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师传

“是什么在支撑你前行，灵石吗？”“不，是梦想，是做一场美梦。现实中没有的，梦里都有。梦境会带来你想要的一切，世人皆有追求，皆有弱点。”穷小鱼坦然回答道。……高台之上，一位白衣秀士，脸上带着玩偶面具，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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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鸣鸟啼，泗水悠悠，夏日炎炎，使人不经意间就陷入睡梦之中。

“醒来，快醒来！”

“我不想死，还没有报仇，怎么能死呢?”

“大胆，是谁想谋害我。”

“苍天啊！大地啊！我怎么才能从出去。”

……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亮光，穷小鱼走了过去。

泗水城，一座普通的院落中，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照到穷小鱼眼上。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屋顶，耳边还能听见阵阵鸟鸣，随着目光扫去，隐约间看到，这是一座土木混合房屋。

“我又做梦了吗？”穷小鱼默默盘问着自己。

数息时间后，穷小鱼仿佛还在回想梦境中发生的故事，他拿出小手，狠狠掐了一下脸庞。

“嘶！”确认不是做梦，梦是感受不到痛。

“看，那个书呆子又睡着了，还在那迷糊呢。”

“呆子就是呆子，整体就知道睡，也不知道夫子为什么容忍他。”

“呆子嘛，其习性状若豕，好吃懒做也。”

身处后排的几人，切声私语。

然后低头偷笑，又害怕被严夫子看见，提起衣袖，掩面而笑。

不过嘛，学堂并不大，人数也不多。

总共也就数十人，两间房屋的面积。恰逢大家正在木板中练习文笔，几人的私语，还是让周围学子都听见了。

也包括穷小鱼。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己爱睡觉、爱做梦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有的时候，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对于他来说，梦境中的幻想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乐趣。

做梦也是有好处的，就比如夫子所讲的学问，自己在梦中反复诵读后，可以更快的熟记、理解，这也是属于他的秘密。

时光似流水一般，在不经意间流逝，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完了。

严夫子拂袖而起，宣布本旬授课结束。

众学子起身，俯首谢礼，感谢夫子授课，随后三两一伙，鱼贯而出。

“穷小鱼，你留一下。”

严夫子见他也准备起身离去，叫住了他。

穷小鱼彷佛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一副恍然若失的样子，神情萎靡不振。

见众学子都离开后，严夫子看他的样子，紧皱眉头，有些无奈的问道：“小鱼，你今年多大了？”

“弟子十五了。”

穷小鱼有些不明白夫子的意思，怎么突然间问起自己的年龄。

“业已到束发的年纪，今后有何打算？”

“弟子不知。”

“学院下期束脩准备的如何？”

“啊，弟子还未准备好。”

穷小鱼这才想起，快到交学费的时候了，可现在家里的情况。

严夫子瞅见穷小鱼的样子，露出一副早已预知一切的神情。

对于这个学生，严夫子总体还是满意的。

虽出身低微，家境贫寒，日常瞌睡不止，但每日自己所教，皆能对答如流，自己馆藏十数卷，他也能诵读，有所收获。

穷小鱼的家境，严夫子是知道的，已经很难支撑他的学业。

“小鱼啊，学堂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弟子知道。”

严夫子看着迷茫的穷小鱼，有些不忍的说道：“学业三年，你也应有所收获。今后学识上，不论有何困惑，均可来问询于我。若生活有困难，我也可向城主府推荐一二，寻他个微末小吏作为生计。”

穷小鱼认真的回道：“感谢夫子恩情，弟子来日有所成就，一定报答夫子教诲。”

“好，好，好。离别之际，夫子再赠你一言，天行健，君子当以自强不息。”

“谢夫子临别赠言，弟子谨记。”

穷小鱼看向夫子，抬手叩礼，答谢夫子临别赠言，随后缓缓转身，走出院舍。快出门时，再次转身看向庭院，满目尽是三年时光的回忆，随后快步离开。

严夫子看向离开的穷小鱼，自言自语道：“往后只能靠你自己了，外面的风景未必精彩。”

漫步在泗水城中，看着擦肩而过得行人，穷小鱼也得考虑今后怎么办。

原本穷家还能支撑，穷父在泗水城王家做炼器火工，家中还有自己和母亲，父亲的收入足以养活一家三口，还能支撑穷小鱼的学业。

可惜，天有不测之风云，年前泗水河妖作乱，上岸侵扰泗水城，吞食杀害无辜百姓。

穷父在一次意外中，不小心为河怪所伤，被同行者救回泗水城。穷家多方求医，变卖家产，最终也没能保住性命，随后母亲伤心离世。

父母离世后，穷小鱼目前只能租住在贫民巷一座低矮的院落中，靠着在铁匠铺的兼职帮工，勉强过活。

对于今日情况，穷小鱼也没有什么后悔，本来也有所预料，早晚都要离开书院。

抬头看向远方高悬的太阳，深吸一口气，他抛弃幻想，重拾信心，笑着对自己以鼓励。

奔向远处铁匠铺的方向，生活还需继续。

……

刚到铁匠铺门口，见桂师傅已经手捧着一杯热水，坐在炉火后，悠闲的看着过往的行人。

穷小鱼主动说道：“桂师傅好！”

“小鱼啊，今天怎么过来的这么早？往常你可都是午后才过来的。”

穷小鱼笑着对桂师傅说道：“学堂的授课结束了，就早点过来，以后也不用去学堂了。”

“你不是喜欢读书吗，为什么不去了？”

“嗯，还能有啥，没钱呗！再去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当然，该学的，我都学会了。”

桂师傅毫不在意的安慰说道：“不去也好，省钱。在这学门手艺，赶明个，等你出师了。叔给你介绍个好媳妇，再干上几年，把院子一买，孩子一生，就圆满了。”

穷小鱼爽朗的回道：“那我可就等您，给我介绍上一门好亲事。”

桂师傅明白，年轻人嘛，总是幻想自己学业有成。可这肮脏的世道，光有学问有什么用。没家世，一辈子别想当官，出人头地。

还没等他再说话，街道上传来锣鼓呼喊声，一队衙役身背猎字旗帜，高声呼喊：“卫府猎队，广纳贤士，传授功法，待遇从优。”

“卫府猎队，广纳贤士，传授功法，待遇从优。”

呼喊声由远及近，又不断远去。

穷小鱼有些疑惑的问道：“桂师傅，卫府猎队不是很难进吗？怎么突然在城里大张旗鼓招起人了？”

“还能怎么回事，前段时间进山林，碰见三阶妖兽。听说伤亡数十人，猎队准备招人围堵那只妖兽。他们啊，也就是想招些底层炮灰。”

穷小鱼眉头紧皱，确有想法。

桂师傅见穷小鱼有些心动，劝道：“咱们可不能上去送死，这是要人命的。”

“我是不会去，您是知道我的，胆小，怕死，惜命着呢？”

一阵交谈过后，太阳高悬，穷小鱼也忙碌起来。

只是，穷小鱼有些思绪，还在思考着未来的打算。

难道要在这干一辈子吗?

假如穷小鱼没有读书，不识字，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可能他不会去思考这些。

可是，没有假如，穷小鱼知道了外面的宽广，心里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想出去看看。

他想去学武，去杀了泗水河那个妖兽。

想报仇也不简单，据他打听，那个妖兽可厉害着呢。

这个世界，是一个强者为尊，列国争霸的战乱年代。

“练气、筑基、金丹……”

人族的修炼体系就是这样，身具灵根者可以感应天地灵气。

没有灵根，可以通过锤炼自身气血、体魄，淬灵入体，成就后天、先天境界，走体修之路。

穷小鱼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根，他没测过。

普通世俗平民、奴隶，没有加入宗派、朝廷、修真家族，是不会得到测灵的机会和修炼功法，这是一种知识的垄断。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是要练武，报仇，还是……”

最终，穷小鱼做出了选择。

“弃文习武。”

落日余晖散落在铁匠铺的时候，穷下鱼脱下黝黑的皮质围裙，带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回家。

王管事头也不抬，向着穷小鱼说道：“呐，上个月的工钱，老规矩，三吊钱。”

好像他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对着桌子对面，满脸灰土的穷小鱼道：

“小鱼啊，你父亲也算为咱们王家而死，你也算是王家的功臣之后。这次家族决定对外招收修士、武者、家臣、仆人，凡跟我王家相关，身家清白者，皆可参选。有功之臣后裔，可测灵根一次，若有灵根，授予功法，你可愿意加入我王家。”

“当然，你不愿意的话，我们王家还可以给你几亩田。”

作为泗水城三大筑基修真家族，王家还是很注重名声的。年前伤亡的家仆、雇工等，除原有补偿，再次给予优待。

此次王家修士，伤亡也不小，准备对外招收一些近亲血脉，加入家族。

穷小鱼父亲本是外地人，因战乱迁居泗水城，娶王家旁系三房女子为妻，也算王家近亲之人，只是穷父没有加入王家，做了泗水城自由平民。

穷小鱼语气坚定的回答：“我愿意！”

既然已经决定弃文学武，他当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何况有机会测灵，学习功法。

最不济，也有机会走炼体武者之路。

这个六月，穷小鱼决定了，弃文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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