有限的。”

凌万顷:“先生大才,令我茅塞顿开。不过,若是我的产品、我的价值不被认可,不被欣赏,曲高和寡,又该怎么办?”

深呼吸之后,章友余接着说到:“[有一对夫妇,孩子十五岁,交友不慎。整天风风火火地玩乐,不上进。

幸运的是,这对夫妻很有智慧。还是一样的与人为善、慢慢打拼,对孩子不仅没有指责,反而无微不至地关怀。

不久后的一天,孩子玩累了,又和伙伴闹了矛盾,一脸失落地回来了。看到慈祥的父母,惭愧地痛哭起来。

这时,缘分到了,母亲便对孩子说:‘孩子,我们始终认为你是个好孩子。

只是我们忙于工作、忽视了你,你才会不乐意学习。你不是喜欢心理学吗?以后咱就学这个怎么样?’

孩子说:‘可是我又笨又懒,什么都学不会。’

母亲说:‘这孩子,净瞎说。身体虚弱、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希望,困难重重的人生谁都会显得又笨又懒。

“笨”和“懒”的是出身,和人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喜欢邻居家那孩子吗?那你希望彼此的人生更加光明吗?’

孩子说:‘当然希望。’

母亲说:‘妈不懂什么心理学,不过咱们人啊都是一样的,就是境遇不同而已。小丽老实,天生的,你顽皮,跟别人学的,有什么不一样?

你说说,既然都是同样的人,这还有什么难的?你不觉得善、恶不同,还会觉得难以理解吗?能够理解,还会觉得自己笨吗?

你希望彼此拥有光明的未来,还会没有动力吗?简单轻松快乐地去做本就应该做的事,这不是很好嘛。’

……]

好了,故事讲完了。谎言和假象终究是一时的。人嘛,毕竟是万物之灵,多还是分得清好赖的。

凌先生是聪明人,想来不必再解释了吧。”

这是一种怎样的震撼,凌万顷听后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想了又想,只觉十几年的打拼就是个笑话,这么些年的阅历甚至不及这一番话,当下惭愧的无以复加。

于是,凌万顷定了定神,回到:“我明白了。说来惭愧,一切都是我智慧浅薄,做事不上心,方法不灵活。”

此时,韦依茹插话道:“好,就算你小子说的都对又能怎么样呢?

人微言轻、势单力薄,竞争不过,人家可以抹黑、打压、收买,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听到这话,章友余冷冷地笑了两声,却并不急于回答。

他看向凌万顷,见对方点了点头,于是缓缓道:“这个问题就请凌先生回答你吧。”

凌万顷冷冷地说到:“你嚣张时我退后,默默蓄势。你衰败时我出手,一锤定音!”

此时,韦依茹依旧不服,还在尝试为自己开脱,只见他嘴硬道:

“说得轻巧,人心就是盘散沙,不付出点儿代价,想成功哪有那么容易?”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凌万顷气的直哆嗦。

“哦?是吗?”章友余依然镇定自若。他缓缓起身,背负双手,抿了抿嘴,斩钉截铁地说到,“有什么招尽管使,我无敌,你随意!”

韦依茹接道:

“从古至今,从来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

不过区区平民,舆论、话语权都掌握不了,你又靠什么凝聚人心、整合力量?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章友余驳斥道:

“外强中干!剥开权势、财富、地位的外衣,你的心里就只剩下阴暗卑微了。

如果一件事情必须团结所有人才有效,那它的确难以实现。

不过,若是一件事情简单易行,代价微乎其微,不需要团结就能实现,那么人必会自发地团结起来!”

不待韦依茹提出质疑,章有余接着说到:

“任何一个人,少一分贪心,垄断的力量就失一分;少一分依赖,强权的底气就弱一分;少一分歧视,阴暗的力量就退一分!”

章友余缓缓走了两步,又道:

“舆论、话语权?我们就假定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言论流传,没有人振臂一呼,并且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好了。

有一些人啊,吸着天地的血,建着空洞的房,燃着泣血的火。当资源告罄,天地震动,粮食、净水都要混不上时。

不妨看看六道当中渴望和平的众生谁还会理会你的资本、你的舆论、你的地位、你的不动产!届时,曾经引以为傲的倚仗就是你的坟墓!”

章友余走到韦依茹跟前,注视着他,又道:

“飞龙骑脸怎么输你告诉我?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把不该拿的东西还回去,忏悔、赎罪,悬崖勒马,这是最后的机会。

若还想着耀武扬威、胡作非为、一起毁灭。抬头看看这天,低头看看大地。不妨问问这天地,这六道众生,看谁能容你!”

章友余看着满头冷汗的韦依茹,又添了把火:

“亏你还是信科学的,人心尽失而能不灭之国亘古未有。

秩序崩坏之时,众叛亲离,水、粮你都保不住,离开了人心的支撑,武力、技术也不过一个空壳子,再也给不了你安全感。

当六道众生和这方天地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处,恶果必会落到你头上。

你或许掌控着强大的力量,但是人心和自身的运气,你是永远也无法控制的!”

一番言语轮番轰炸,似一道晴天霹雳劈到了心上,一时间韦依茹呆若木鸡,愣了好半晌。

只见他木然地转动僵硬的脖子,小声对凌万顷说到:“凌老弟,额,凌大哥。我回去就把尾款给你打过去。”

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朵朵乌云,天色眼看着暗了许多,云层深处似在隐隐作响。

望着这片天,章友余定了定神,缓缓说到:

“[有一位母亲,自小柔弱。成家后,她生了两个儿子。

哥哥身体棒又聪明,学习工作踏实勤恳,但是得不到鼓励和认可,心里感到很孤独;

弟弟身体差资质平平,生活学习很是懈怠,但是擅长卖萌示弱,深得母亲关心。

一次哥哥回家看望父母的时候,母亲唠叨道:‘瞧你现在人模狗样的,也不知道帮你弟弟凑个首付?’

哥哥多年的孤单、委屈涌上心头,对母亲的偏心和弟弟的不上进彻底失望了。

于是,心被伤透的哥哥远走他乡,开始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地去追逐超额的名利。

后来的一天,哥哥在大众的声讨中失了势。他走投无路之下,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母亲一看到哥哥颓废的样子,又气又痛地骂了起来。

这是哥哥记忆中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来自母亲的关心和爱,尽管是以一种不太理想的方式。

哥哥这时忽然意识到,母亲的偏爱和弟弟的颓废也就那么回事儿,自己一样是走了弯路。

于是哥哥放平心态,不再表现地那么孤立,和母亲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

哥哥也不再否认弟弟的卖萌示弱,而是帮助弟弟把它转变为与人为善的互爱关怀能力。

弟弟随着这种转变,以及环境氛围的改善,逐渐增强了信心,于是兄弟间的关系也得到了改善。]

韦先生,不要认为我们大家是在讨债还债。

内心真正的和谐安乐或是在纸醉金迷掩饰之下的空虚麻木,你要的究竟是哪个?

想我HX泱泱大国,道统传承至今,先辈们流了多少血和泪。

尤其仁合元年至今,这份爱有多深,先辈就代我们承担了多大的痛。

做败坏先祖基业的不肖子,还是悬崖勒马的浪子。

韦先生,好好想清楚你的选择!”

韦依茹心神恍惚,晃晃悠悠好一阵子。然后低下头不吭声,像个愧疚不安的孩子。

章友余歇了口气儿,等待韦依茹慢慢消化,又道:

“韦先生,你或许有一个不太幸福的童年,但你本性不坏,只是一时被一些歪理邪说给迷惑住了。

希望你今后行善积德,好自为之吧。

你要是喜欢利,没问题啊。在先贤英烈们的努力之下,我们国家早已站起来,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时代了。

既然明知现在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何不抬头挺胸做个堂堂正正的人,自利利他,站着把钱挣了?

至于你说的那嗜赌的弟弟,上行下效。刚刚我已经演示了一次,再多说也是无益了。”

如果说之前韦依茹是迫于威势,感到恐惧,口服心不服,愤愤不平,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心服口服。

只见他脸上不知何时已挂上泪水,哆嗦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与之前巧舌如簧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几人讶异的目光中,韦依茹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而是合十顶礼,接着默默向后退了退。

这时凌万顷察言观色,走上前来。他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出,说到:

“这是我的名片。先生今日之恩感激不尽!他日必有厚报。只是尚不知先生大名,可否告知?”

章友余接过名片,说到:

“什么恩不恩的,相逢即是缘,我只是顺势而为,说到底还是你听得进劝。我嘛,章友余,懒汉一个。”

看到后面星星眼的凌霄雅,凌万顷便道:

“先生过谦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有缘再会。”

临别之时,章友余又道:

“安身立命之本在德,不必靠谁高高在上的施舍。你的德若能润泽天下,哪怕四海为家也无需顾虑!”

凌万顷正拉着韦依茹一起下楼,听到这话,他在原地愣了片刻,复又缓缓地下了楼。

章友余目送二人离开,片刻后,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看向凌霄雅,招呼道:“小雅。”

凌霄雅下意识回道:“余哥。”

章友余:“嗯。”

凌霄雅难以置信道:“他俩的事儿这就解决了?”

章友余反问道:“你觉得呢?”

凌霄雅:“看不太懂,但好像是解决了,我不太确定。”

章友余回到:“差不多吧,剩下的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凌霄雅:“好吧。余哥,我本来是很伤心的,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我心里更多的是愕然。无数的问题、困惑挥之不去,我我我,我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的存在,似乎颠覆了我的认知,我所思、所见、所想的各种各样的人,从来没有过像你这样的。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章友余:“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不过这不重要,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凌霄雅游移不定,欲言又止。

章友余看在眼里,于是说到:“不要憋着,有话就直说吧。”

“坊间传言说你有精神病,这是怎么回事?”,凌霄雅艰难开口道。

章友余依旧神态自若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诊断是正常下的,证明我确实也有,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至于究竟是不是,全在你怎么看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凌霄雅渐渐收起惊愕的情绪,道:“有,余哥。那些令人悲伤的事,想开了放下了也就过去了。可工作的事情我却始终无法释怀。”

章友余:“嗯,你慢慢说,我在听。”

凌霄雅:“咱们这种人,出身一般,格局、学识也一般,996苦也就罢了,能力不足,这个我认。

可问题是,黑白颠倒、劳心劳力地拿命换钱,下一代依旧是这样甚至是更差的起点,生活、工作、子女,必然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处境。

我愿意去努力,也愿意去改变,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章友余:“你说这个啊。首先,这只是一种病态的现象。当人起贪心、想依赖时,逐利、专权的势就开始成型。

于是乎,劣币驱逐良币,不择手段的人便站起来。贪心结恶果,比如拉选票嘛。足够痛了以后,就会懂得反思。

显而易见,更多的劳动会转变为攫取资源的手,这些资源或是成为空洞的建筑或是不得不消耗于军备竞赛,总之难以用于美好生活。

如此说来,势头不变时,这是一条走不通的路。病态是不可能长久的,所以形势逆转之时,就可以跟着调整了。”

凌霄雅:“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章友余:“有三条路,第一条,对领导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讲明利害。

不过嘛,这世上却有那么一类人,早已沦为金钱、权势、地位的傀儡,明知是错偏要去犯。不见得都能像韦先生这样听劝。”

凌霄雅:“余哥你说的对。况且我也没有你这样的才华和魄力。那还有两条路呢?”

章友余:“第二条路,不去理会这些苦恼。默默钻研,提升自身价值,为另谋出路做准备。

当然,这种纸上谈兵的说法不切实际,难以实现。以咱们的福报,怕是非得累死不可。

所以,我们再来说第三条路,离职,回家种地,抓好基本生产的同时去钻研、提升自己的价值,等待形势改变。”

凌霄雅:“道理我明白,可是我笨嘛,这价值怎么提升?”

章友余摇了摇头,反驳道:“执着于善恶的名头,就理解不了人的本来面目。执着于表面的好坏,就难以明了内在的心意。

放下妄想,实事求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难易尚不绝对,愚智又怎会绝对?关键只在于你的心态、信念。”

凌霄雅又问:“余哥,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我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章友余轻叹道:“唉,你还是太自卑了,那我这么说吧。

比如你能够自然的释放善意,比暴躁的人就多一分实力;能够面对暴躁不生气,再增一分实力;能够耐心开导暴躁的人,又增一分实力;能够包容所有人,解开所有的暴躁和怨气,你的实力就强到无以复加。

所有行业,都要面对人的问题,这种能力都是核心。物质繁荣了,就去用至诚的爱弥补精神的空虚。问题本身就是价值,也是答案。”

凌霄雅:“没有问题了不就没有价值了?”

章友余:“好好的怎么又说起胡话了?没有问题了就没有内耗了,从事基本生产是再轻松自在不过的安乐人生了。

唯一的不是难处的难处——你的爱能够诚到什么地步?”

凌霄雅沉默许久,语无伦次地说到:“对哦,我怎么就想不到呢?余哥,怎么说呢。听到这些,我感觉就好像……就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但是,也确实像个孩子一样,忽然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想问,我甚至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嗯,对了……就这个吧。如果说出现自然灾害,那不是都要跟着倒霉,‘运气’这种说法不是太唯心了点吗?”

“唉”,章友余长叹了一口气,又道,“这不怪你。文化战争进行了近两百年,大家早已经遗忘了真相。”

凌霄雅说到:“余哥这是何意?”

章友余回到:“因果自作自受,运气是一种平衡,这么说吧。如果弟弟向你借3000块钱,你会让妹妹还吗?”

凌霄雅似有不解,回道:“这,当然不会啊。可是人与人之间生而不同,出身差的,只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这难道也是平衡吗?”

章友余回应道:“贫富都有前因,没必要为这个愤愤不平。”

凌霄雅质疑道:“余哥,你说都是前因注定,可这难道不是你的一厢情愿吗?”

章友余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种下种子,长出作物。当玉米成熟迎来丰收时,最初的种子已经不在了,能因此否定曾种下的种子吗?”

凌霄雅不假思索道:“当然不能。”

于是,章友余缓缓解释道:“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若言空杯自满水,恰似痴人空说梦。

就像你刚刚的问题,该说的都说了,再多说也是无益。而对日常生活来说,信或不信这些并不是那么地重要。

信了,若就此认命、摆烂那也是于事无补。不信,觉得领导没本事,纯粹运气好、德不配位,也只能暗搓搓地扎自己的心,并不能让自己活的更痛快。”

凌霄雅:“我好像明白点儿了。”

章友余继续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今日受盘剥皆因往日贪婪,今日与人为善来日必增福减灾。

一个东西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无端消失,每一次完整的循环,都是丝毫不差。

若说善恶无报,如同说播种无收,做梦反丰衣足食,这种自欺欺人、痴人说梦的就不必理会了。”

凌霄雅:“还是太形而上了,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说来说去怎么又说回来了,章友余心道。

于是,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继续维持现状,老板有可能主动让利吗?”

凌霄雅:“当然不会,怎么可能?”

章友余:“现在正是这样啊,一方受着气,一方还在肆无忌惮地逐利。

于是,在你任劳任怨地付出的同时,是不可再生资源消耗的加速,是老板多到无用的不动产的增长,更是天灾临近,大难临头的征兆。”

凌霄雅:“那这样说来我辛苦付出的意义何在呢?”

章友余:“光荣的是劳动,是自食其力,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忍气吞声呢?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但种块石头还能指望它结出啥好果子来吗?”

凌霄雅:“我明白了,余哥教训的是。”

章友余:“该说的都说了,你慢慢琢磨吧,我先走了。”

怔怔地望着对方远去,昏暗的天色下,章友余模糊的影子越拉越长,直到和整片天地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凌霄雅不得不承认,这个初看上去窝囊废似的人,今天彻彻底底地震撼到了她。

这正是:

平地一声惊雷起,

万顷风雨加于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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